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颐寿被逼无奈只能签发缉捕令。
当天稍晚一些时候杨廷仪便从刑部大牢转移到了北镇抚司晚上要在锦衣卫诏狱过夜了。
杨廷仪被锦衣卫逮捕朝野掀起轩然大波。
杨廷仪的家人赶紧将此事通知杨廷和而杨廷和不顾此时已入夜派人去东厂问询案子情况并以人去户部和大理寺征询有关逮人细节想以东厂拿人不符合朝廷法度为由让东厂放人。
但随着更多消息传到杨廷和耳里杨廷和才知道东厂缉办此案时一切都按照规矩来。
有人参劾还在三法司那边留了案底这才去捕人而且全程都很客气没有暴力对待给了双方台阶下。
因为此时杨廷和见不到皇帝也见不到东厂厂公黄锦此案只能押到第二天朝议时再提。
……
当天朱四在宫外过夜。
他见到朱浩时很兴奋。
能合理合法把杨廷和的弟弟给办对朱四来说简直是在皇位从天而降砸中他后人生取得的又一大胜利尽管张佐、黄锦等人频频给朱四泼冷水大概意思是此案适可而止不能闹得太大见好就收。
可朱四还是希望朱浩能把案子一查到底。
「……杨家人不是自诩清正廉明吗?连弟弟都看不好怎么主持朝堂之事?以为朕会轻易放过他们?朱浩你来说姓杨的弟弟到底贪墨了多少银子?够不够办他个死罪?」
朱四想拿杨廷仪的罪行来震慑杨廷和以及朝中文武大臣。
朱浩微微摇头:「陛下有些事不是纸面上所列那么简单杨廷仪虽然在兵部时口碑不佳但直接的贪赃枉法证据很难拿到。」
「这是怎么回事?贪赃枉法还能没留下证据?」
朱四显得难以理解。
张佐在旁道:「这不是……没人敢站出来充作人证吗?」
朱四气愤道:「那物证总该有吧?从他府上抄不出大批银钱吗?如此不能给他定罪?」
此话则是在质问黄锦。
黄锦为难道:「陛下得朱先生吩咐未对罪臣杨廷仪的府上行抄没所以……并不清楚他府上到底有多少银钱。」
「真是……」朱四有点无语随即打量朱浩「所以这次我们单纯就是敲山震虎不能杀鸡儆猴是吧?」
朱浩无奈叹道:「能敲山震虎就算不错了真要杀鸡儆猴的话不怕把猴子给逼上梁山?」
「狗屁!猴子上了梁山他也扯不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朕还就不信了……哼!」
朱四虽然生气但跟朱浩提到水浒里的内容语气不自觉便轻松下来。
毕竟朱四也是一时义愤并没做好跟杨廷和彻底撕破脸的准备。
而张佐和黄锦学问不高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都哪儿跟哪儿?怎么还逼上梁山?替天行道?这中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典故吗?
正说着话骆安从外边进来恭敬行礼道:「陛下杨阁老派人去刑部问询案情随后又派人往东缉事厂区想让人将其弟放出被告知人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后或会……前去要人。」
朱四怒道:「给他脸了?被人参劾了还敢跟朕要人?不给不给!」
张佐提醒道:「那陛下明日朝堂上……只怕是……」
「朕染风寒在身明日就不早朝了辍朝一日……明日一早记得通知到每个大臣家里……至于杨廷仪的案子也不着急审……算了一切都听朱浩的!」
朱四说到这里望向朱浩「朕想请假一天不上朝没问题吧?」
朱浩点头:「可!」
简单的回答让张佐很意外。
朱浩居然鼓励皇帝装病不上朝?
这是不是有违臣子本分?
但朱四和朱浩商议事情外人很难插嘴此事如此便定了下来。
……
……
杨廷仪被下了锦衣卫北镇抚司大牢杨廷和没法直接要人。
本来要等来日朝堂上提及此事却被告知皇帝突然染恙还有太医院开出的诊断说是因为连日操劳而生病如此避朝的意思很明显分明是不想跟大臣探讨杨廷仪的事。
朱四越是如此越说明杨廷仪的案子可能会被严厉查办。
就算以往杨廷和再老谋深算此时也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天朱浩如正常时候早早就去翰林院修书。
最近没他什么事跟杨慎见面最多是打个招呼杨慎不再委托他办事他正好躲个清闲。
不想杨慎一反常态中午时将朱浩叫出翰林院。
「用修兄这是有事吗?我听说好像贵府……出了点事?」
朱浩装作热心的样子。
杨慎摇头道:「叔父遇到点麻烦……有人刻意刁难。」
朱浩叹道:「今日同僚中盛传说是科道言官参劾贵叔父罪证确凿也不知真假料想杨阁老应该提前知晓此事吧?为何还会……闹到这般境地?」
在杨慎听来朱浩很关心杨家事其实朱浩纯粹就是在说风凉话。
我不能表示我不知晓我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就是这么直性子人设要保持至于你让不让我办事……另说。
杨慎好像早就知道朱浩如此「耿直」而跟直性子的人说话完全不用兜圈子当即单刀直入问道:「朱浩听说唐伯虎……也就是你先生前日刚回京城不如你去问问他对此案有何看法?」
「这……不太好吧?涉及到诏狱之事我一个翰林院的人牵涉进去会不会……再说了就算唐先生之前做过陛下的先生以他如今的官品也未必会知晓此等大案找他有用吗?」
朱浩还是那么直接。
你让我办事我就去?那我成什么人了?你们本来也没把我当自己人不是吗?凭什么你有事我就要不辞辛劳一定给你完成呢?
你是翰林修撰我也是翰林修撰你有不是我的上司我凭什么听你的吩咐办事?办的还是这种去探听诏狱案子的闹心事?
杨慎好像早就知道朱浩会明哲保身不肯去当下道:「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朱浩装出很苦恼的样子:「用修兄不是我矫情非要拒绝而是此案分明另有隐情听闻昨日朝堂内对于刑部尚书和总宪人选多有争锋随后就发生这种事……涉及朝堂之争我一个小人物牵扯其中恐难收场。」
你们文官派系不会看不出来皇帝就是故意拿刑狱说事吧?
杨慎道:「可是朝堂上廷推而出的刑部尚书那也是陛下亲自下旨启用的老臣怎就涉及到朝堂争锋?陛下此举实在是令人愤慨。」
朱浩迟疑了一下问道:「那杨……侍郎乃是被冤屈的?我可听闻从去年到现在参劾杨侍郎的奏本不少。会不会……先从这方面入手?此等事怕是无风不起浪。」
「敬道你什么意思?」
杨慎瞪着朱浩好似觉得朱浩在恶意中伤他叔叔一般。
朱浩耸耸肩道:「就事论事就算我要去见唐先生你也要告诉我我去问些什么吧?杨侍郎下狱的原因很清楚至于东厂和锦衣卫怎么缉办估计唐先生也不知道……那还能问出什么结果来?」
「能问什么就问什么。」
杨慎有些不耐烦本要拂袖而去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略显歉意道:「不要去听信朝中对家叔的中伤之言他以为是未做出过成绩但绝对不会跟朝中女干佞同流合污。不过你说得也对无风不起浪你能问出什么就帮忙问问……迟些时候再来问你话。」
……
……
杨慎对朱浩的态度经历了一个转折过程。
但总体来说……
杨慎还是把朱浩当成朋友了态度不太好的说话或是听到朱浩一些不中听话语的时候也会生气但冷静下来却会放下脸面向朱浩道歉。
朱浩不求得到杨慎的尊重只是想获得一种对等的权力。
你可以找我办事但不能甩脸色弄得好像我要依托于你一般咱可以讲交情但不能给我讲上下级关系。
朱浩去见了唐寅。
唐寅得知朱浩的来意后很是惊讶:「案子本来就是你做的有什么你回答他便是非要装模作样来请示我?」
此事上唐寅根本就不知情。
昨日朱浩跟朱四、黄锦他们布局的时候唐寅正忙着处理皇庄的事。
唐寅正觉得自己当一份差却干两份活累得要命却发现朱浩还跑来「捣乱」自然对朱浩没好脸色。
朱浩道:「装样子嘛万一杨用修派人跟着我看看我是否真的来问你呢?本来我也没打算理会他……先生回来后没去跟宁王妃见上一见?」
「注意你的称呼。」
唐寅板着脸教训一句下意识地往窗口外看了看此时他俩正在只有他二人的小茶肆里这茶肆没有二楼也不见外面有什么陌生可疑人等唐寅松了口气之余摇头叹息「这么忙顾不上了!」
「呵呵呵……」
朱浩一直在笑。
唐寅听了有些发毛终于忍不住道:「你小子到底怎么想的?办杨家的人就算只是杨阁老的弟弟但到底血脉相连你这样很容易玩火***!」
朱浩笑道:「我又没让人对杨廷仪用刑朝中有人参劾东厂去查证一下还杨廷仪个‘清白不是好事吗?难道非要有人攻讦还不闻不问就是对朝中老臣尊重了?我这可是在帮杨阁老和他弟弟怎么就是玩火了?」
「回头我让锦衣卫派人去跟杨阁老知会一声说是只要查问无误就把人送回府上!敲山震虎可不一定非要用铁锤敲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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