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1章 流民图的另一种用法(万字更求月票)
晚上10点楚歌再度进入暗沙的游戏世界。
经过了一天的准备他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去应对“天变”了。
历史上的王文川对天变的态度是“天变不足畏”但其实这种态度并不能解决问题。
对楚歌而言想要更好的解决这个问题就得顺应古人的这种天人感应的思想从而为变法谋求合法性。
这很迷信也很无奈但在这个年代却没有其他的办法。
“如何应付天变?
“这其实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
楚歌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自己的计划。
从表面上来看新法中止是因为张任侠上了流民图并且将长达几个月的大旱都扣在了新法的头上。而且张任侠还信誓旦旦地说十天内一定会下雨这也成了压垮新法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人可能会觉得那假如王文川当时先一步说十天内一定会下雨呢?
如果王文川强调天下大旱是因为当地的官员不好好推行新法、以致于天怒人怨呢?
那其实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因为古代的天人感应学说其实是一种逻辑非常自洽的系统。
当时新法正在实施的过程中所以一旦出现天变在当时的大多数人尤其是大多数官员、士大夫看来这就必然是新法所致甚至皇帝自己内心也会这样怀疑。
而王文川其实也很难在天人感应的体系之下去反驳这一点。
所以他在面对类似的攻击时也只能执拗地强调“天变不足畏”而不能反过来说天变是因为各地官员没有好好执行新法。
而楚歌此时就是要想一种更好的方案在天人感应的体系之下解决这个问题。
最终的落脚点还是放在了这场数月的大旱、以及张任侠上流民图上面了。
“张任侠上流民图等于是整个天人感应体系的最后一击。这是旧党借用恰好发生的天灾对新法的一次攻击。
“按照天人感应的体系‘天变’这件事情是必然会落在新法上面的。
“强行狡辩效果不会很好因为我开了上帝视角皇帝却不一定开了。皇帝本身就态度不坚决看到如此严重的天灾瞬间慌了神所以即便我用王文川的身份赌咒发誓效果也不会很好
“最佳的解决方式还是要在天人感应的体系之内从根本上扭转这种导向。”
再度回到政事堂楚歌以王文川的身份做出了如下安排。
第一改变人事安排将文君实和一些旧党的重臣安排到河北地的大名府及周边的州县。
大名府是齐朝的五京之一更是京师北方的屏障。一旦有战事发生这里首当其冲。
第二在变法的条文中特许大名府及周边的州县不必实行任何新法而仍旧以旧党的旧法来实行。
第三要求大名府及周边州县加大常平仓的储备。
至于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安排?
是因为楚歌在浩如烟海的史料原文中找到了一些翻盘的细节。
王文川被罢相直接原因是张任侠上的流民图。那么流民是从哪来的呢?
很多人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实际上这些流民都是从大名府周边过来的。
当时的那场大旱并不是影响到齐朝的全境而是主要影响了大名府周边的区域。
那么为什么这么多流民会突然汇聚在京师周围以至于流民遍地、张任侠以此为素材画出流民图呢?
因为这是大名府的官员刻意赶过来的!
按照史料的记载当时大名府的知州就是一名没有被彻底清算的旧党。
在大旱爆发之后他先是用大名府的常平仓吸纳周边的流民做出一副赈济百姓的姿态。
然而过了几个月、等流民全都聚集得差不多了之后他却突然借口说大名府是北方重镇要为军队留足口粮所以干脆将这些积攒起来的流民全都往京师赶去!
所以这些本应由当地所吸纳的流民就全都围在京师也就造成了一种“遍地饿殍、民不聊生”的感觉。
这自然也就变成了旧党攻讦新法的工具。
这条记载隐藏在史料中并没有太多的人对此大书特书。毕竟在古人看来大名府的官员用的理由合情合理而文君实等修书的人巴不得把这口锅扣在王文川的新法头上。
但楚歌却通过这条记载勾勒出一个巨大的阴谋。
为了党争这些旧党的官员完全可以置饥民的安危于不顾强行驱赶他们去京师变成攻讦新法的耗材。
在这个过程中愤怒的饥民还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了王文川的新法身上让王文川背了一口巨大的锅。
而现在楚歌要将这口锅再结结实实地甩给旧党让他们牢牢地背住!
眼前的雾气散去楚歌扮演的王文川出现在京师的安上门。
此时张任侠的官职是安上门的门监。
在变法的过程中张任侠曾经多次给王文川写信希望他能够废止新法。王文川当然是置之不理。
因此张任侠的仕途也并不亨通最后只做了个门监。
不过也正是因为门监的这个职位让他能够看到从大名府过来的大批流民并绘制成流民图上交给了皇帝。
楚歌来到安上门的时候张任侠正在挥毫泼墨、继续流民图的创作。
看到王文川突然到来他不由得一惊手中的毛笔也随之颤抖了一下:“荆公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王文川的突然到来让张任侠吓了一跳。
因为自从张任侠反对新法之后两人已经是渐行渐远很久都没有过联络了。更何况王文川贵为宰执平日里公务繁忙更没道理来到城门上来看望他一个小小的门监。
楚歌看了看未完成的流民图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画。”
张任侠的表情有些局促他不懂王文川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张流民图已经全部完成了至于它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这是不言自明的。
以王文川的聪颖不可能不知道。
张任侠原本以为王文川会生气但没想到此时的王文川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
楚歌看了看张任侠这个历史人物曾经是玩家扮演的关键角色之一但现在他却站到了玩家的对立面上。
“跟我来。”
楚歌带着张任侠来到安上门的城门上眺望远方。
此处的视野极佳可以清楚地看到城下聚集而来的流民。
想来张任侠平时也没少在这里取材。
楚歌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介夫你真的以为流民四起都是因为新法导致的?”
张任侠深吸了一口气:“荆公新法断不可为此乃是朝中有志士大夫的共识”
他将心中积压起来的情绪全都和盘托出。
张任侠是发自内心地认为新法是祸国殃民的恶法之前他也多次给王文川写信只是都没有获得王文川的答复。现在终于面对面了他自然也可以鼓起勇气面陈王文川和新法的过错。
对于张任侠而言他的勇气和决心在历史上都是顶尖的放到其他朝代也绝对是个敢于死谏君主的言官。
楚歌耐心地等他说完然后反问道:“那你可知道这些流民都是从哪来的吗?”
张任侠愣了一下:“这些流民是从北边来的。”
楚歌点点头:“那你又是否知道大名府是文君实在主事。而大名府以及周边各县早就特许可以不执行新法。
“不仅如此我早在一年以前就已经让大名府和周边州县大量收购粮食、充实常平仓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的大名府应该有足够多可以安顿这些流民的粮食。但是他们却将这些流民全都驱赶到了京师。
“介夫你觉得这是为何?”
说完楚歌看向张任侠。
此时他脸上的表情经过演技的加持呈现出多种情绪。
有忧国忧民的烦恼有被冤枉的委屈还有不被理解的惆怅
张任侠愣住了:“荆公这”
他懵了。
显然王文川的这番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作为一名门监看到有大量的流民从北方而来知道此时正爆发大旱众人都说这是新法所致引得天怒人怨所以才降下天罚作为警示。
因此张任侠心中惴惴不安忧心忡忡之下决定绘制这幅流民图劝谏皇帝废除新法。
可是王文川的这一番说辞却又让这件事情的性质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大名府的大旱是因为新法吗?
如果大名府实行了新法那这个锅确实可以顺理成章地扣到新法的头上。可问题在于大名府和周边受灾的州县压根就没有实行新法啊!
其他实行了新法的州县没有大旱反而是没实行新法的州县大旱了
这要是把锅扣到新法的头上似乎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非要说天人感应的话反而是因为大名府没有施行新法没有适当地在青苗时放出青苗贷救济农户才导致了这样民不聊生的景象吧?
更过分的是早在一年前王文川就已经要求大名府等州县在常平仓中储备粮食以应付这次的大灾。可是明明有足够的粮食为什么这些流民还是跑到京师来了?
张任侠很快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旧党就是想用这些流民对王文川发动一次恶毒的攻击他们要用这些流民当成是党争的工具!
为了党争、为了废除新法不惜以流民的性命为筹码。
这又算是什么有担当、一心为民的士大夫?
而他自己险些贸然地上流民图变成了这些人手中的一把刀。
张任侠彻底懵了他的心中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之后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他仍旧认为新法是害国害民的恶法青苗法施行之后必然会导致农户流离失所引发天怒人怨。
如果这些流民都是实行了新法的地方跑出来的那就很完美地对上了。
可现在实行了新法的地方反而没有大旱旧党的大名府却发生了如此严重的旱灾
张任侠的念头不通达了他怎么也没办法转过这个弯来。
楚歌不由得微微摇头。
封建迷信害死人呐!
所谓的天人感应或许是蒙昧时代的一种利器。可是这一切的背后其实都是自然规律强行用人文价值去套最终一定会出现对不上的局面。
而如果能利用好其中的细节就能让对方自相矛盾。
楚歌换上十分诚恳的语气对张任侠发动最后一击。
“介夫啊我知道你在地方上看到了许多新法施行带来的弊端甚至想将大名府的大旱都算在新法的头上。
“可你也看到了各地都安然无恙反而是没有实行新法的大名府闹得饿殍遍地、民不聊生。这是新法旧法的问题吗?有恶官在不论是新法旧法都是一样害民的。
“新法既然是新法自然是之前从未实行过的官吏对新法的理解不足执行过程中自然会出现一些差池。可若是再给新法一些时间未必就不能变得尽善尽美。
“你说呢?”
张任侠的表情不断变幻显然他的内心动摇了。
如果之前王文川对他说这番话他肯定不信。可是现在天人感应的现实就摆在他的面前让他也不得不承认王文川的说法有一定的合理性。
“是荆公你说的有理。是我之前鲁莽了我愿意再等待一段时间再多观察一下新法。”
楚歌微微一笑:“这就对了。”
他知道以张任侠的性格不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就说得彻底转变过来。
但只要张任侠犹豫了愿意再观望两三年他的计划自然也就成功了。
因为旧党就只有这一次机会。
“此图你若是不用了不妨赠与我吧。”楚歌指了指一旁的流民图。
张任侠愣了一下:“荆公你要此图有何用处?”
楚歌叹了口气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流民虽非因新法而起可此情此景却颇让人动容。
“我为宰执自然是要以天地苍生为念。
“我想将此图悬挂在我的书房日夜观摩不忘天下苍生不忘山河社稷不忘我身为宰执的使命。
“我要时时以此警示自己反思新法的弊病以后争取做得更好。”
此言一出张任侠不由得十分感动。
“荆公有此想法实乃万民之福啊!此图于我已然无用既然如此我便赠予荆公希望荆公能不忘今日所言始终以天下苍生为念1
张任侠将绘制好的流民图收起来交到楚歌手上。
楚歌则是郑重地接过再三点头。
两个人都很满意。
只是张任侠并不知道此时的王文川已经不再是历史上的那个拗相公而是一个假作真时真亦假的演技派。
“介夫多谢了。”楚歌对着张任侠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这张图是一件大杀器。
曾经他被用于向新法开刀但现在刀柄已经握在了楚歌的手上。
朝堂上。
各方官员果不其然开始了对于这场大旱的讨论。
此时的文君实等旧党重臣基本上都被安排到了大名府周边所以他们的奏折自然如雪片一般飞来弹劾新法误国害民、引发天怒人怨才有着这次的大旱。
甚至还有人言之凿凿只要罢免了王文川立刻就会下雨。
皇帝的表情也变得忧心忡忡。
他本就不是因为一幅流民图而将王文川罢相。实际上他对新法的动摇是之前一系列事件累积的结果这其中包括了山崩包括了群臣对新法的攻击。
而此时他显然已经产生了动遥
“王相听说新法实行导致各地民不聊生可有此事?”
楚歌摇头:“回官家绝无此事。”
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王文川的这个回答不甚满意。
而其他大臣全都不发一言似乎隐约都在支持王文川更是让他感到有些不悦。
大旱肯定是确有其事的。
可王文川竟然矢口否认?
难道这是要蒙蔽圣上吗?
观察到皇帝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楚歌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笑。
他的这一手欲扬先抑显然起到了效果。
果然皇帝的声音带着不悦:“大名府数月大旱赤地千里文卿家的奏疏上已经写的清清楚楚说是新法导致天怒人怨以致流民四起王相难道此事你并不知情?”
楚歌坦诚地说道:“回官家大名府的大旱臣身负宰执之职自然是知道的。”
皇帝气得一拍龙椅:“那朕问你新法是否导致各地民不聊生你为何还说绝无此事1
楚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取出一幅画轴。
“此乃臣观京师城外的流民所绘制的一幅画卷请官家过目。”
小太监为皇帝取过流民图呈了上去。
皇帝展开画轴看了一眼之后已经是大惊失色。
紧接着他又惊又怒地质问道:“王相!京师之外流民遍布你早就知道!甚至还绘了这样的一幅图!可是为何你还敢说绝无此事!
“莫不是要欺君不成1
楚歌淡然地一笑理直气壮的反问道:“官家臣并不是说京师外绝无流民而是说新法导致民不聊生的事情并不存在。
“请官家好好想想难道大名府的大旱就一定与新法有关吗?”
皇帝愣了一下显然一时间有点没太转过这个弯来。
楚歌表情变得严肃图穷匕见:“官家大名府与周边府县本就没有施行新法!
“这些地方本就是继续以旧法行事的。
“可这次的大旱偏偏就发生在大名府周边与旧法实行的区域不谋而合!
“文君实攻击新法说是新法导致了赤地千里、天怒人怨那臣倒想问问文君实既然是新法之过这大旱为何只在新法未实行的地方发生?
“新法实行之地可有这些流民?
“反而是旧法继续实行导致赤地千里、民不聊生!这说明新法正是上承天命而旧党因循守旧、裹足不前已然引发天怒人怨所以才导致流民四起!
“故而臣才绘制了这幅流民图让陛下可以看到文君实等人倒行逆施、继续实行旧法导致的惨状!
“不仅如此臣还要参劾文君实等人为党争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用流民的性命来做党争的棋子1
皇帝已经完全被楚歌给绕进去了本来已经听得心惊肉跳却没想到竟然还有更劲爆的。
他赶忙追问道:“王相此言何解?”
楚歌摆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架势文士的浩然正气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
“官家臣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经以宰执之命要求大名府等地积极储备粮食以备今年可能发生的大旱。
“当时文君实等人还颇有微词阳奉阴违。是臣力主之后才为大名府等地的常平仓积蓄了足够的粮食。
“文君实等人常说新法用常平仓的粮食去放青苗贷是与民争利。那么他们所掌控的常平仓又是如何使用的?
“大旱一起流民顿生。可是大名府的常平仓只放了几个月的粮食就将这些流民全都赶了出来将他们向南赶到了京师!
“请问官家大名府的常平仓中明明还有充足的粮食可这些粮食却没有被拿来赈济灾民反而是这些饥民被驱赶到京师文君实等人这种做法到底是何意?
“显然在他们看来只要能推翻我王文川只要能废掉新法区区数万流民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臣的说法皆有据可查请官家明断1
这一番说辞言之凿凿掷地有声把皇帝也给说愣住了。
从天人感应的情况来看似乎王文川说的更有道理啊?
皇帝将信将疑:“难道真如王相所说新法并不会导致天怒人怨反而是继续推行旧法因循守旧、裹足不前才会让上天震怒降下责罚?
“否则为何只有大名府及周边州县大旱其他地方却安然无恙?”
楚歌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此时该其他人表演了。
果然新党的官员们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正是攻击旧党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岂容错过!
“官家王相所言甚是可见旧法已经到了天怒人怨、无以为继的地步必当尽废之推行新法1
“官家臣附议1
“臣也附议1
朝堂上新党的官员纷纷出面营造出一种滔滔大势。
如果在之前这些新党的官员强行出面只会在皇帝心中强化“他们在党争”的印象不仅于事无补还有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但现在皇帝已经倒向了新党一边那么这些人的发言就变成了堆在皇帝心头的千斤巨石让皇帝对王文川的说法深信不疑。
楚歌知道差不多可以一锤定音了。
“官家臣敢断言大名府的大旱必是因不推行新法而起。
“只要大名府推行新法十天之内必定有雨!如若无雨请官家罢免臣的相位1
皇帝和官员们全都被这句话震得目瞪口呆。
玩这么大?
有几名新党官员冲着楚歌使眼色暗示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因为此时新党好不容易才把旧党给挤下去可以左右朝堂何必冒这种风险?万一十天之内没下雨呢?
但王文川根本不为所动看着皇帝的表情无比坚决。
皇帝沉默片刻点头道:“好就依王相所言1
从朝堂上离开之后楚歌回到政事堂。
他还要做最后一件事情。
将张任侠调离京城贬得远远的。
“既然要做奸臣那就做到底吧1
楚歌大笔一挥为这次的事件最终画上句点。
眼前的白雾聚合之后又再度散去。
楚歌的面前再度出现那行熟悉的提示。
距牛渚之战:3年
终于差不多尘埃落定了。
王文川的这条线终于被楚歌以一种“大奸似忠”的方式给打通了。
按照历史上的记载王文川的新法施行四年后当年的青苗钱利息达到了三百万贯施行七年后免役宽剩钱(即支付役钱以后的纯结余)达到了四百万贯。
两者相加大约给每年的财政增加了七百万贯的收入。
当然当时的齐朝因为三冗问题开支很大每年的财政支出达到几千万贯而财政收入也大致与此相仿。
可能有人会觉得在几千万贯的支出面前每年七百万贯的收入只占了十分之一起不到什么太明显的作用这显然是忽视了“结余”的效果。
从之前勉强收支相抵、甚至经常出现财政亏空到之后每年都能有七百万贯的结余这其实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更何况王文川变法中也有一些削减支出的措施进一步降低了国家的财政支出让国库更加充实。
史料记载王文川变法最终积蓄了可供朝廷使用二十年的财富(当然是建立在每年的赋税收入正常上缴的基础上的)西北军收复五州拓地两千里。
甚至多年之后齐朝还在用王文川变法所积攒下来的钱。
只是在历史上王文川的新法很快被废止朝堂也陷入了新党与旧党的混乱党争为齐朝的衰败和灭亡埋下了伏笔。
而此时楚歌以王文川的身份主持的变法比原本历史上的王文川变法时间更长、执行的力度更大所以获得的财政收入自然也更多。
在王文川用天人感应反将一军之后旧党的势力遭到进一步的打击原本被中途废止的新法也得以继续推行了下去。
于是王文川大笔一挥将这些军资全都批下去给虞稼轩训练飞虎军。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粮给粮。
凡是飞虎军需要的东西一概都不会吝啬。
此情此景让楚歌不由得联想到大盛朝似乎也有这么一对将相。
从结果上来看邓元敬将军的那一对将相可比王文川要幸福得多了。
虽说也是人亡政息但至少在当年改革成功、扫灭贼寇让北蛮不敢入寇。
王文川就惨了很多不仅变法中途失败也始终没能在朝堂之中找到一个可以完全信赖、能替齐朝开疆拓土、收复燕云的猛将。
想到这里楚歌不由得一声叹息。
历史上终究是有太多的意难平埃
在这最后的两三年中楚歌已经不需要再去做什么他只要耐心等待处理一些日常的公务保住自己的相位然后把军资源源不断地送给虞稼轩就可以了。
这个副本虽然有两条线但却并不强制玩家必须两条线全都打到完美水平。
如果在一条线上表现特别出色那么另一条线完全可以顺其自然。
楚歌耐心等待着牛渚之战的到来。
同时他也有些好奇。
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一番作为之后史书上写到王文川的时候该是怎样的一种记载呢?
与此同时赵海平扮演的虞稼轩正在操练飞虎军。
军营正在热火朝天地建设中买来的战马也被精心照料铁匠铺更是日夜开工打造飞虎军所需的军械和铠甲。
与楚歌相比赵海平并没有将主要的精力放在王文川这个角色身上而是只在几个关键环节扮演了一下确保新法能够按照历史上的情况来发展就够了。
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虞稼轩的身上。
由于他扮演的虞稼轩平定各地的匪患有功而且在地方上的治理卓有成效所以也给飞虎军协调到了不少的军费。
虽说这些军资肯定远不如楚歌扮演的王文川给的那么宽裕但毕竟赵海平扮演的虞稼轩可以亲自负责军队的操练事宜所以军资上的缺乏可以用更严格的训练来弥补。
到目前为止飞虎军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五千人。
这五千人虽然不多但俗话说兵在精不在多。
齐朝的冗兵已经是痼疾兵力虽然多但能打的队伍没有几支。
按照史料记载飞虎军的筹建“经度费钜万计稼轩善斡旋事皆立办”最终“竭一路民力”才成功练成而练成的飞虎军“选募既精器械亦备非特弹压蛮猺亦足备御边境北敌破知畏惮号‘虎儿军’”“雄镇一方为诸军之冠”。
也就是说飞虎军的筹建和训练实际上花费极大是虞稼轩善于斡旋想方设法为飞虎军搞到了足够的军资。
而最终虞稼轩还真的硬是在当时的环境下靠着不多的资源练成了一支强军。
只可惜在真实的历史上虞稼轩练成飞虎军之后没多久就被调走继续去做他的救火队员。
而飞虎军在之后的战争中虽然人数不多却屡次发挥重要作用甚至很多地方出了匪患当地的官员第一反应就是请求调任飞虎军去平叛。
飞虎军的战力之强由此也可见一斑。
只是虞稼轩最终也没能率领这支军队去酣畅淋漓地与金人大战一常
而现在在“欲说还休”这个副本中玩家扮演的虞稼轩终于获得了这个机会。
他将带领飞虎军赶赴牛渚矶的战场与那位意图吞灭齐朝的完颜海陵决一死战。
不过在此之前赵海平还得先解决朝廷派来的使者。
“官家有命有人弹劾你借建军之际敛财着令立即停办上交账册、以备查验1
使者从怀中取出金牌下达了皇帝的指令。
赵海平伸手接过嗯确实是皇帝的金牌如假包换。
今天白天回到现实中的时候他也查阅了相关的史料。
当时飞虎军之所以被弹劾一方面是因为虞稼轩确实“竭一路民力”用了很多非常规的手段来筹措军资这必然会压缩其他军队的生存空间;而更重要的一点则是在于许多人看到飞虎军热火朝天的景象自然而然地眼红想要分一杯羹。
而如果此时放弃那么飞虎军的事情必然就此搁置再也无法重启。
因为赵海平很清楚虞稼轩在筹措军资的过程中确实有一些特别手段。这些手段如果要定性的话可大可校
如果飞虎军顺利建成而且军容整齐、战力强悍并在剿灭山匪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那么这点小问题就无伤大雅虞稼轩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可如果飞虎军在组建过程中尚未看到任何成效就已经被迫中止那么飞虎军的成果就无法验证这些小瑕疵就都有可能变成其他人参劾虞稼轩的证据。
所以飞虎军的建设不能停下来。
想到这里赵海平扮演的虞稼轩神色恭敬地从使者手中接过金牌妥善地收好:“下官谨遵上意请特使放心。这几日请特使暂且在城中休息下官好好地为特使接风尽一下地主之谊。几日后下官自会将账簿双手奉上。”
特使很高兴一看虞稼轩就是个上道的。
于是开开心心地去城中青楼喝了几天花酒。
但又过了几天特使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他再度来到飞虎军的军营发现营房仍旧在热火朝天地建设之中士兵们的操练依旧日夜不停甚至还更加抓紧了。
“虞签判这是何意?”特使不高兴了。
赵海平微微一笑:“特使大人下官明白您办事心切的心情但要调查总得先走程序。”
特使愣了一下:“我没走程序吗?”
赵海平认真地回道:“走了吗?走程序得有御前金牌吧?金牌呢?”
特使更迷惑了:“金牌前几日不是已经给你了吗1
赵海平看向身后的副将:“特使给了吗?”
副将望天:“末将没看到想来是特使百忙之中忘记了?”
特使的脸瞬间黑了:“虞签判有意思吗?”
赵海平微微一笑:“特使大可回去写奏折参劾我。”
特使气冲冲地走了。
身后的副将眉头紧皱有些担忧:“签判得罪了特使恐怕后果会很严重碍”
赵海平摇了摇头:“飞虎军的筹建正在关键时刻此时若是停了前功尽弃。
“特使的奏折往返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传我的命令一个月之内必须将军营建成、各色装备打造齐备否则连坐1
副将面露难色:“一个月的时间就算营房能建完可此时正值深秋瓦窑无法开工也根本造不出那么多瓦片啊1
赵海平早有准备:“需要二十万瓦片是么?
“无妨传我的命令城中居民每家每户送二十片瓦限期送到营房。送到后立付100文!
“只要在一个月内建成飞虎军这些就都不是问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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