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8章 百年前【25】宋一源,怎么没赔死你呢?

    “我不要被墨倾治你们听到没有!找不到一个能干的一声了吗她那种一心想上位的贱东西有什么资格治我啊?”

    楚泱泱的喊叫声无比清晰一字一句落了耳。

    阿罗的心狠狠一揪。

    他心想:祖宗诶省点心吧。

    然而当他着急忙慌看向墨倾想挽回局势时墨倾却跟没听到似的进了一楼。

    “”

    阿罗愣了一下。

    注意到还站着的宋一源他朝宋一源看了一眼明明头皮发麻但还是强行一笑。

    干巴巴的无比牵强。

    宋一源倒是随意笑笑。

    他说:“进吧。”

    那掌控主动权的姿态仿佛他才是主人家。

    眼下楚泱泱解毒一事要紧阿罗心里松了口气赶紧让保镖们安抚住楚泱泱自己则是跟上了墨倾和宋一源。

    他得看看墨倾究竟是如何治的。

    *

    房间门窗敞开光线明亮两个保镖躺在两张单人床上。

    一个被墨倾扎过两针此刻陷入昏迷一个痛苦的呻吟似乎疼痛难忍。

    墨倾扫视了眼径直走到仍醒着的保镖身边手指往他手腕上一搭须臾后就跟宋一源说:“把人扶起来。”

    宋一源便走了过去。

    同时也难免唏嘘:能让他做助手的大概就墨倾一人了。

    跟上次一样墨倾抽出一枚银针给保镖颈后扎了两针尔后保镖就开始抽搐、口吐泡沫症状跟先前那人一样。

    第二次见阿罗等人已经不慌了。

    墨倾收了银针站直身子身形笼了层清冷淡然她侧首同阿罗说:“纸和笔。”

    “是”

    阿罗下意识点头弯腰但在这个字音要说全实际顿时意识到自己态度过于卑微僵了一秒后硬生生改口。

    “好。”他说。

    他找人拿了纸和笔不是宣纸和毛笔纸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笔是一支钢笔。

    虽然落差是有的但墨倾已经适应了。

    她接过来走出这间房在大厅里找了一餐桌侧身坐下迅速写了一药方。

    宋一源走过来瞅了一眼:“这药方值老鼻子钱了吧。”

    “谁知道。”墨倾道。

    搁在一百年前她戏弄财主、军阀时无论写个啥都值老鼻子钱了。

    哪怕毫无水平的书法那些人也得花重金供着。

    遑论她的药方。

    但现在

    她还没摸透市价呢。

    岐黄一脉消失中草药奇效配方只留传说懂行的不多需求的更少。加之各种化学、生物毒药抢占市场她确实摸不准值几个钱。

    写完后墨倾将药方交给宋一源:“拿过去。”

    宋一源一怔:“我?”

    他还得跑腿哦?

    墨倾理所当然地反问:“还得我?”

    宋一源:“”

    嘴角微抽宋一源只得捏着那一张药方走向在一旁候着的阿罗。

    宋一源:“给。”

    阿罗立即接过来低头一瞧字迹飘逸不失洒脱笔锋尖锐遒劲有力是一手好字。

    他当即对墨倾印象改了三分。

    药方上写了一些中药药材末了备注了煎药火候和服用方法。

    “谢谢。”

    阿罗先是道谢然后拍了个照找人按照方子抓药。

    之后他又去房间里转了一圈。

    他往门口瞧了眼低声问里面的人:“怎么样?”

    “都记录了一下老武被扎过针后抽搐了一下就睡过去了。但温医生让我们记载的那些症状有明显减弱的痕迹。”那人回答。

    “嗯。”

    阿罗点点头。

    他放心了几分。

    然后他又出了门让人好生招待墨倾和宋一源找了“看一看楚泱泱的情况”的借口然后去了二楼。

    “挺不放心你啊。”宋一源一眼洞穿优哉游哉道“估计得确定这俩当实验的身体好转才会让你上楼。”

    墨倾喝了口茶。

    她说:“正常。”

    “你这就忍了?”宋一源匪夷所思。

    墨倾嗤了声:“没有。”

    宋一源这就放心了。

    “你怎么把自己财产亏没的?”

    闲着也是闲着墨倾跟宋一源闲聊。

    “打破一古董。”宋一源一摊手但很快他摸着下颌蹙眉道“准确来说也不算一古董因为距离现在也就百年光景罢了。”

    墨倾懒声接话:“那你挺穷啊。”

    “”

    宋一源一抽嘴角朝她投去质疑的目光。

    墨倾问:“百年前的玩意儿能值几个钱?”

    “就是啊。”宋一源想起这事就愤然一拍手“可人说了没个八位数拿不下来。你说这不扯淡呢吗?”

    “啥啊?”

    “一泥塑挺大的。”宋一源说用手比划了一下“长一米宽半米吧。上面很多小人儿载歌载舞雕梁画栋小桥流水栩栩如生弄得还挺精致。叫什么‘盛世太平’——”

    墨倾忽的一脚踹向宋一源的小腿猝不及防挨了一脚宋一源话语戛然而止。

    他抱着小腿一阵抽痛。

    刚要责问就见墨倾眉眼一凉语气是冷的:“你把它砸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宋一源揉着自己小腿敢怒不敢言“你凶什么?我毕竟是你老师。”

    顿了顿宋一源感觉难以服众补了句:“曾经是。”

    墨倾冷笑道:“怎么没赔死你呢?”

    “听你这意思你还听说过咯?”宋一源奇怪道“很有名么我记得是个名匠徒弟做的这徒弟可没留下姓名。”

    “当然。”

    “你知道?”

    墨倾一字一顿道:“因为做它的是你祖宗我。”

    “”

    宋一源手一抖差点把茶几上的茶杯撞翻了。

    “一边去。”

    墨倾现在觉得宋一源这人碍眼极了。

    可是宋一源这好奇的心思怎么也打不住想来想去决定主动往墨倾身边凑:“不是怎么你做出来的就炒得这么贵?”

    墨倾乜斜着他。

    “我先认个错。”宋一源一向能屈能伸认错态度极好“但是作为创作者讲句良心话你不觉得那玩意儿的价格太不合理了吗?”

    “我问谁去?”墨倾反问。

    “”

    也是。

    墨倾就睡了一觉罢了。

    这一百年前发生的事谁控制得了?

    “你确定霍斯没诈你?”墨倾狐疑地问。

    “他不会。”宋一源摆摆手“我当时给他把事完成了就收尾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这一件如果不是非赔不可他是不会要我掏钱的。”

    墨倾挑了下眉。

    他都这么说了她自是没别的话。

    宋一源忽而一向又问:“你是不是还做了别的?”

    “有几件吧。”墨倾说。

    她喜欢民间工艺。

    也爱学。

    但是她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所以那些不太重要的就偶尔学一下打发时间罢了。

    根本没空专心去研究。

    实话她的手艺还行可毕竟没长年累月的磨炼放到今天若能有个五六位数的价儿就算是高价了。

    放到百年前——

    一顿饭都不值。

    “听说有隐形富豪在收购你的作品价格嘛”宋一源眯了下眼“只高不低。”

    墨倾一怔:“全部么?”

    宋一源点头:“全部。”

    眼眸一转墨倾恍然道:“我知道了。”

    “什么?”宋一源好奇心立马被勾了起来。

    墨倾悠悠然喝着茶徐徐问:“如果这手工艺品没那么值钱但又有人愿意花这么多钱你说能是为了什么?”

    宋一源道:“排除他是你粉丝的选项吗?”

    墨倾瞪了他一眼。

    “按照正常逻辑的话”宋一源松开小腿坐直了偏头瞧着墨倾“他愿意出这个钱就证明他就值这个价儿。排除种种情感因素那么就一个可能——”

    “他意不在工艺品而是藏身于工艺品身上的什么。”宋一源眉一挑“是吗?”

    墨倾道:“八九不离十。”

    “炒作”这二字她一向玩得溜。

    十张药方是如此。

    这批泥塑亦是如此。

    “那我倒是感兴趣了。”宋一源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卖家不露面身份藏得很严实。”

    墨倾未语。

    她也挺有兴趣的。

    *

    待了约摸半小时临近天黑时躺着俩保镖的房间里传来欢喜的声音。

    “醒了醒了!”

    “感觉怎么样?”

    都快睡着了的墨倾和宋一源被这嘈杂声音一惊对视了一眼。

    算时间第一个被墨倾扎针的保镖醒了。

    墨倾和宋一源坐着没动。

    不一会儿阿罗就进来了:“二位久等了。楚小姐情绪已经安抚好了方才同意墨小姐上楼看病。”

    宋一源一听这话就乐了。

    还“同意”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给人看病那位呢。

    墨倾没动淡声道:“先结账吧里面两个人的。”

    俩保镖仅是扎了两针现在就情况好转其中一人已能安然下地了阿罗对墨倾医术的疑虑早已打消当即没多想就给墨倾转了账。

    在墨倾叮嘱之下他就转两人份的。

    他还感慨了一声墨倾这人还挺谨慎没做成的事情就不提前收钱。

    可他没想到的是墨倾起身后并未前往二楼而是直接同宋一源去了院子。

    “墨小姐!”

    阿罗追了上去。

    他似是意识到什么但又不能理解:“楚小姐在楼上等着你呢。”

    “你们楚小姐身体娇贵我这一出手没准毒没有解反倒把人治残了。”墨倾话一顿眼神分明裹着威胁“你怎么看?”

    阿罗心一惊。

    墨倾暗示得很明显。

    倘若执意要她治没准会向楚泱泱下阴手。

    阿罗稳住心态立即朝周遭几个保镖使了个眼色这些保镖会意快步向前直接朝墨倾、宋一源二人围了起来。

    “不治也得治!”阿罗表情阴冷狠狠地撂下话“治好了钱给你们。治不好甭想出去。”

    作为一个旁观者宋一源看到这里可就止不住乐了。

    那天墨倾大闹剧组时这人正好没在场错过了墨倾撂翻保镖的大戏。

    宋一源笑眯眯的给墨倾拱火:“他威胁你。”

    墨倾没搭理宋一源只是懒懒回应阿罗:“你大可一试。”

    她话落抬步朝门口走。

    “拿下她!”阿罗喊了一声。

    保镖们心一横就要朝墨倾围上去可墨倾眉目一凛眼风扫过这几人他们脚下生根似的硬是不敢上前。

    他们想起了被墨倾一招掀翻的恐怖记忆。

    ——根本就不是对手啊!

    于是就算有阿罗的命令也无一人敢拦墨倾和宋一源眼睁睁看着二人出了门。

    阿罗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看向众人:“你们怎么回事!”

    一保镖道:“打不过。”

    另一保镖也道:“留不住。”

    其余人低下头。

    “哼。”

    阿罗一拂袖转身上了楼。

    事实上方才话虽说得很但墨倾真要对楚泱泱下阴手他也毫无办法万一楚泱泱真出了什么好歹

    他交不了差。

    回到楼上楚泱泱听到楼下“被墨倾拒绝”的动静了气得在床上直翻白眼。

    要不是有心无力她肯定还得再砸一次屋子。

    阿罗无奈只得再次联系上温迎雪简单说明了经过。

    温迎雪依旧是那般温和优雅的模样安静地听完后便问:“你可记得是颈部哪两个位置?”

    “大致记得。”

    “墨倾执意不肯治你为难她也没用。你可以找一个懂穴位的中医来给楚小姐扎两针试一试。”微顿温迎雪眉目微动又说“那一张药方我能看一眼?”

    阿罗当即便说:“我这就发给您。”

    *

    离开时天已黑。

    墨倾和宋一源并肩走在巷子里。

    “你当着他们的面儿扎的针又给了解毒的药方他们要学了去不照样能救楚泱泱?”宋一源不明就里。

    “穴位容易找力度难找。”墨倾轻描淡写地说“放心有她吃苦的。”

    事实上要不是有宋一源这“观察者”在身边墨倾可不会如此轻易放过楚泱泱。

    “行吧。”宋一源放心了看了眼腕表“反正剧组不拍戏了现在回?”

    “不。”墨倾眼一抬望向天边悬挂的弯月“去找那个人。”

    “怎么找?”

    墨倾淡淡道:“跟上我就行。”

    说完她真跟有明确方向似的在小巷里穿行。

    宋一源诧异:“什么情况你就知道了?”

    “以他的身手不会走寻常路我在宅院窗户、衡量上藏了些药粉晚上会产生奇香以我的嗅觉正好能捕捉到。”墨倾解释“今天去宅院时看了一眼放矿泉水的屋子衡量上粉末有动过的痕迹。”

    “不对啊司机不是见过他吗?他在外面动的手脚。”

    墨倾说:“有很大的可能司机想多了。”

    宋一源:“”

    宋一源安静地跟着墨倾走了一段路来到了河岸附近。

    这时宋一源手机铃声响了。

    是戈卜林打来的。

    电话里传来戈卜林压低的声音:“源哥你们在哪儿我发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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