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看着斛律封寒弄哭她李落自忖自己还没有这个本事随即又是一皱眉头道:“又?”
斛律封寒自知失言打了个哈哈道:“王爷回吧他们也该着急了。”说完之后飞快的纵马驰去。
李落浑浑噩噩的回了军营等看到牧天狼诸将脸上的担忧化为安心时才定下心神。
李落和相柳儿回营之后不久大军又再启程直奔鹿野那伽经后数天相柳儿再也没有见李落一面李落也没有再刻意打听蒙厥王的消息。
一月之后大军穿过了姬地和帝圣九彩再往前走就是骨雅界了。
此刻秋尽冬至天上飘了雪花很冷牧天狼将士大都没有带冬衣来这般天气着实有些吃力。斛律封寒和令狐丹送来了数千套棉衣解了燃眉之急换了衣裳之后牧天狼军中将士和草海骑兵将士乍一看也分不出什么区别或许正是如此往日营中肃杀之气竟似莫名其妙的淡了好些。
落了雪大军行进不如前些日子快不过也不慢李落算着脚程应该快到鹿野那伽了。这日终日不见的相柳儿终于现身了命斛律封寒唤了李落和牧天狼诸将到营前来。李落和迟立几将跟着斛律封寒到了营前一望之下众人皆是心惊。远处一团迷雾自西向东横跨整个骨雅从天而降与地相接仿佛一块灰色的帘子将天和地束在了一起看不见地看不见天也看不见雾里的情形就好像是另外一个混沌世界的边界吞噬了鹿野那伽也在缓缓的蚕食着骨雅。
遮天蔽日的云气李落和呼察靖诸将也不是没有见过李落还曾见过海上倒卷的龙吸水和黑云压顶的天海一色但和眼前所见都不一样。如果说以前见过的黑云迷雾是破灭和毁坏那么此刻所见的迷雾就是压抑和窒息。这块灰色的帘子论色泽不如暴风骤雨黑云压城时看上去就好似一块脏了的抹布了无生气让人不由自主的缓了呼吸更甚者是忘了呼吸一般慢慢僵死在这片天地之下。
这片迷雾是死寂没有生机所有的生命和时间在这片迷雾变得苍凉惨白起来吞噬的不仅仅是鹿野那伽的疆域更有这片土地赖以存在于世的意义还有它的名字。李落莫名间心头泛上一股悲凉哪怕有自己这些人也还记着鹿野那伽或许过不了多久世人就会遗忘这个地方而遗忘的时间和空间才是这世上真正的终点。
相柳儿早已知晓这里的情形眼中有忧色但神色却也如故。而牧天狼诸将皆是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李落的目光穿不透这片迷雾也看不清迷雾里的鹿野那伽好像那座雄伟辽阔的鹿野那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李落只得将目光移了下去在迷雾还没有完全吞噬的地面有一道黑色和白色混杂的界限远远望去大约只有数指宽窄但久在行伍自然知道远近有别这道线到了近处少说有数十丈了。
看到这条线的不单是只有李落还有草海中尚且没见过这番景象同样吃惊的人。卓娜不知道从哪里凑上前来站在相柳儿身侧低声问道:“师父那是什么呀?”
相柳儿不及答话李落讶然相望朗笑道:“你是她师父?”
相柳儿看了李落一眼没有应声卓娜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打定主意不理李落不过转眼就被李落的一句话给激怒了。
“哈哈当初战马一千匹果然要的少了。”
“你!?”卓娜大怒气的俏脸泛红。相柳儿轻轻安抚了安抚卓娜瞪了李落一眼叱道:“好大的人了非要欺负小孩子。”
李落轻轻一笑平声说道:“迷雾之下再无大小了从现在开始还是早作准备吧。”说罢李落清啸一声握了握马背上的疚疯长枪朗喝道“走去近处瞧瞧。”
一马当先绝尘而去身后牧天狼千余将士齐齐呼啸一声跟着李落冲下山丘向远处那道线疾驰而去。千余之众在这片天地间显得格外的不起眼不过就是这么一冲和一声呼啸千余之众竟然凝聚出一股可以踏破这方天地的气势一往无前纵死无憾。
在牧天狼诸将策马之时草海诸部铁骑兵将都没有动整齐如一的望着阵前的相柳儿。相柳儿望着李落绝尘而去的背影嘴角浅浅带笑。斛律封寒上前一步笑道:“拨汗或许让他来是对的。”
“嗯?”
“这场雾可不就是要一个心怀赤血的人来荡一荡么。”
相柳儿美目流彩心头莫名一松绷紧了多年的心绪就在李落纵马一冲之际竟然让相柳儿生出一丝就这么躲在他身后的感觉随即轻笑道:“怎么让南人骑兵挡了锐气么?”
“怎么会!我们可是草海铁骑啊。”斛律封寒大笑一声回望营中诸将士大喝道“草海的曲跋儿别叫南人的王爷小瞧了咱们。”
众将齐声呼啸声如狼吟响彻了整个骨雅。李落回头看着如潮水一般倾泻而下的草海铁骑微微一笑世上纵有难事但在这一刻却没有什么能阻挡这些人了。
呼察靖弄着马与李落并肩而行赫连城弦、迟立和呼察冬蝉也抢上前来眉宇间飞扬的意气盖过了这片迷雾就算明日就死又能如何。
李落纵马飞驰难得的放肆了一回想起了当年年少轻狂时偷偷读过的一本不入学堂的流本小传扬声唱道:“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我要这地再埋不住我心;
我要这世间神佛都烟消云散;
我要这万世沉浮独留我一人!”
诸将嬉笑高谈阔论有人大叫一声:“大将军不如你娶了蒙厥拨汗那娘们吧。”
李落不怒反笑没有回头朗声传音道:“拨汗你可愿嫁我们南人儿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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