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想法。”虎平涛看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王雄杰语调变得有些古怪:“王队长有没有这种可能……李丽红养父母死亡的那个案子邻居家里装酒的空瓶忽然不见了会不会是李丽红搞的鬼?”
“她当然不会教她自己的女儿用纸杯玩兑药游戏。李娜之所以会这样做最大的可能性是她当时看到了李丽红把工业酒精掺到酒里的全过程。”
“上次在南泉村我观察过李丽红的老宅。咱们滇省老式民居的建筑大多是“一颗印”或者“半颗印”的模式。李丽红的老宅属于“半颗印”。按照家庭里的辈分排序她和她女儿只能住在侧面的耳房。李娜有很大的几率亲眼目睹掺兑过程可她当时还小无法形成逻辑意识进而形成了模糊的游戏概念。”
(注:一颗印的建筑模式书友们可自行百度有很详细的介绍)
王雄杰惊奇地叫道:“小虎你行啊!刚调到缉毒队才几天就发现了这么多问题如果李丽红养父母的那个旧案真是她干的我说什么也得给你请功。”
没有人附和他的话虎平涛只是腼腆地笑笑。包括雷跃在内所有在场的缉毒大队成员全都保持沉默用各自不同却夹杂着惊讶和复杂的眼睛看着虎平涛。
足足过了半分钟李凌才发出近乎呻吟的叹息:“小虎你这双眼睛是怎么长的啊……我跟何萍盯李丽红半年多了南泉村前前后后去了十几次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她家的老宅。可我们就是没往这方面考虑从没想过她们家以前的居住情况。”
“我们真的要拓展思维了。小虎对案情的细节分析很到位帮助我们填补了很多以前忽略的部分。”雷跃端正地坐在那里双腿分得很开。职位加上高大的身材使他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威严:“以空酒瓶和掺兑这两个疑点为突破口立刻对李丽红进行第二次审讯。”
……
我叫李丽红。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家里穷粮食不够吃父母才把我送给了别人。后来我长大了才发现这是一笔肮脏透顶的交易。
两家都姓李还是远房亲戚。说起来那点血缘关系实在很淡以前我一直叫她“姨妈”后来她就成了我的养母。
过继的那年我七岁养母的儿子十五岁。
他们找我亲生爹娘谈条件的时候话说的很好听:他们的儿子很喜欢我大家都在一个村里彼此都认识以后走动起来也很方便。
那时候我妈已经怀了二胎。在村里人看来女儿就是个赔钱货早晚都是别人家的媳妇。我爹娘精打细算觉得与其花费粮食把我养大再嫁出去不如趁着现在有人愿意要就赶紧出手于是用我换了两千块钱。
后来我才知道养父母的儿子已经馋我很久了。他在县城上中学成绩不好看了一些带颜色的书对小女孩产生了极其邪恶的另类兴趣。
他不敢对县城的小女孩下手就把目光转向了村子。他在家里已经闹了很久又是摔东西又是绝食目的只有一个:不想继续上学一定要在今年结婚。
农村结婚比城里简单。只要相互愿意摆上几桌酒大伙吃一顿搬在一起住就成了夫妻。
那些年不像现在没人在意什么结婚证。很多都是先办事后领证还有年轻夫妻带着娃娃一起去民政局补领……很多很多。
以自杀为借口的威胁对他父母很管用。他如愿以偿喜笑颜开看着我成为了他的“妹妹”。
他爹娘也就是我的养父母那是两个狡猾的老杂种。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把我当做儿媳妇看待就算他当天晚上强行爬上我的床老两口也装聋作哑不闻不问。我那时候不懂法如果换了现在我肯定去派出所报案。
他们只是把我当做家里的免费劳动力他们无良儿子的免费玩具。我不止一次听见他们偷偷在背地里商量:儿子好歹是上过高中的人娶我这个村妇一点儿也不匹配。等过几年儿子去外面工作就另外找个好的漂亮的有钱的城里女人。反正没领结婚证当初跟我爹娘谈妥了也是“领养”关系。要是有谁看上我就把我当他们的女儿嫁出去还能多得一份彩礼。
我一直生活在恐惧和痛苦之中。
我怕他们把我卖了。
我每天都要忍受那个满脑子都是带颜色思维疯子的蹂躏。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种病叫做“恋童癖”。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长大了也麻木了。
娘我的亲娘生了个弟弟。
他知道我是他的亲姐姐经常过来看我还偷偷给我买糖吃。五分钱一大坨的“绞绞糖”吃在嘴里很甜我却哭了。
弟弟对我是真的好。他看到那个疯子经常打我就抡起棍子上去拼命。弟弟太小了反被疯子打了一顿。我扑过去抱着荣凯疯子连我一起打。
弟弟长大了考上中专去外地念书的时候爹娘摆了几桌酒请村里的亲戚朋友过来一起庆祝。我爹喝多了醉了就再也没醒过来。我就是那时候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假酒”。因为我是直系家属在县卫生院和殡仪馆的时候听人讲解才知道什么叫做工业酒精什么叫做乙醇中毒。
冥冥中很多事情都有关联。我爹下葬后的第二年我娘清明上坟横穿公路被一辆汽车撞死了。
我一点儿也没哭只是把这件事打电话告诉在外面上学的弟弟。荣凯沉默了一会儿告诉我:姐等我以后有出息了带你离开那个家远远离开那些伤害过你的人。
我知道荣凯是个说到做到的好弟弟。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不要误会我和荣凯之间只有亲情没有掺杂其它成分。
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
疯子是个很懒的人他高中毕业就一直呆在家里从不下地干活也不愿意去外面工作。从我被领养的第六年村里就开始了扶贫计划。疯子先是说要养羊却把村干部送来的羊羔宰了下酒。他爹妈也好酒欺骗村干部说要养鸡结果养了几个月把半大的鸡苗一只接一只煮了喝汤。
地里的农活都是我一个人在操持。我老得很快邻居都说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十几岁。
我能说什么呢……
难道告诉所有人我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现在就得了很严重的妇科病?
疯子不爱干净连续几个星期不洗澡晚上睡觉也不洗脚每次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他下面臭得熏人。我稍微抱怨几句他就打我。后来我烧了热水端着盆送到面前他说我是“穷讲究”还把水盆端起来浇在我身上。
疯子讨厌我他对我的态度早已不如从前。
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他不喜欢长大的女人。疯子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我偷偷翻看过内容很恐怖:他盯上了村里另外几个女孩年龄最小的只有五岁。
公路修到了南泉村有些城里人自驾来山里渡周末。那时候还没有农家乐我们觉得平常的景色他们却很喜欢。
有一天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女孩来到村里走累了想找户人家花钱买顿饭吃。这种事现在很平常可在那时候却很新鲜。他们遇到了我养母被接到了家里。
我一看就知道养母那条老狗没安好心。她显然是看上了那对夫妻的孩子把人家引过来存心想要使坏。疯子很狡猾就算他没想过要杀人灭口却可以找机会与那个女孩单独呆在一块摸摸抱抱什么的。那个小女孩才几岁大就算被占了便宜也说不出来……我那天在院子里连砸了好几个碗又哭又骂故意提醒他们。看到这种情况那对夫妻自然不好意思再进来于是找了个借口带着孩子转身走了。
那天晚上我差点被疯子打死。差不多有我胳膊一半粗细的棍子被他打断了两根。我在床上躺了两天还得挣扎着爬起来给他们一家三口做饭。
那时候不懂法压根儿没想过要去告他。
我也没告诉荣凯弟弟要是知道了肯定回来跟疯子拼命我不能让弟弟自毁前程。
那年冬天趁着农闲我新造了一间茅房。这是村里的老习惯茅房每隔几年就得新造旧茅坑旁边和下面的土都可以挖出来堆肥。这样一来住处会变得很干净还能节省一笔化肥钱。
我把茅坑挖的很深两米多连地下水都渗出来了。自建茅房不费事弄上百十块转头加上一些土坯就行。那对老公母看着我忙里忙外非但袖手旁观还嘲笑我是个傻子。
村里的茅房没那么多讲究找两块木板架在坑边就行。新茅房建起来半年多我一直偷偷往里面放水。别人一年才能积起来的肥量我这边只看坑边漂起来的湿线早就超过了别人一半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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