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 窗外有竟女人喊自己?平慎却有些怕了。
他也是正儿八经被父亲送出去, 从小学过几手真功夫的, 再想想院子里一层层的护院, 还有各种暗桩子陷阱……那女人就怎么进来的?
她在窗外开口说话声音飘飘忽忽平慎身上的毛发便竖立起来, 一刹那的事儿他就想起这小仙苑前面的主人是在庆丰城破那天被天罚死的据说是尸骨无存刹那没了满门。
他又想起平时的闲暇笑话说是小仙苑曾经吊死过戏班儿的一个名角儿……好像也是在这个月份儿, 那鬼还最爱这个月份出来四处游荡……
等到外面把来意说清了, 恩~就更怕了!
不是鬼, 却比恶鬼罗刹都令他惶恐畏惧。
前日他刚把人家卖了, 今日就被人寻到门上了?是那位娘娘, 可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卖她的?难不成这园子里有内鬼?还是那老东西不守江湖规矩这下算是彻底完了。
种种之类猜忌令平慎腿疼。
他为何腿疼?皆因他祖父年轻的时候比他还八面玲珑, 却就是因江湖琐事招惹了隐者被人寻仇上门取了两条小腿平家后舍了一半家财, 才度过难关的。
后来他出生祖父想到从前的教训便与他起名慎谨慎慎独修慎……他缓慢披衣坐起事情到了眼前才开始问自己前日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玥贡山是可怕却远在万里之外而这周遭五百里却被榆树娘娘庇护自己为何竟不心生畏惧?说卖便把人卖了
现在想来不过欺人家是个女子欺人家隐居深山却从不对他们商门指手画脚人家更不取江湖杂门各家行会一文庇护钱儿到底就是自己卑劣辱人大度罢了。
努力冷静平慎对着窗外便说了一句:“前辈稍后就来!”
说完手脚颤抖的点燃灯笼提着轻推开屋门便缓步走出接着便吓了一跳。
他家暗桩子护院被人叠柴堆儿般的被放在他们看左边一堆儿 右边一堆儿。
平慎右脚移动伸手就近找了一人在他鼻翼下探了一把又轻轻呼出一口气总算心内安稳了些。
活的。
他这才敢借着月色打量一圈便看到院中金菊花头正立着一位与传说当中一模一样带着白色木质面具的红衣女子风吹来那花叶摇摆她也自在的随风摇摆便是凭这一手轻身功夫人家也不负隐者之名。
这是把庞图捣成肉酱的人啊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平慎下了台阶又将手里的灯放置在一边他的发根是立的心里是木的怕到顶点反极致安静起来就只是在深想到底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呢?
可不管是如何走漏的他把整个庆丰城黑白两道甚至朝廷都敬重三分的榆树娘娘卖给玥贡山了。
这地界怕就不能容平家了。
哎……列祖列宗孙儿罪该万死了。
七茜儿就有些好奇的观察这小伙子她现在看谁都小这个毛病是改不了了。
这小伙子剑眉星目模样英俊好看虽商户人出身着一身布衣却有一二分沉稳的大家公子模样。
吓到了害怕了才将提着灯笼的手一直在抖摸到左右两边随从没死便能利落收拾心情从心跳如急鼓至现在出气平稳也就是出来的几步的功夫。
现下他站在那边正在把披着的衣袍仔细穿好腰带也扎起就求个端正体面。
恩家里教育的还算不错。
七茜儿现在本事越发精湛一般陈大胜想做点鬼她是能透过五感察觉到他心跳的速度。这人自然也是如此的却比那臭头沉稳自然心眼也深商门里人也是从前从未接触过的一种人呢。
平慎整理好衣袍平复心情就端端正正给七茜儿行礼道:“晚辈平慎给前辈见礼!”
说完深鞠又缓慢直起腰低着头不吭气等死了。
倒是个人才七茜儿知道自己大半夜带着一张这样的面具又穿一身红衣站在花上摇摆是有多么鬼魅那一二般胆小的看一眼尿裤子晕厥过去都是轻的。
喏那边叠着的两堆儿好几位便是直接厥过去的。
平慎心里担多少事七茜儿一江湖雏儿自是不知更不知这平慎已预备好了就等她出言追究要以死谢罪呢。
见他施礼七茜儿便压低声音尽量平铺不带感情的问他:“你不怕我?”
平慎叹息伸手便从后腰取出一把精巧的金刀双手托着就慢慢跪下道:“怕的晚辈自知做了错事错便是错!并不敢分辨一字就~任凭前辈处置只求前辈莫要深究我平家其他人等这事却却与他人无关的。”
看他这样做七茜儿倒是吓一跳好在她脸藏在面具后面才没有露了痕迹。
这人也真是说着说着却拿出刀来了还一副凭自己砍的样儿就~怪吓人的。
好端端的这帮江湖疯子真真是各有各的癫狂……命就像白来的一般说不要就不要了。
可七茜儿却不知道前朝末年是这个世道最混乱的几十年朝廷律令保护不得它的子民便有了无比森严的江湖规矩她虽没有管过本地江湖事务本地功家却是以她为首受她庇护的。
商门自古缝隙里透气不说地位在下九流身上更连一片绫罗绸缎不能有他们做着南北流通刀口舔血的生意朝廷他们畏惧江湖上这些蛮横人他们更加招惹不起。
直到新朝了新的律法对比从前几朝对商户却是要宽厚上许多倍如此这才有了七茜儿活过的大梁盛世。
在武帝杨藻心中商户却是要比江湖客好万倍的人最起码儿人家识时务啊。
七茜儿的嘴角在面具后面抽抽她静默一会才说:“你把刀收起来吧也别跪着了我就是问你点事情你这个样子作甚?”
平慎猛的一惊诧异的抬头看她又迅速低头心中难以置信。
七茜儿不想说话好半天他才讷讷道:“前辈?”
无奈七茜儿便顺着风势却缓慢的坐在了花苞上这就更吓人了。
她语气有些不耐烦的问他:“叫你起呢你不想起来啊?”
平慎瞳孔收缩收刀站起半天才试探问:“前辈不怪我?”
七茜儿想的事情怎会与他相同便随意的说:“也不是不怪就没想那么深吧!你们这些人真有意思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你别怕……其实咱多少明白些你们的难处开门做买卖的~怕是谁也招惹不起呗!”
一会巡街的来取几个一会地痞无赖来讹两个赚点钱还被人看不起还得四处修桥铺路买仁善名声怕被人盯上怕被乡民妒忌这世上人各有各的难处死就真不必了。
平慎闻言心里更是惭愧这可是隐者啊他也是走南闯北接近十年了这般通情达理的隐者确是头一回看到。
心中羞愧难当他又赔罪道:“却是晚辈利欲熏心失了道义前辈放心回头我平家的生意再不敢趟百泉山的水也不敢舔着脸在您的地盘扎根生叶……”
七茜儿又听到了自己听不懂的话便出言打断:“好好的走什么啊!想呆呆着呗又不是我的地界我就好奇才来问你些事情的。”
老江湖遇到了个雏儿平慎脑袋乱的很他从七茜儿的话里听出点什么又不敢深想就只能小心翼翼的问:“却不知前辈要问何事?您尽管问只要晚辈知道的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七茜儿点头:“我听说你跟那老头儿要了一个物件?却不知那是什么?”
平慎当下面目涨红转身回屋抱出一个精致的硬木盒子打开就从内取出一个铜牌又跪下托起道:“晚辈有罪!前辈尽管尽管惩处……”
七茜儿一招手那东西便犹如被丝线牵拉了一下便到了七茜儿手里凝神一看却是一块正面是月牙背面铸两字“顺行”的铜牌儿。
她好奇的翻来覆去看了一会才举着问平慎:“这是何物?我看你很在意人家给个这你就把我卖了?”
报应终究是来了。
心被猛的抓了一把脑袋犹如五雷轰顶平慎就猛的一头磕下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晚辈该死!千刀万剐!”
七茜儿听着都疼就默默呲牙。
那从前就觉着辛伯古怪一冬粗粮她能换个丐门祖令号令周围各色小乞丐给她白跑腿儿更有这从庆丰城到小南山的义亭那一亭便是几条命……
这些人真是轻易啊。
可是你的命不在意你们娘呢?娘在意啊。
最近出行路过义亭便常见一白发苍苍老妇趴在义亭之外那义碑上就反复去摸一个名字她去她便在她归她还在。
对了还有走出江湖步入朝堂的周无咎谢六好……他们都好像是能为一诺而杀人又为一诺而能殒命的人……
哼!安儿以后若敢进江湖就两条腿打折还拿链子关在家里。
他活着就成她养一辈子。
娘怀十月身受万刀割出一命咋就这般就给出去了?
七茜儿想不明白这些江湖道理心里只觉不对就替他们娘难受又想便是律法当中有等可是命便是命随意被伤害也是要被追究的。
可这些江湖人的命偏就是这样草率了事了未曾尽孝未偿母恩竟敢随意去死?
如此她便问了平慎好奇怪一句话:“你娘生你养你不易你怎敢轻言生死?你的命你不在意你娘却是在意的。”
趴在地上的平慎一惊他猛的抬头看七茜儿半响才喃喃道:“娘~娘~?”
七茜儿撇嘴一直故作平坦无波的语调到底出现了些起伏她将那牌子丢到平慎怀中语气里就带了些气愤道:“什么娘娘啊!不过是辛伯老迈他折腾不动了就赶鸭子上架罢了他算计了我才有了这负累名声!我不是你们江湖中人!
看你们一个个这样我也不愿做你们江湖中人!你~起来吧我却想问你这牌子是做什么的?哦也别跪了我也不会拿你怎样的就好端端的一个爷们儿就一口一个死!我若是你娘亲我大竹板子抽死你信么?”
其实这位武功卓绝行事鬼魅说话却全没有江湖习性的榆树娘娘她不是江湖人这件事平慎心里已经猜出七八分了。
他多聪明一人可是怎么想却想不到榆树娘娘却是真慈悲的。
他就眼眶发酸慢慢站起顺着整理衣衫的手势又擦了眼泪这才对七茜儿笑道:“娘娘这是玥贡山的通行牌子有了这个我们商行镖行的货物过他玥贡山八百里山脉便从此不出过路银子了。”
能一下子挣脱玥贡山的掌控又能给家里省出一年几万两的现银他才动了贪念。
在邵商开始支撑新帝平家是折损了根本的。
啊竟然是这样一个东西啊。
那七茜儿便奇怪了:“那玥贡山又不是朝廷的户部衙门他们凭什么跟你们收钱?你们又何必怕他们……”话到这里面具后面就犹豫了一下到底是理解了。
七茜儿叹息:“也是各有各的不容易他们有庞图那样的人这世道拳头刀剑总是欺负手无寸铁的老实人的……你们能咋办呢?”
街里老太太絮叨一般的语调。
平慎缓缓呼出一口气抱拳道:“是!咱们家乡里也有妻儿老小又提着脑袋四处奔波养家糊口。娘娘可知咱们风里来雨里去送货到燕京这一路如玥贡山的地方就有七八处他们在山下设卡按照份量货物成色收过手钱如此茶山十饼一串茶入货三贯一路刻薄下来到了庆丰就得三十贯了。”
平慎说完叹息。
七茜儿听完半响也是一声叹道:“如此这聪明人才去了九思堂那傻子却依旧在老虎头上拔毛也是可怜却也折腾不了几日了。”
七茜儿坐在花上按照老经验嘀咕。
她是见过盛世的盛世之后江湖人就变成了跑江湖卖艺的到那时候四海升平又哪有那看不到边儿的义亭又那有玥贡山这样的糟心地方。
只她嘀咕却听的平慎心跳如鼓
嘀咕到最后七茜儿就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改朝换代的年头谁也不易啊若是前面的有点威仪也不会把天下管制成这样也不瞒着你平掌柜我今日去寻辛伯问消息却到处也翻不出那老东西也不知他做了甚亏心事便躲了我恩~我其实是个不出山的你走南闯北消息毕竟比我灵通……我想问你一些事儿却没有那老头儿给的这牌牌了。”
平慎心情经历大起大落现在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
七茜儿对他说的奇怪他却答的万分痛快。
他抱拳道:“前辈不知道么?”
七茜儿就好奇怪的问:“我我都不爱下山我能知道什么?”
平慎抬脸对她笑的真诚:“照江湖的规矩除却天子脚头百泉山周围五百里您不允盗匪便不劫游手便不讹恶丐不叩门如此这五百里来去小贩游商各行行头入了江湖的各处功家买卖利益田产收入每赚一百文当有六文是孝敬您的。”
七茜儿闻言顿时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难以置信的问:“给~给我钱儿?赚一百给我六文?”
这些江湖人是有病了吧?
平慎点头:“是!该给您的!这规矩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的却由来已久除却这个您还能享用世家贵族私下里给的供奉这个数目便说不准了我家只是商门却年年都要往玥贡山送最少一万两的供奉玥贡山历经几朝名下人才济济靠的便是这份庇护钱儿。”
七茜儿又愣怔半天儿终于说:“打三月三起我可是一文都没见过啊?!”
平慎微楞略微站直抱拳犹豫一下才说:“那是大家找不到您您只要指个功家代收自然有人趋之若鹜奉承您自三月三您扛了百泉山的旗早就有人四处寻您了。前辈安心我平家初入燕京今年起自会按照老规矩将供奉送上……”他抬眼看看坐在花上不说话的七茜儿又低头道:“晚辈愚蠢又做了错事今年愿意加十倍供奉……”
“等等等等……”七茜儿赶紧打断他:“我是疯了我拿这个钱儿?”
平慎嘴角到底微微露出笑意却抬脸做出困惑的样子问:“前辈?不收?”
七茜儿好气恼就大声说:“当然不能收!你是傻子么?这天下是朝廷的天下这万民皆是皇爷的子民你说的这个供奉这个庇护钱?便是各行该交付朝廷税赋我算是懂了前朝本就有十税一却要添上一份江湖盘剥长此以往国库无钱天南地北若有畏难又拿什么钱去赈济灾民?如此便国破家亡了。”
说到这里她便认真的盯着平慎嘱咐道:“此事到此为止以后更是提都不敢提了。”
听到这里平慎已然是心里佩服至极他家里养着自己的谋士从前上课也只是从家族利益去开讲一直到前朝灭了才有一位老先生半露不露的说了这番道理还下了预言说单看前朝衰落江湖的乱象便是弊端之一如此新朝了这江湖的好日子怕是要完结在这十年了。
却不想他只是随意提及利益这位哦却是真真的大智慧榆树娘娘了。
七茜儿感觉时候久了便怕守夜的几个丫头察觉她有了归意就问平慎道:“平掌柜。”
“在。”
“其实我今日找你除却那牌牌便是想问~那玥贡山为何没完没了的盯着百泉山?他们盯着皇爷那几把老刀不撒手?又是何道理?现下这个形势些许动下脑子都不会这般行事吧?”
平慎这次答的利索:“力量角逐又如何不会这般行事?晚辈前面也跟您说了玥贡山经历几朝他家除了弟子无数又有各大宗师居山守脉靠着金山银海堆起来的二十老隐镇山晚辈看这必是老花样了!他们怕是代代都要在新朝初立的时候便随意找个由头出山想与朝廷亮亮自己的臂膀~想震慑震慑谁呢。至于您说的为何盯着老刀我们私下里也议论过却是各有意见您今日既问了晚辈便一一与您详说下?”
七茜儿都已听呆了她的心里不过是住了一个亲卫巷最大不过泉后街范围手里宽裕便去皇爷脚下开开眼界咋就卷到这个事儿里来了?
现在听到这乱七八糟的世世代代阴私里的恩怨便觉着恩!不太好形容了。
她对平慎点点头便听到平慎说到:“前辈这一么新朝老刀镇守南门南门便是大梁宫的门面凡举有大赦献俘等重要朝廷要事方能行走此门的。
那损了镇守的老刀便是打了现下朝廷的脸面玥贡山要来更一路长驱无人阻挡便能新朝震慑天下其实有没有老刀都无所谓不是这把刀也有那个锤了就看谁倒霉的!他们来却只是要寻个最难咬的柿子咬一口疼的给天下人看罢了……”
“好卑鄙!!”
七茜儿听的暴怒便猛的一挥掌刹那的功夫这园子当中千万朵黄花瓣便离了花心四处飞扬起来……
呃……人家一株三百文啊……自己刚赔了人家三十两呢。
七茜儿嘴角抽抽平慎却惊愕的四处去看。
这份功夫却是闻所未闻的。
这女子这女子这女子到底是何门何派的?
好半天他才嘴唇抽动的说到:“前辈……好好功夫。”
七茜儿干咳几声不想赔钱便岔开话道:“恩~那你你不是说要一一与我分说么?那还有其它的原由对吧?”
平慎点点头:“哦!对对呀……”
这两人在这里交流消息七茜儿却不知道其实庆丰老城已然是乱了。
庆丰老城门口九思堂为了七茜儿当初那点小心思便新修筑了斗台。
今夜斗台之下一白发苍苍老者正坐在当地从身边堆着的簸箩里将各色元宝纸钱拿出来焚烧。
而这老者身边却泾渭分明的活动着一些人。
本地的江湖人。
周遭灯火通明本该迁移旧城的匠人被雇佣着临时来斗台附近加班赶工搭彩棚。
匠人们用最好的木料打桩搭建起一个个的敞亮台面待棚初具雏形便有庆丰各地的布商拉着各色丝绸如料子不要钱儿般的就将这些木棚包裹的绚丽非常一个赛一个的精致好看。
两排看台彩棚附近又有牛皮帐子无数而那些帐子外却挂了百泉山附近功家的字号木牌。
从昨日那玥贡山的来下了民贴起那姓管的老隐便买了成堆的纸钱纸扎给自己的徒儿徒孙在那边烧。
他是预备烧到明日下响约斗那会的反正周遭也没地方可去脚店不收丐门也不让自己的破庙头给他百泉山是跟玥贡山有了死仇的。
横竖便是这样了左右也是个死了。
百泉山一脉算是彻底的撒欢儿了。便爱谁谁吧你烧你的咱折腾咱的谁也别碍着谁。
从三月三这周围五百里默认榆树娘娘抗旗开始这周遭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便在四处寻找娘娘。
也不为其它这是天大的好买卖啊您想想新朝稳当了百业复兴了。
百泉山这几百里周遭能找到行主的就有九十五个大行当还有镖局子游商光是小南山那边的五庄十二门一门一年便是两千两。
榆树娘娘那样的神仙人物只要挂搭上便稳赚不赔那背后且还不知道有谁呢不提人力光是表面的油水钱又有多少?
如此斗台之下各地做主的头面人物便都来了大家设了看台给自己家娘娘喝彩顺带着都把欠娘娘的供奉钱儿收一下。
打前朝末山里老隐都不爱出来了这供奉算是各家都欠了三年整。
这帮子憨货才不管你改朝换代呢他们是敞敞亮亮的支开堂口卖力吆喝又各处通知到人力求在娘娘面前卖个大好以后才能让娘娘用他们。
人么!一辈子挣扎谁还不是为了点利益呢。
可他们却不知道就在旧城墙楼子上却席地而坐了不下二十名账房怕惊动这些江湖客这些账房也不敢打算盘便皆是手算。
等到那右边台子下面一车三银箱抬入某堂口帐子便有江湖客在帐子外吆喝起来:“桑乐县翠柳香楼十二家积银三年一次缴清!孝敬榆树娘娘一万八千两!”
喝彩声瞬间响起攀比的声势自是越来越大。
等这一堂把银子收拢进帐子那老城楼后偏房便有一位写满账本的账房进来把账交付与主位手中。。
二皇子杨贞将账本翻了几页看到总数就想拍桌子等到他手掌落下却落到了一处从边上迅速挪过的软垫上。
杨贞气急了就指着账本道:“小师叔!这都开始收香粉楼子老鸨儿的钱儿了您看看一处桑乐县酒楼粉头便是五万七千两入账这这就太不像话了……”
孟鼎臣低头看看账本神情肃穆又冷静道:“又不是头一回见这东西二爷就何苦发这般大的脾气。”
杨贞语气寒凉至极半天才说道:“哼什么剥皮割肉救万民的榆树娘娘?我看皆是一路货色不过如此罢了!”
孟鼎臣轻笑:“不过如此也得忍她让她捧着她讨好她不然人家一个不高兴撒手那管竹屏便入了京。待打了老刀损的可是你父皇的面子到了那时节甭说这点银子了便是金山银山朝廷的脸面也寻不回来了且……便是管竹屏输了他家还有十九老隐如今朝廷各处紧张皇爷□□乏术你便是再气也得忍着等着……便总有一天儿日头亮了你想如何自随便了你……”
杨贞久久不语。
孟鼎臣看看左右待周围人站起离开走的远了他才说到:“贞儿现在还不是你做主的时候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存不住稿我打死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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