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星期吧!”虎平涛随口开了一张空头支票。
……
从廖存学家里出来邢乐看着两头没人压低声音问:“你刚才故意糊弄他?”
虎平涛笑了一下:“你是说死亡证明的事儿?”
邢乐点点头。
虎平涛道:“我没胡说啊!如果一切顺利的确是个把星期就能开给他。”
邢乐皱起眉头:“廖存学肯定有嫌疑。你这样做……”
“我是为了安他的心。”虎平涛低声解释:“照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龚新霞肯定不是意外溺亡。虽说夫妻吵架很正常可今天廖存学说的这些话究竟有多少是真的还得仔细调查之后才能确认。”
邢乐微微点头:“反正我觉得他和他老婆关系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好……还有龚新霞溺水身亡才几天他就忙着找你要死亡证明。他们是夫妻啊!就像那老话说的尸骨未寒就要……啧啧啧啧关系冷漠到这种程度真让人心寒。”
虎平涛也颇为感慨:“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说起来挺巧的上次咱俩搭档办的是夫妻互掐的案子这次也是说不定下次又是……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把邢乐说得脸都红了。
她瞪着虎平涛咬牙后松开:“你这人张嘴就没好话。”
虎平涛乐道:“我就随便说说你千万别当真。”
……
晚上丁一和周昌浩回来了。
“头儿有重大发现!”周昌浩很激动刚进门就大声嚷嚷。
虎平涛连忙让邢乐给他们倒茶然后拉过椅子摆在办公桌侧面:“先坐喝点水慢慢说。”
丁一显得渴了还好茶水在壶里泡了一段时间已不烫了。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抬手抹着嘴角兴奋地说:“虎所长这监控还真管用。案发当晚张浩的确去过湿地公园。”
周昌浩从衣袋里拿出一个u盘插进电脑。
丁一继续道:“张浩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不过找监控还是挺顺利的。湿地公园附近晚上人不多车流量少我们在交警那边只花了不到一个钟头就找到很多线索。”
这时周昌浩已经把监控录像转到电脑上招呼着在场的人都过来看。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辆外观为薄荷绿颜色的出租车。周昌浩斜着身子站在办公桌前手握着鼠标将画面定格。
他指着坐在司机旁边的男乘客:“这就是张浩。”
手机号码与身份证绑定之前就从资料库里调出张浩的个人信息。画面上的男子外形与张浩照片相似基本上能确定是同一个人。
虎平涛注视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疑惑地问:“半夜三点十一分……这是张浩离开湿地公园的时间?”
丁健那边的尸检结果显示:龚新霞死亡时间为案发当晚九点。
丁一在旁边点了下头:“是的。监控显示张浩于凌晨三点零九分的时候上了这辆出租车。登车地点位于湿地公园南门外一百二十米左右的路边。”
虎平涛眉头舒展:“能找到这辆出租车吗?”
丁一回答:“监控上有这辆车的牌照已经委托交管部门在查了估计很快就有消息。”
虎平涛笑着连连点头:“这就好……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在这儿守着电话一有消息咱们就出发。”
……
八点多的时候交警打来电话说是那辆出租车已经找到了。
虎平涛带着丁一和邢乐迅速赶往交警大队。
交警六大队副队长叫字翔宇他以前就认识虎平涛。交警队和派出所之间本来就是兄弟单位平时互相支援。看到虎平涛带着丁一、邢乐等人走进办公室字翔宇连忙站起来指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中年男子介绍:“这是曾师傅曾和平。你们要找的人就是他。”
曾和平个头很高身形魁梧。天冷他穿着一件仿军款的迷彩大衣厚厚的配上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整个人仿佛一头熊。
虎平涛笑着伸手过去:“大老远的把您叫过来抱歉啊!”
曾和平连忙握住他的手有些受宠若惊:“瞧您说的这哪儿跟哪儿啊!人民警察为人民能提供线索帮助你们破案这是好事儿我应该做的啊!”
闻言虎平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斜对面的字翔宇————按照惯例传唤相关人员必须遵守保密原则。刚见面自己什么都没说曾和平张口就表示配合。这显然是字翔宇之前就对他透露过一二。
见状字翔宇笑着解释:“有些情况得区别对待。老曾不是外人。他以前当过兵十四军的副连级退伍干起了开出租车这行。老曾就住在距离我们交警队旁边不远的一个居民小区。他是个热心人别人遇到困难他都会帮一把。居委会那边连续好几年他被评为优秀。老曾还每年献血累计已经超过五千毫升市里给他发了荣誉证书他现在无论是坐公交车还是地铁还有去公园什么的都不用给钱全免费的。”
这么一说虎平涛就明白了。对事也得对人像曾和平这种全无污点的优秀分子的确可以稍微透露一些让他提前做个准备。
众人分别坐下字翔宇给他们端上热腾腾的茶水。
曾和平为人豪爽他对虎平涛朗声笑道:“字队长已经跟我说了我把那天晚上行车记录仪的视频拷在u盘上虎所长您先拿去用有什么问题您只管说就行。”
虎平涛满意地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嗯……这样麻烦说下案发当晚您在湿地公园附近接人的经过吧!”
曾和平点头道:“行!我那辆出租车是从一个朋友手上转过来的。平时分两班倒我白天开车每天下午六点半把车子开到工人文化宫那边交给另外一个包车的朋友第二天早上他又把车子还给我。反正都是为了赚钱人闲车不闲。”
“上周二的时候我朋友打电话过来说是家里有事约定了跟我那天调班。于是那天白天的时候我让家里人帮忙开晚上我再出来。”
“湿地公园那边人少平时我很少从那边走。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打车除了招手停基本上都是在手机上下个app点开以后通过网络找车。我前年的时候就把车子在网络上登记那天晚上我原本跑着酒吧街那边的单子。有一个客人住在南苑路距离沿河小区不远。我刚拉上人就接到一个拼车的单子对方是一男一女因为都在一条道上前后相距不远所以我就接上了。”
“我先送完住南苑路的那个后面这两个住在松园小区刚好在湿地公园北面。那边正在修路来回只能走单线必须经过湿地公园南大门。那天晚上三点钟……嗯应该是三点过了具体时间您看下行车记录仪。我从松园小区回来的时候路边有人冲我招手然后上了车。”
“那男的五官端正眼睛挺大三十多岁的样子。上面穿着一件毛料大衣里面是浅灰色套头衫下面是蓝牛仔裤。外地口音可具体是什么地方的人我也听不出来。”
听到这里虎平涛插了一句:“他是在路边把你叫停?”
曾和平点了下头:“是啊!这事儿说起来挺奇怪的因为我现在开车基本上都是通过网站那边发来的单子。手机叫车方便啊!正常情况下几分钟就有车上下班高峰期要等一会儿遇到下雨就不好说了……可不管怎么样总比站在路边看有没有空车要强得多。”
“如果是在热闹的地段路边招手叫车倒也正常。可湿地公园这边刚建起来没多久前后也就大半年。除了住在附近的居民这里很少有人来。更不要说是大半夜的还有人在路边等车……不是我吹牛就公园南大门外边那条路晚上别说是车了就连人都很少见。”
邢乐开玩笑道:“您就不怕半夜开车在那种偏僻的地方遇到一个妖怪?”
这话顿时把房间里所有人都逗笑了。
曾和平笑道:“我这人胆子大以前在部队上就这样。现在别说是开车遇到鬼就算是遇到杀人犯也不怕。回头我把他抓住送到派出所还能给社会做点儿贡献。”
虎平涛对此深以为然认真地问:“所以您对那个半夜叫车的人特别留意?”
曾和平收起脸上的笑神情变得尤为凝重:“我在部队上有几个老伙计是干侦察兵的相关的东西我也学了不少。您想想大半夜的又是在那种偏僻地段打车还没用手机我当时就觉得奇怪。等他上了车感觉就更怪了。”
虎平涛顿时来了精神:“他身上还有哪些疑点?”
曾和平认真地说:“他裤子是湿的。”
“湿的?”虎平涛眼中精光一闪。
曾和平点点头:“我车上有两副坐垫夏天天热就用竹子编成的那种坐上去凉快。冬天换成棉毛的软和又热乎。那人上车的时候光线不好我没留神等到他下车以后才发现坐垫已经湿了全是水。”
虎平涛思索片刻:“他在路边招手打车的时候应该被您车灯照着能看见衣服是否潮湿才对。”
曾和平轻声笑了一下:“后来我也觉得纳闷因为他上身那件大衣是干的。我后来才发现他当时的情况应该是下面湿上面干。”
邢乐疑惑地问:“湿地公园附近的道路有积水他会不会摔了一跤刚好把裤子弄湿了?”
虎平涛没有下定论虽然有这种可能。
曾和平继续道:“那人上车以后说是要去火车站。因为那边二十四小时交通管制于是我把他送到站前路。他下车的时候拿出钱包用现金支付。”
虎平涛眯起眼睛问:“他没用手机?”
“没有。”曾和平摇摇头脸上随即浮起古怪的神情:“说到钱……还有个事情让我觉得不太对劲儿。他当时给我的钱……是湿的。”
虎平涛目光凝重:“你确定?”
曾和平伸手从衣袋里摸出钱包拉开取出五张钞票摆在办公桌上:“从湿地公园到火车站还是挺远的。打表计费总共四十二块。他给了我一张二十两张十块还有两张一块的。我平时吃饭买菜都用手机支付虽然平时车上都备着零钱可这几天打车的客人都用微信扫码。我也没机会把这些钱用出去所以一直留到现在。”
“当时我接到他递过来的钱心里就觉得奇怪。我问他怎么钱是湿的?他回答说:之前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没留神人行道旁边的绿化带突然喷水一下子把身上给弄湿了。”
邢乐抬手抚摸着下巴:“绿化带喷水?自动浇水系统……倒也说得过去。”
虎平涛继续问:“然后呢?”
曾和平道:“说实话这钱我不太想要。于是我问他能不能换换?他说所有的钱都这样还拉开钱包给我看里面有三张一百的还有几张十块的都沾了水钱包外边的皮层都是湿的。”
虎平涛凝神不语。
基本上可以断定这名乘客有重大嫌疑。
他转过身冲着坐在侧面的丁一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点点头打开一直拿在手里的公文包取出一张照片。
那是张浩的身份证照片放大版。
丁一把照片递给曾和平:“麻烦您看一下当时的乘客是不是这个人?”
曾和平拿着照片仔细端详过了近一分钟他做出判断:“就是他。”
……
回到所里虎平涛召集众人开了个短会。
“张浩有重大嫌疑。”他认真地说:“龚新霞落水肯定与张浩有关。否则他也不会弄湿了裤子连手机都用不了。”
谭涛在旁边补充:“手机一旦进水基本上就废了。所以张浩没办法用手机打车只能来到公园外面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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