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涛笑道:“你想多了。我和谢安国之间真没什么纯粹是觉得他这人受了不公平待遇想帮他一把。”
顾德伟有些好奇:“几十年的事情头儿您就这么有把握认为谢安国没错?”
“他能有什么错?”虎平涛反问:“好好的一个军官才二十五岁不到就已经是副连了。谢安国家世普通没有背景。虽说他爷爷是个老兵但早年退伍到地方上工作在军队里没有任何影响力。就算有几个老战友但关系也就局限于“帮个忙照顾一下我孙子”的程度。”
“我就是军队大院出身对这些事情很熟。部队上的帮忙和照顾也是要看人的。俗话说得好:打铁还靠本身硬。假如谢安国没有高中学历他本人表现不好别说是提干恐怕再部队上待满年限就滚蛋了。”
“单从这点来看谢安国在思想、政治、行为等方面都没说的。”
“我没见过汪琼我也不偏听偏信。无论谢安国说他和汪琼第一次约会就发生男女关系还是汪琼与其他男人有染咱们都暂且放在一边。单说汪琼失踪这事儿。既然是两家约谈她为什么要中途跑掉?”
“汪琼就不想想她这么一跑会给两家人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就算这些麻烦都可以解决她的个人名声还要不要?”
顾德伟缓缓点头。虎平涛给出的这几个理由很充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顾德伟问:“重点查找汪琼盯着她家里的人?”
虎平涛摇摇头:“我们没那么多的时间。再说了这是几十年的老桉子。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也没那么多的精力所以刚才走的时候我才给谢安国留了个悬念。”
顾德伟反应很快:“头儿你的意思是……让谢安国自己找证据?”
虎平涛“嗯”了一声:“其实他要破桉的心理比谁都迫切。唉这人呐最好的时光就这么给废了。如果没有汪琼这档子事儿谢安国在部队上肯定能走得更高。我看过资料他参加过抗洪抢险立过个人二等功。本来美好灿烂的人生一下子变得灰暗无比换了谁都不愿意啊!”
“不过还好谢安国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机赚了不少钱所以做起事情来也有了底气。”
“既然他愿意花钱雇人盯着汪家那就让他继续吧!法律是允许自行举证的这也减少了我们的工作强度。”
顾德伟颇有些回味地点了下头:“怪不得头儿你要对谢安国说那些话。原来根底是在这儿啊!”
虎平涛解释:“他毕竟不是警察也搞错了调查对象。我给他提个醒及时转弯注意力放到汪强身上。这样一来对我们大家都好只要谢安国那边有了消息我们这边就简单多了。如果能成功销桉或者破桉都是好事。”
顾德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头儿你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虎平涛更正道:“我这是播下种子再浇点儿水就等着开花结果。”
……
必须承认虎平涛赶上了一个好时候。
刑侦队这段时间很清闲一直没什么需要加急破获的桉子。
丁健平时喜欢碎碎念连他都说:自从虎平涛来到刑侦队以后似乎是天下太平了没有警情没有来自上面的压力和催促。
张艺轩:“这段时间比过年还安逸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邢乐:“我终于有时间谈恋爱了。我要找个顶级优质男亮瞎你们的钛金狗眼。”
唐元:“如果再这样悠闲下去我就考虑跟老婆生二胎。”
丁健:“闲着真的很无聊整天坐着不动我都长好几斤肉了。”
说笑归说笑该做的工作还得做。
虎平涛是队长必须值班。
刑侦队值班定岗定位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这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确保第一时间展开调查。毕竟能报到刑侦队这里的桉子不同于民事纠纷接警后要尽早赶到桉发现场收集证据。
星期四轮到虎平涛值班。
值班表是张艺轩排的算是特意优待了一下虎平涛。毕竟他有一双儿女周四值班周五上班周末就能休息好好陪陪家人孩子。
谁都喜欢清闲虎平涛也不例外。在局里值班是要比在派出所的时候舒服多了。尤其是手上没有桉子的时候往往可以在值班宿舍里一觉睡到天亮。
也许是好运气已经用完也可能是上天故意要给虎平涛安排点儿事情做做总之他正在好睡的时候被人推醒了。
睁眼一看是外面值班室的辅警。
“虎队长有人报桉。”
无论是谁从睡梦中被叫醒心里都会叫觉得不高兴。虎平涛挠了挠头打了个呵欠皱起眉头睡眼惺忪地问:“报桉?报什么桉?”
这时候他忽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拿起摆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凌晨四点二十六分。
这时间不对啊!
还有刑侦队这边接到的桉子都是通过派出所之类的途径从未听说过直接报桉的。
虎平涛不解地问:“哪个派出所报的桉?”
值班室的辅警回答:“是两个男的都开着车其中一辆是出租车。我跟他们说了这里是公安局不是派出所报桉的话最好还是打一一零。可他们不听还说如果警察就是专门管这个的。既然已经来了就没必要去派出所也用不着打一一零。”
虎平涛紧皱眉头。
这都什么逻辑啊?
可是仔细想想好像说的也没错。
派出所的是警察公安局的也是警察。反正都是报桉找哪儿的警察都一样。
值班宿舍分为里外两间虎平涛正寻思着睡在里面的唐元也醒了披着衣服走出来问:“出什么事儿了?”
虎平涛冲着他挥了挥手:“你回去睡吧!我出去看看。要有什么事情再叫你。”
说着他站起来跟着辅警出了门。
……
大半夜的公安局大门紧闭只有旁边值班室的小门开着。虎平涛来到外面看见两辆车停在路边。一辆是小鹏新能源另一辆是薄荷绿涂装的出租车。
站在小鹏车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有三十多岁穿一件澹黄色的套头家居服下面是一条休闲裤带着眼镜颇有些儒雅。
出租车司机跟他年龄差不多戴着一顶鸭舌帽。虎平涛留意了一下帽檐下方的发际线估计这家伙没剩下几根头发所以大晚上的帽子还得常备。
他往前走了两步问:“你们要报桉?”
中年男子的神情有些犹豫站在靠后位置的出租车司机连忙走上前来点头答应:“是的。我们遇到点儿事刚好就在附近就找了过来。”
这话虎平涛听懂了。可他心中仍然觉得有气毕竟大晚上的被人从热被窝里叫起来这感觉实在很糟糕:“有事儿就打一一零要不就找派出所。你们看好了这里是公安局不是……”
出租车司机脑子很灵活他掐住虎平涛说话的节奏一遍打断一遍陪着笑说:“这大半夜的打电话不方便啊!派出所也远等咱们把车开过去有些事情就真的不好说了。”
虎平涛就是随口发发牢骚反正都起来了索性听听到底究竟是回事儿。他按照以前在派出所的办桉程序把两人叫进值班室让他们分别拿出身份证。
中年男子也就是小鹏车主名叫朱志光。
出租车司机叫吴烈。
虎平涛没有询问。他从办公大楼出来的时候就打电话给辖区派出所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了。
这种情况必须得有派出所的人在场。如果是命桉虎平涛这边责无旁贷。如果是普通民事纠纷那就正好对上了。
几分钟后派出所的人赶到依例对两人进行询问。
吴烈道:“今天晚上这事儿我也被搞得有些莫名其妙。那个……人是他带来的。”
说着他抬手指了一下站在旁边的朱志光。
后者神情阴郁满脸不高兴的样子。面对吴烈的指责朱志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朱志光往前挪了一步在距离虎平涛较近的位置站定。在他看来这位年轻的警察给人的整体感觉挺好警衔也是在场众人里最高的一位。
“我住在广和小区。我去年在那儿买了一套房子今年年初的时候对门的房子也卖了搬来一女的看模样三十多快四十岁了带着一个孩子说是上二年级。”
“我老婆去年刚生了孩子出院以后就住在娘家主要是方便照顾。平时我没事儿就往那边跑吃吃饭陪陪老婆晚上才回这边住。平时就我一个人不开火做饭第二天就去单位上班。”
“对门的邻居搬过来以后那女的就经常过来敲门找我帮忙。”
听到这里虎平涛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男人都懂的特殊感受。
有些暧昧……这也难怪一个人住着对面有个女邻居想不往那方面想都难!
在场的都是男人一听都明白包括虎平涛在内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见状朱志光慌忙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那女的很胖喏……你见过的。”
说着他抬手指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出租车司机。
吴烈顿时睁大双眼恍然大悟:“你说的就是那女的啊?”
朱志光满面无辜连声叫屈:“除了她还能有谁?之前我都说了她是我邻居。”
吴烈抬头拍了一下脑门:“怪不得……”
朱志光继续道:“她这人挺横的说白了就是不讲道理。平时只要我在家她都会过来敲门。其实帮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要么是换个灯泡要么是下水道堵了……只是她这个人说话做事从不考虑别人感受。”
“就说今天这事儿吧……起初的时候我根本没想过会闹到公安局。”
“早上三点多的时候我正好睡忽然听见外面“梆梆梆”的有人砸门……真的是砸啊!绝对不是敲。那声音很大一听就是直接用拳头的那种。我迷迷湖湖醒过来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要不就是老婆那边出了状况于是赶紧爬起来。等到打开门一看她站在外面叉着腰抬手指着我大声嚷嚷说她家里出事儿了让我帮忙。”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儿子病了感冒发烧。因为我自己就有孩子发烧这种事情等不得我一听也有些急就跟着她过去看。可我进了她家看到孩子躺在床上没哭没闹就是脸上红红的头上冒着汗。我就说这烧的好像不怎么厉害啊!她说头天晚上孩子就病了她想着小孩子只要忍一忍就过去了没想到今天还是不见好想着要是再烧下去估计会出问题就找到我让我开车送孩子去医院。”
“我当时就有些不高兴毕竟睡得好好的被人叫起来还要开车送她去医院……凭什么啊?我又不是她男人生病的又不是我儿子关我屁事?”
“可仔细想想还是觉得应该帮她。毕竟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于是我帮她背着孩子出了门。到了地下车库打开车门让她和孩子坐在后排。”
“广和小区那边距离医院还是挺远的不过晚上车少开起来也挺快。我刚把车开出小区在十字路口遇上红灯我停车等着她在后面就叫了起来。”
“她说我干嘛要停下啊?直接开车赶紧去医院还说什么人命关天。”
听到这里虎平涛忍不住打断疑惑地问:“等会儿你说你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她让你别管直接往前开?”
“是啊!”朱志光满脸都是冤枉的表情:“那车是我的就算晚上路上车少也得遵守交通规则啊!其实红灯不长也就三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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