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兰急了连忙拉了一下虎崇先同时打断他的话:“你这个死老头子说什么呢!张口就没遮没拦的。”
虎崇先郁闷地说:“我是咽不下这口气。要不是昨天晚上亲家母警惕性高真要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两家人这辈子都过不好。”
“坑蒙拐骗偷孩子居然搞到我头上来了。”
“如果犯事儿的那人不是个女的我……我……我……”
他接连说了三个“我”字后面的狠话却怎么也说出来。
军人也必须守法。
苏小琳早就醒了。
她躺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一直没有说话。
等到房间里安静下来她才缓缓张开口喊了一声:“妈。”
陈珺连忙来到床前俯低身子关切地问:“怎么了?”
“把电话给我!”苏小琳的情绪很糟糕说话语气生硬。
陈珺不解地问:“你要电话干什么?打给谁?我帮你打吧!”
“让你给我就给我问那么多干什么?”苏小琳很烦躁差点儿没吼起来。
陈珺连忙把手机递过去。
苏小琳点开页面找出虎平涛的号码电话刚接通话筒里刚传出“喂”的一声她立刻发出语气冰冷的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虎平涛被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婆怎么了?”
“昨天晚上你儿子差点儿被坏人偷走了!”苏小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叫:“这个家你到底还管不管?整天就忙着上班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从结婚到现在你到底管过什么?”
虎平涛被问得张口结舌:“我……我……”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苏小琳带着哭腔说话也不管不顾:“过几天我就出院到时候我带孩子回家。你要是还有良心就赶紧回来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就永远呆在外面一辈子别回来。”
说完她挂断电话。
陈珺急了连忙劝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呢!平涛他工作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其实不愿意这样啊!”
苏小琳边抹眼泪边哭着说:“妈怎么你也帮着他说话?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儿他都不回来看看他心里根本没有我。”
陈珺正打算开口却被站在旁边的虎碧媛抬手挡了一下:“陈阿姨我来跟琳琳说吧!”
她随即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贴近苏小琳温和地说:“等小涛回来我帮你骂他。的确不像话。再忙也得顾家啊!哪有像他这样的。”
苏小琳听到这些话心里顿时舒服多了也不再哭泣。
虎碧媛继续劝解:“军人警察都这样。就说我爸吧!当年打自卫还击战上面一声令下就算家里有天大的事情也得放下来必须在指定时间报到集结。琳琳有怨气很正常我理解你因为我是过来人。刚生了孩子都这样何况昨天晚上的事情……算了想开点儿。别为了这个气坏身子。”
苏小琳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着眼角抽抽搭搭地说:“姐我知道刚才在电话里说那些话不合适可我……可我实在忍不住啊!我真不是故意要这样可……可我……”
虎碧媛安慰着笑道:“这是产后综合征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苏小琳很担心:“平涛他会不会怪我?”
虎碧媛笑着轻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我跟你打个赌最多不超过三分钟小涛肯定要打电话过来。不是你的就是我的要不就是我爸妈的。”
话音未落虎碧媛的手机响了果然是虎平涛的号码。
他在电话那端惴惴不安:“姐到底怎么了?”
虎碧媛故意开着免提让房间里所有人都能听见。她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你也别担心偷换孩子的人已经抓住了王队长和雷大哥都来了我们大家都陪着琳琳。”
虎平涛高吊着的心脏稍微有些落下他仍然担心:“那琳琳……”
虎碧媛打断了他的话:“你得理解琳琳毕竟是你媳妇。这种事情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担惊受怕。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男人因为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啊!我们都知道你工作忙也知道你在外面做正事儿。将心比心互相理解就算琳琳在电话里骂你几句也是应该的。”
虎平涛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在电话里赔笑:“好的好的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就申请休假到时候回去好好陪她和孩子。”
虎碧媛道:“以你的工作为主吧!家里这边你用不着担心爸妈和琳琳父母都在还有我帮着找看。”
说着她把手机递给苏小琳。
后者接住有些犹豫也有些担忧语气上却是气鼓鼓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虎平涛一听是老婆的声音连忙回答:“再有两个月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一定回来。”
苏小琳心头的怨气早已消散语调也缓和了许多:“昨天晚上把我吓坏了。要不是我妈带着护工追出去你就永远见不到你儿子了。”
虎平涛神情严肃:“代我好好谢谢妈。”
“等你回来亲自谢她吧!”说完这句话苏小琳再次恢复了从前娇嗔的语气声音也压得极低:“……我刚才在气头上你别生气。”
“没有我怎么会生气呢?高兴还来不及呢!”虎平涛感觉一下子雨过天晴。
苏小琳道:“爸说了咱们儿子的名字叫志军……必须叫这个。”
虎平涛顿时感觉一阵头大他很清楚这个“爸”指的是虎崇先而不是苏穆:“你的意思呢?”
苏小琳直接把皮球踢给他:“我听你的。”
虎平涛隔得远这种事情的确也没办法:“这样吧!儿子就算了女儿的名字必须由你来取。”
苏小琳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总算没继续再吵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贴心话这才挂断。
……
西洛边检站。
虎平涛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苦笑着摇摇头。
现在正是通关高峰时间关口里里外外都是人。
站长刘光北就站在旁边接电话的时候虎平涛也没避讳两人距离很近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刘光北笑着问:“怎么你媳妇儿跟你耍小性子了?”
虎平涛把手机塞进衣服口袋低声解释:“昨天她刚生了孩子双胞胎结果晚上就有人偷偷溜进育婴室想要偷换孩子。幸好我岳母警惕性高当场逮了个正着。”
刘光北大感意外:“还有这种事?这些人胆子真够大的。”
“所以媳妇儿为了这事儿冲我生气发火。”虎平涛叹道:“她也不容易平时一个人在家。我和她一年到头没几天聚在一块儿的。”
刘光北对这事儿也不好发表意见只能劝道:“有时间就多陪陪她!”
虎平涛正要张口答应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
“……陈营长?”
虎平涛本能的想要转身却在身体即将动作的一刹那脑海深处瞬间产生极其强烈的警觉。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佯装什么都没听见。
刘光北刚好站在反向位置把虎平涛身后的状况看得很清楚。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一套洗的发白的旧军装。从款式来看应该是安南政府军的旧款没有领花和肩章。那人头发剃的极短棕褐色皮肤背着一个很大的双肩包隔着划在地上的警戒线就站在距离虎平涛不到五米的位置。
这里虽然是隔道却紧挨着连通至办公室大楼的小广场。侧面是安检通道顶部有伸出来的屋檐位置阴凉等候通关的人都喜欢聚在这里。
刘光北不认识那个人。
可是从对方说话的语气以及正对的方向应该是找虎平涛。
刘光北是过来人他绕过虎平涛侧身往前走了一步问:“你有什么事儿吗?”
虎平涛顺着他的动作同时转过身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来人顿时变得十分惊喜:“陈营长真的是你!”
虎平涛认识这个人。
他叫吴忠勇曾经是自己手下的士兵。
那是几年前在“北方治安军”时候的事了。
当时针对的目标是武清程。
在缅国腊达市成功干掉阮成栋之后化名为“陈军明”的虎平涛成功潜入山里成为“北方治安军”参谋长吴艳辉的亲信。他的地位也由此一步步提升从少尉排长开始最后完成任务离开“北方治安军”的时候已经身居副团长一职。
担任连长的时候吴忠勇就是虎平涛手下的兵。后来晋升营长吴忠勇也跟着转隶过去。
虎平涛眯起眼睛脸上全是不解的神情疑惑地问:“什么陈营长?你找谁?”
当年的潜伏任务是绝密身份绝对不能泄露。
吴忠勇被问得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他张口结舌过了好半天才说:“那个……你你不是陈营长?”
虎平涛故意做出一副冷硬刻板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双脚分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吴忠勇顿觉尴尬:“……我认错人了。”
虎平涛“唔”了一声不再说话转身朝着办公室走去。
刘光北紧跟其后。
进了办公室等着刘光北进来虎平涛一把将房门关上。
看着满面紧张的他刘光北压低声音问:“刚才那个人认识你?”
虎平涛背靠着墙心中有些焦急更多的还是不安:“他是安南人。”
很多事情不能外泄有保密条例限制只能告诉刘光北这么多。
刘光北理解地点了下头:“我该怎么帮你?”
虎平涛想了想说:“刘站您还是先出去一下吧!我要打个电话。”
刘光北没问更多点了下头依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虎平涛把门关上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座机话筒拨通了省厅领导冉红军的电话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端冉红军的语气非常谨慎:“你是说他是“北方治安军”的人把你认出来了?”
“是的。”虎平涛肯定地回答:“他叫吴忠勇从我还是排长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
“缅国人……他为什么要从西洛通关?”冉红军问。
“暂时还不清楚。”虎平涛回答:“他好像只有一个人走的是步行关口。”
冉红军道:“这样你不要紧张先看看他的通关手续。如果他进来了我这边会派人把他截住仔细详查。”
“好的。”
……
挂断电话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虎平涛在通等待通关的人群里已经找不到吴忠勇的身影。
记录显示他没有过关。
翌日。
虎平涛跟平时一样站在关卡通道侧面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一张张陌生面孔。
刘光北走到近前问:“昨天那事儿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消息。”虎平涛声音很低:“那个人没有过关他肯定还会来的。”
刘光北担心地问:“小虎你跟他有没有过节?”
“这个倒没有。”虎平涛摇摇头其实连他自己也不太确定:“但有些事情……不好说啊!”
刘光北揣测:“跟你以前的任务有关?”
“是啊!”虎平涛回答仅此而已其余的实在不能多说了。
……
中午一切都很正常。
下午也是一样。
吴忠勇再没有出现过仿佛整个人彻底蒸发在空气中。
五点多的时候边检站各个通关道口人流量开始增大。
很多边民出入是为了做生意。两国边境地区都有集市很多人早上出去晚上回来都必须赶在边检站关闭前通过。这个时段拥堵也就不足为怪。
人多负责检查的警员就变得忙碌。
虎平涛是值班副站长。他一直待在二号与三号通道之间的隔断值班室旁边两头负责检视。
三号通道人多。
他走过去想要跟平常一样帮着查验护照和单据。
刚走下水泥台阶就看见站在斜对面的刘光北抬手指着自己身后发出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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