【初出茅庐】 100、第 100 章

小说:十贯娘子 作者:老草吃嫩牛
    大梁朝一直悬空的户部尚书, 终由文凤书文大人接任。

    这位四十出头的文大人, 出身老邵商派, 接任之前一直是武帝杨藻谋士集团当中的一员, 与佘青岭是挚友知己颇受帝王重视与朝中各部关系向来甜蜜亲厚对了, 这位文大人还有个外号油耗子。

    他跟谁都是好的这就很可怕了。

    说油已是不好再加个耗子可见其性格如此他接任户部尚书没几日便尽显油滑风采, 将那些曾经看不惯受不住佘青岭直刀见血的列位大人, 就堵的一口於气在心中, 上不去下不来, 还不能恨他。

    而今包括户部的六部官员, 皆无比思念佘青岭却为时已晚。

    至于曾经的掌印太监隐相大人, 他却款款的在宫内收拾行囊真就一点都不牵挂的预备出去住了。

    官场上的角逐最可怕就是控制火候的人。

    佘青岭对做官这件事, 可谓全然看破便挑选了最好的时机一个人不得罪的全身而退。如此武帝杨藻内疚之下就将前朝的惠王府赏给了他住且预备封他做瑞安郡王的旨意也就等他出宫那日颁了。

    佘青岭非完人然他对大梁朝的功绩武帝与一众老臣心知肚明且不从功绩去论他血脉上也是帝王不多的实在亲戚对大梁毫无建树的杨氏宗亲都能拿个郡王他凭什么就不可以?

    况给一个郡王位对佘青岭而言真就不算厚封可再往上?又因其身体原因真就得委屈一下他了。

    现实便是如此武帝怎么想老大人们怎么想佘青岭是不在意的陈大胜更不会在意唯一在意的却是七茜儿。

    她不在乎权限却在乎麻烦。

    燕京纷扰将过七茜儿便带着亲卫巷惯用的丫头小厮进了燕京。

    她如今就站在惠王府外一筹莫展前生今世她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高门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宅邸更没有管理过这么些的人。

    一条叫做葫芦口的老街正中是惠王府往前再走两个大宅便是曾经的佘府。

    由此可见当年佘家人丁气势是跟惠王府不差多少的。

    而作为一个曾经的低等官僚的小寡妇七茜儿便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己会成为这么大一座宅邸的掌家奶奶不止这一座府邸往前走的佘家老宅按照佘青岭的意思也都给儿媳妇管着。

    七茜儿听到便想从此便完球了下半辈子作甚?单一个府光下仆就在一二百上下现在她要管两个府这可咋整呢?

    所谓高门大户的掌家奶奶何止只管着这府里的事情除却这些房子这些婢仆她要管着附加的属于这个姓氏下面的田庄铺面山林各色庄子产出买卖还有人情来往一个府邸就是一个小朝廷。

    且私心想七茜儿压根不想来上京住着却可怜干爹无人可用那郑家倒是拐着肠子弯儿使人来暗示过大概的意思就是你就是个出身不高走了狗屎运的生儿子工具你又见过什么世面能管得好这么大的府邸?还不快快让出位置让正儿八经的郑家奶奶来帮衬一下?

    人家说这话你还真没法子发火便是七茜儿再能够她没见过的世面便没见过她没管理过的事情便真不懂。

    不止她六部巷所有的当家奶奶年纪都不大眼界都不到这里便是她们想学周围的一切圈子一切关系都无人可教。

    满燕京打听去成功的王府级管家奶奶有几个?几乎是没有的。

    而能把家里家外的事情掌握个差不离将所有的管事各房管事婆子的脸能认出来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掌家奶奶便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以上多说新贵家奶奶毕竟都是刚乍富的人家老的到也不缺这样的人才可是新贵是不会与前朝高门做亲家的。

    七茜儿气虚可佘青岭对自己的儿媳妇也就一句话没事儿!茜儿过去简单收拾收拾不懂便不懂咱慢慢来就是你就是把家里收拾成了农舍茅屋咱自己人住着也不嫌弃。

    都说了这话了七茜儿便是来也得来不来还得来。

    如今七茜儿就带着一二百旧仆新奴有些木楞的站在惠王府门口而吉祥家正带着佘家老宅的十几位老管家眼含热泪手脚颤抖嘴里念念有词的亲自上手从惠王府的朱漆大门上洗封条封条。

    蜡烛香火的味道从老宅里传出和尚道士念经超度的声音也正从宅子里缓缓传出。

    前朝兵败那晚被舍下没来得及跑出去的老惠王还有老惠王妃就带着几个女眷吊死在正房里。

    这些怨灵都得给人家好好打点恭恭敬敬的送人家上路去毕竟要住在人家屋子里呢。

    而今儿七茜儿要做的事情就是看着这些婢仆从惠王府各种门上摘封条儿至于明儿就是清点财产这个工程就很大怕最少也得吃上俩月的苦才能把这座巨大的宅邸收拾的明明白白。

    那封条终于被洗干净吉祥家便跟几个老管家热切的跑进院子里将预备好的各色牺牲挨王府正面三道门挨个摆好。

    大师们说了今儿起要连着供奉七套牺牲才能将这旧府的门神贿赂成老佘家的门神。

    待几串响鞭放过呛人的味道过后七茜儿便捂着鼻子叹息:“真大啊!”

    站在一边的吉祥家吸吸气好半天才哽咽道:“奶奶咱家从前门倒是没这边大也没这般高可咱家那热闹劲儿比这可强多了这才到哪儿啊来来去去就这几口人呦哎……”

    这女人拿起袖子擦鼻涕往日端着的老奴婢款儿也是不摆了。

    这吉祥家是佘家世仆她娘那会就在老太太院子里的管家婆子如此人家整个童年记忆就在高门大户里徘徊着是真见过世面的。

    将从前惠王府门前的石狮子蒙了红布请走再将新做的石狮子蒙着红布请回来摆好和尚道士唱念做打完了七茜儿又陪着磕了十几套头这才被允许进了门。

    临进门时七茜儿便听到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在那边嘲笑说:“嘿!真真就涨了眼了!也是古今罕见就没见过谁家男人不来由女人主持入宅仪式的真就世风日下没规矩了么?!”

    愿意不愿意听的就是这么个理儿。

    佘青岭肯定不来道士给陈大胜算过他属相却与这法事相冲说他有血煞他来人家孤魂野鬼今日便不敢出去了。

    他得等所有门供完牺牲才能入宅。

    这家里就这三口人七茜儿便不来也得来。等到一番折腾完毕四个婆子抬起敞亮的硬木轿子七茜儿就端坐在上面左右拜拜看时辰差不离了这才把手边预备好的一簸箩钱儿左右飞扬出去买路……

    人家街坊邻居等了这半天也就是等这一回呢。她撒了头一簸箩钱儿早就有人将预备好的几大筐红线串着的喜钱丢了过去。

    趁街坊抢的的热闹七茜儿这才从正门进了未来的郡王府。

    这也是燕京头一份儿。

    谁家也没有掌家奶奶先进正门的。

    等进了府里又走了好大一段路吉祥家才跟着轿子小跑着劝慰道:“奶奶莫要被那些闲话气到那些闲人是嫉妒您眼红您踩说这话呢。”

    七茜儿闻言笑了下说:“无事我也没清楚他们说什么咱家鞭炮声儿太大了……”

    吉祥家闻言一愣到底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说:“就是说哪里顾得上那些乏事儿呦!”

    忧愁的地方多了去了那几句不疼不痒的闲话能如何?惠王府到处荒草萋萋有些不扎实的屋子两年多没住人已经是耗子拖家带口那屋顶儿漏雨了……

    形容惠王府就不能用有多少间屋子多少个花园子占地多大这样的肤浅词儿去形容它若是这么形容了你便是个实实在在的乡下泥腿子了只有泥腿子才去计算一亩有几分地呢。

    这么说吧未来的瑞安郡王府是前朝五代惠王各自倾一生的力气润养出来的宅子。

    那前朝历代惠王能把王位坐稳首先便得有个旁人没有的好处他须是知情识趣没有什么野心的老实人。

    那老实人不敢在朝堂上争锋且家里资产又不少那除了延续血脉之外恐怕他一生的时间便是花费无数功夫去养这座宅子了。

    比如花五年封邑收入从南边拉入一块假山石摆在后花园的角落如花十年功夫与一位当代书法大家成为挚友这才开口请人为自己的书房写上一副匾额。

    请全国最好的花匠来家里奉养这花匠再花上二十年功夫给王爷养出一座兰草园桃花苑腊梅斋……

    而这些园子其作用在惠王一生的时间里也就是几片印象而已。

    更多的是许十多年功夫过去待园林大成那位败家王爷却因一个夏季的蚊虫侵扰转身便会把偌大的荷塘填了再想个新法子打发时日反反复复就是这座宅子的命运。

    至于是今儿添一张画明儿添个条案后儿拆了蝶廊盖成游廊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而这种一念之间忽然兴起便是几代惠王一生的日子。

    惠王府是个好地方从内到外便是荒了在七茜儿这个乡下人看来它也是高不可攀的。

    因有瘟神庙那笔外财七茜儿从前便觉着自己很富有可随着那木轿子在惠王府来回巡视待一重一重的门被打开她便觉着自己贫穷了。

    不是金银落地堆成山的那种震撼而是刚开始巡视便有家里管事带着一个前几日就抓住的家贼来问事儿的那贼赃是黑漆漆的一堆物事七茜儿瞄了一眼看雕刻的功力也一般甚至是粗糙的她就没好意思主动说话。

    被抓住的下仆满面绝望天塌了般的跪在那边犹如烂泥儿。

    看七茜儿不说话吉祥家便咳嗽一声道:“奶奶您看!”她气极了手都是抖的说:“这老王府从前就没个好东西这是欺负咱不摸底儿呢!”

    七茜儿就着她的手又估摸了一次黑漆漆大小不一的一堆雕花物件便想说这是何物啊?我看那贼头怎么要死了一般?

    怕露怯她却忍住了只端着仪态见怪不怪的对吉祥家说:“刚搬进来早早晚晚都要遇到这样的事儿他们又不是咱家的人就把东西给他估个价送到衙门里吧咱初来咋到的……”

    她这话说的很聪明说完便听吉祥家很解气道:“听到奶奶说的没有赶紧拖下去送走!哼!真当我们奶奶不认识犀角呢不就是几个不时兴的莲花杯吗前朝犀角还是个东西整出去也能当个几百贯意思可现在破落户多少啊那当东西的多了去了这破玩意儿我们家里就有的是!”

    那旧仆惨叫着被人拖下去犀角是个名贵物件几百贯不值钱进了衙门也够得上流放三万里的了。

    看众仆很解气的样儿七茜儿便一头冷汗的想瞎说什么呢?我家一个都没有还有的是?咱两辈子还真就第一回见犀角嘞!

    犀角不是药么?从前她在药方子里常见受惊方里就有这一味?怎么就成了杯子了?真是长见识了。

    那之后没见过的稀罕东西就更多了价值万贯三朝之前破不拉几的松鼠笔筒花梨紫檀楠木樟木杨木只雕一种普贤菩萨的雕像家里就有两库。

    甭问为什么这么多前前惠王觉着自己儿子是个笨蛋想给家里子孙后代换脑子来着人家就求了一辈子聪明灵透。求来求去人家嫌弃买的昂贵自己就学了雕刻闲着也是闲着前前惠王就成了个雕刻大家只雕不卖大家。

    再往里走七茜儿便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盛景几百年时代积攒就是恭桶也是一库一库光是一种捧盒惠王府便做了五代便哪一代掌家人也不愿意用长辈的遗物就代代换盒后就堆了一库的金银铜铁木金银漆的各色盒儿……还有旧衣库文房库屏风库灯笼库……修复这些物件就远比新置办浪费功夫。

    惠王府内残败的要命除有硕大根系天生天养的老树还活着那曾在燕京赫赫有名的兰草园就是个传说了而今这园子可以叫野草园那草杆儿能有一人多高。

    且这边一日不收拾好干爹便不得归家又拿那几个花园来说有个养鸟的地方要把园子收拾出来是小事儿可白鹤每只八十贯要有二十只小画眉鸟一只得两贯得有十只去岁京里流行的倒挂绿毛么凤儿家里怎么的也得有五只一只就得五百贯……且一种雀儿一种养鸟人这养鸟的也得拖家带口这就是源源不断钱的事儿。

    干爹倒是先给了五万贯现下一看却是绝不够的。

    花钱是小而这种劳心劳力的活计七茜儿却不能用包括张婉如甚至李氏那样的亲戚来帮衬也不是跟人家不亲不信任了而是这样的地方是皇爷白给的就甭吧人性看的太高。

    一样的年纪都差不多的品级你家什么日子人家什么日子?到底钱财一事过于微妙还是甭试探人性了。

    被人抬着花了只多不少的两个时辰七茜儿才把惠王府巡视完。

    巡视完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惠王府旧仆全数打发走陈佘两家婢仆便再少咱可慢慢来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慢慢收拾却不能再给这座宅子增添更多的损失了反正遇到钱的事儿她是谁也不相信的。

    从前虽有官兵看守登记过的大件没人敢动可两年了这小玩意儿如那犀角的杯子就不知道少了多少呢。

    如今想想便浑身肝疼……!

    陈大胜在外街总算得了祭拜完的消息他这才敢动身坐着马车到了府门前待一瘸一拐的被扶着下车迎门就先喝了一碗红色的玩意儿又被一个傻老道拿着桃木剑左右一番游走这才放行。

    吉祥正带着几个小厮趴在地上用布块洗地。见是四老爷他便赶紧爬起来笑眯眯的过来施礼道:“老爷总算过来了四奶奶正在曲子庭那边盘账呢。”

    曲子不是建筑乃是五百年前的一位书圣这位以草书见长的书法大家留存在世间的真迹而今就只有一副石碑。

    后这石碑被第二代惠王以大价格买下被安置在惠王府前庭小院之中又围着这石碑就建造了一座曲子庭。

    惠王是不懂书法的但是架不住人家觉着自己必须得有这样东西人家便有了。

    陈大胜闻言笑笑左右看看无人这才对身后的车子道:“都下来吧。”

    吉祥好奇的探头去看就见小七老爷伸手扶着一片云样的小厮?就下了车儿。

    他多机灵看一眼便知那是个女子却没多问而是进门让人抬了三个竹轿过来抬人去曲子庭。

    这几人进了宅子便沿着侧面游廊向右走路上看到一野猫卧在前院假山上窥视管四儿便对陈大胜抱怨道:“皇爷也是说这屋子挨着佘家老宅近便近便倒是近便了可您到打发人来收拾一下啊?看这园子破败的!”

    陈大胜左右看看也点头:“说的也是……”

    又害媳妇儿要受累了他心里只觉着抱歉一路过去便越看越心惊。

    这也太大了。

    吉祥倒是挺兴奋的跟在路上小跑着说:“爷这宅子体面的很从前惠王家几代人一百多口人都住的舒坦的很呢……”

    陈大胜闻言便又吸一口凉气。

    将残茶倒在身后的石碑根儿下七茜儿并不知这是曲子碑只觉着这碑下凉爽便喊人抬了矮塌桌子甚至临时搭建出一个账房来。

    陈大胜坐着竹轿过来下来便隔着一处细流水看着七茜儿笑道:“娘子如何到这个偏僻地方呆着了?”

    七茜儿站起来就指着那细流道:“这边凉快呢那些老井也得掏下才能使这是活水 我让他们收拾一下先住着好歹做饭什么也方便不是?”

    陈大胜立刻赞美:“娘子果然机灵。”

    那被管四儿扶下竹轿的葛三素便脚下一软四处看看后更面目扭曲的厉害了。

    她家跟文人打了几辈子交道一看这地方便知是怎么回事儿却不能戳穿更不敢戳穿只能心里腹诽道这是曲子碑啊……这是书圣的曲子碑啊!

    七茜儿不认识曲子碑却认出这是一位身体堪忧的小娘子如此便问管四儿道:“七弟?这位姑娘是?”

    管四儿羞臊的不成倒是陈大胜爽快道:“这是咱家未来的小七媳妇儿。”

    管四儿别扭的低喊:“哥~!”

    陈大胜扭脸瞪他:“咋?你不娶啊?”

    不娶你每天粘在人家身边蹦跶就差替代哑巴媳妇儿亲身上去侍奉了。

    管四儿能说不娶么?他就小心翼翼的扭脸看葛三素见她低头不语到底坦荡说:“葛姑娘你别听我大哥瞎安排那我 我自然是愿愿意的那你要是不愿意咱咱也不能乘人之危对……对……对吧?”

    葛三素没抬头却就这他搀扶的手用指甲盖捏了他一丢丢肉皮掐着转。

    她刚没了全家心里就哪有那么多想法说白了就是无依无靠绝路上老天爷指了这人还救了她她就得打起精神跟他过了。

    管四儿吸吸气忍着疼对七茜儿强笑道:“她她守孝呢嫂子现下不能说这个嘶……别这样?老这样!哎疼呢……”

    葛三素迅速松手身子立刻打晃儿管四儿得逞一般又扶住了人家。

    葛姑娘?这姓氏略熟悉啊?

    七茜儿打量一番最后到底笑到:“这这是来咱家避难了?”

    管四儿连连点头还理直气壮抱怨道:“这燕京老婆娘不好招惹那吴家这几天被锁了不少人去就总有那老太太去长刀所要一头碰死呢!”

    陈大胜无奈的挠挠脸给自己娘子作揖道:“娘子受累葛姑娘实在无处可去了我那边这几日折腾的够呛见天就有人在围墙外烧纸我倒是没啥就怕葛姑娘难受……”

    “大人!”葛三素抬头对陈大胜道:“小女不难受!就是就是给您添麻烦了几位大人都是仁人君子却受这样的连累。若实在不成便把小女送到衙门里吧只要能给家里人伸冤便是在囚牢里呆着小女也心甘情愿的。”

    七茜儿到底是笑了她走过去伸手拉住她道:“好姑娘你这是来救我的命呢!”

    说完她半扶半拉着葛三素就到了碑亭下面先强按她坐下接着便不客气的堆给她两尺高的账目道:“这是从前这宅子被封存旧物账目今儿起咱先对对东西待她们简单收拾出来了咱还且有的忙呢。”

    那说忙活便真忙活起来随着一群群婆子捧着新录好的账册过来七茜儿便抱着几本拉着葛三素又上了竹轿被人呼啦啦簇拥着就走了?

    就走了?

    被丢下的陈大胜与管四儿对视好半天管四儿才有些不舍的说:“哥这是把咱俩扔了呗?”

    陈大胜从胸中刮出一口於气道:“啊你还指望你嫂子管咱饭呢?”

    不打你就不错了。

    这两人却不知自这一日起霍七茜就真把人家葛三素当成账房往死了使唤了。

    那日日不吃东西只胡思乱想的葛三素自入了这老宅子每天便睁眼账目闭眼账目也不用人打劝她后来的日子每天最多的奢望便是啥时候开饭?啥时候能让我歇歇能一气儿睡个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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