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成了李落最好的依仗他没有再逃而是借着云雾裸石一刻不停的绕起了圈子每过一处除了细心留意四下的动静也将周遭的地形地势熟记于心说不得也有用得上的时候。
第一个圈子四下静寂无声如果不是凝滞在空气中的杀意还在几乎叫人以为那些妖兽和吹笛的人已经散去了。第二个圈子沙沙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分心辨音多半是那些蜈蚣妖兽李落脸上一片冰寒抬头看了看在云雾里惊鸿一瞥的妖禽身影果不其然自己反常的举动也叫那些吹笛人一时失了方寸和判断动静更小但不算难缠的妖鼠并没有现身而是这些蜈蚣妖兽只不过想用蜈蚣妖兽围住自己只是痴人说梦只要自己两人没有规律的奔走若想困住自己除了蜈蚣妖兽必然须得派出妖禽或是妖鼠而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第三个圈子李落背负血璃身形飘忽不定与那些闻声而来的蜈蚣妖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远近一边仔细分辨吹笛之人的藏身之处。忽地云雾一卷有风声传来李落眼孔一凝暗呼一声来了!
一群妖禽从云雾中显出踪迹盘旋数周向着李落身处之地飞了过来初时飞的慢些似乎略有警惕但百丈之后那些妖禽明显加快了速度嘈杂刺耳的啼叫声搅得旷野一片狼藉。李落心中微定果然和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即便是能驱使妖兽但兽性难改毕竟不是人离得笛子越远就越不受笛音所控若想围住他那么吹笛的人必然不能离得太远。
妖禽飞的很快偶有云破一抬头便能看见妖蝠张开的血盆大口中露出的青色獠牙多半是有毒的。李落暗自庆幸得吞天兽丹液之功寻常的毒约莫要不了自己的命虽说是蛮荒异种但比起吞天兽这样的天地灵兽多半还是不如只怕那些吹笛子的人也在吃惊李落何故还没有毒发倒地或者他只是在困兽犹斗而已。
李落依旧没有停迎着妖蝠飞来的方向悄然掩了过去也不曾太过掩藏自己的行迹别的不说就是自己两人身上的鲜血气味好似不甚浓但在这些蛮荒异种看来十有八九亮如明灯。
妖蝠迎面而来振翅声近在咫尺李落处变不惊间不容发之际从旁猛地冲了过去与这群妖蝠擦肩而过。半空中这些妖蝠一阵喧闹的嘶鸣绕了一个圈子追着李落飞了过去。李落身化长虹再无半点留力借着杂乱无章高低不平的山石向着妖蝠飞来的方向疾驰而去。远处看去就像是个放风筝的孩童牵着一根无形的细线将漫天的妖蝠束在一处倘若不算那些青面獠牙的丑陋模样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身法再快终究快不过飞鸟这刻便看出周遭地势的用处每每要被妖蝠围困起来的时候李落总是能先一步躲进岩石的缝隙而后再从另一边出来脚下犹如行云流水看似凶险万分却道是没有和妖蝠有一息的交手。
渐渐的李落带着这群妖蝠越走越远吹笛子的人略略有些着急起来笛声渐渐清朗而那群蜈蚣妖兽早已被李落和妖蝠落在了后头一时难以阻挡突围之势。不过他却没有半点松懈还剩下半残的妖狼和妖鼠妖狼暂且不论妖鼠不见踪影危险就还在而遭逢之时便是这一战最危险的时候。
李落虽然身处下风但此刻决计不是他最先沉不住气如果背后之人还不变阵说不得他就借势冲出重围若能不战自然是不战的最好。
不过如意的算盘终究只是一厢情愿这一声笛音之外又有一声笛音响了起来。李落遥遥望了一眼笛音传来的方向轻轻吐了一口气眼神闪动该来的总归还是会来一番虚虚实实终是将他们引了出来。
去势不减在旁人眼中他是打算落荒而逃只是谁也料不到此刻的猎物却正在暗自聚气物竞天择弱者并非就是猎物倘若算计得当猎物也能变成猎人。
蜈蚣妖兽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远处传来一阵疾驰声有大有小已然不再掩藏行迹大的是妖狼小的妖鼠跟在背后的便是那长短有别的两种笛音。
李落还在突围若是往常此刻怕是已经到了油灯枯竭的地步万幸被血璃数月蹂躏终是摸索出了先天真气的些许用处气息流转浑圆如一生生不息虽有耗损多少也有些用之不竭的感觉这份古怪的感觉竟然叫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哪怕这么一直被妖兽追下去也无不可。
不过既要躲避妖蝠还要审时度势借地势避开与妖蝠一战极耗心力身法免不了慢了些渐渐被妖狼和妖鼠追了上来只是与早先的埋伏包围不同这一次成了明晃晃的追杀那几个吹笛子的人看似铁了心不管死伤多少妖兽也要将李落二人留在这里。
天杀的白虎青牛到了要命的当口不知道去了哪里厮混说不得也是怕了血璃的淫威早早躲开说到底还是怪她不该睡的时候偏生睡的要一头死猪。李落暗啐一口若是今夜能活下来且等她醒来的时候好生骂一句她若是她不会羞恼成怒打自己耳光的话。
妖狼和妖鼠身形清晰可见彼此泾渭分明看着气势骇人李落眼睛微微一眯兽群之间的那道界线就是自己和血璃的救命符。
李落还在跑不知道跑出去了几十里大约在吹笛人的猜测里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这笛声也再不是遮遮掩掩的模样而是疾声催促务必要兽群围住他们。李落深吸了一口气脚下微微一绊慢了那么微不可查的半分就是这半分让头顶的妖蝠来不及收力划出去数十丈有余吵闹着盘旋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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