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熙贵获悉正德皇帝病倒急忙与朱浩作别。
“苏东主你这是……”
朱浩好奇地询问对方要干嘛。
苏熙贵也无遮掩:“小当家的这事太大了朝中很多大臣非杨阁老派系中人在朝彼此依靠交换消息共同应对。此事影响甚大鄙人要紧急与他们商议请恕不能多陪。女伶就在楼下小当家自便。”
意思是说我走了女戏子归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朱浩被弄得莫名其妙。
等苏熙贵走后那女戏子不知情还在那儿唱戏台姿一言难尽。
声色才艺或许只是占了个色虽然这个色几乎接近满分但别的真的难以与朱浩亲手培养出的女伶相比。
主人家都走了朱浩自然不会多留简单收拾心情也悄悄离去。
……
……
皇帝耕藉祭祀时吐血的消息于正月底传到安陆。
此时安陆兴王府内已多了一项改变那就是张景明再一次结束守制回到兴王府继续担任他的左长史。
张景明回来蒋轮就不能再在王府长史司待着了这对袁宗皋来说是好事。
张景明此番回来明显苍老和憔悴了许多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暮气王府本就有两长史这是袁宗皋不能改变的事实所以他宁可张景明回来当个傀儡也好过于蒋轮成天在他眼前晃悠。
皇帝籍田礼上病倒的消息传来兴王府在蒋王妃要求下开了一个内部会议王府主要官员基本到齐唯独不见唐寅。
因为根本就没人通知唐寅袁宗皋绝对不允许唐寅再次出现在王府内部会议上最多在一些无关大局的小事上让他列席而且最好是小兴王朱四不在的时候。
这次蒋王妃和朱四都会现身讨论的又是皇帝生病吐血这么大的事袁宗皋断不容许唐寅参与进来成为关键人物。
会议一开始。
张佐先将京师中所得情况告知在场人等。
“不知陛下病况如何?”
蒋王妃忍不住问了一句。
此时的蒋王妃相当于王府的真正主人垂帘听政的那种。
朱四父丧期未过府上不能有任何喜庆、典礼活动平时他不时还得去守灵在以孝治国的大明这是藩王必须尽到的礼数否则就会被科道官员参劾若是有饮酒和接近女色等行为上奏后可能连王位都要丢掉……藩王比一般人受到的约束更甚。
张佐摇头道:“不知。”
袁宗皋正要走出来做一番分析却听朱四开口询问:“唐先生呢?”
袁宗皋听了心头火气上涌。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唐寅都不在居然还要为其让人心情不悦。
袁宗皋不方便出来说话一旁的张景明就得把自己当枪使拿出之前与袁宗皋商议好的内容进行搪塞:“伯虎最近很忙沉溺书画无暇顾及王府中事。”
“是吗?”
朱四皱眉。
蒋王妃语气冰冷:“身为王府幕宾却为私忙碌看来这位唐先生已无心为我兴王府谋事。”
在挤兑唐寅上蒋王妃也有幸参与。
倒不是说蒋王妃嫉贤妒能而是在其看来丈夫死后应该仰仗袁宗皋这样有城府值得信任的王府旧人而不是唐寅这样的新贵。
尤其在蒋王妃眼中唐寅做事轻佻浮躁加上儿子对其过于信任很容易让朱四走上歧途。
蒋王妃想要控制唐寅极其复杂不如像现在这样由守规矩明事理的老进士来担当王府重任再好不过。
听了蒋王妃的话包括袁宗皋在内的王府长史司官员心里都松了口气。
这几年唐寅在王府他们可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主要是这个人名声和能力都太过恐怖到朱祐杬过世前王府中大事小情都要闻讯唐寅意见俨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老兴王走了就算小兴王有意见可毕竟孩子要听娘的话看来唐寅失势已成定局下一步就可以赶人了!
朱四却发出感慨:“如此风云际会时唐先生仍然可以坦然处之临变不惊真乃高人也。”
“……”
在场人等一阵无语。
这说的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吗?
我们在说唐寅沉醉于书画王府事务都不管了任何正常人的思维都认为此人不想在兴王府干了萌生退意我们何不成全他?
结构你却说他高人风范?
蒋王妃不高兴了:“兴王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母妃大人孩儿很清楚自己说乐什么唐先生得知如此重大之事仍旧可以安心于书画不正说明他胸有成竹处变不惊吗?”
朱四据理力争。
袁宗皋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列道:“殿下有关京师之事伯虎或许并不知晓。”
在袁宗皋看来朱四认为唐寅“处变不惊”的前提是唐寅已得知这件事但有人告诉过他吗?
就算有也要说没有!
这样朱四的论点就不成立。
朱四笑道:“天下人或许都不知此事但唐先生怎会不知呢?哦还有一人朱浩也知晓。”
这话说得极其自信不为别的就在于这明明就是朱浩的预言当初说这话的时候唐寅也在场怎可能不清楚?
蒋轮急忙走了出来:“我来前已把事情告诉唐先生了。”
袁宗皋听了这话简直想打人。
好不容易通过几个月布局把唐寅排挤成王府的边缘人物怎么小兴王会对唐寅如此盲信盲从?
人都还没见呢居然就这么自信认为他什么都知道?你当唐寅是活神仙吗?
居然还提到朱浩……那小子这会儿正在京城呢他知道与否跟今日商议的事有任何关系吗?
明明一切尽在掌握可为何让人如此无力呢?
朱四道:“唐先生不肯来必定是认为时机不到……对了不知你们认为陛下病情会往何方向发展?”
虽然朱四没明说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这小子巴不得京城那位堂兄早点死自己就可以当皇帝了。
袁宗皋也听出一些苗头感觉朱四的想法很危险急忙出言提醒:“殿下我兴王府一向崇信礼乐教化安陆一地百姓对于孝义礼法之外的事情切忌不能沾染。
“此等时候王府本应上表慰问陛下躬体但或许有人会认为别有用心此时不宜多过关注此等事权且当作不知为好。”
意思是我们兴王府孝义为先值此风口浪尖你这么激动很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知道不?
张景明道:“听闻陛下不过是落水感染肺疾估计静养后便无大碍……咳咳……”
朱四关切地问道:“张长史你这病情……?”
“无碍无碍!”
张景明一边咳嗽一边回答。
“哦……”
朱四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我这里都快要庆祝自己当皇帝了因为一切都被朱浩算中你们却还在劝说让我守住臣子的本分?果然父王走的时候没说错要成就大事非要听唐先生和朱浩的不可。
指望你们?
哼哼黄花菜都凉了。
因为袁宗皋先行制定了会议基调以至于后续商谈都没了意义朱四左耳进右耳出不过心中已经开始有了小波澜。
离开京城时当皇帝还是没影的事情这才回来几个月好像一切就有眉目了。
“朱浩真是神机妙算啊他不能回来给我出谋划策真可惜好在我把唐先生带回来了还有朱浩的锦囊真是天助我也!”
朱四不理会那些人商议什么心中窃喜不已。
……
……
会议结束蒋轮跑去找唐寅唐寅这才知道王府举行了一次重要会议居然没叫自己出席。
“……你是不知道啊我那外甥对你信任有加将你夸得简直天上有地上无的袁长史那张老脸黑得就跟锅底一样哈哈看着就好玩……”
蒋轮作为王府中不学无术的代表自然也受到袁宗皋排挤。
但对蒋轮的排挤方式却与唐寅不同——蒋轮怎么说都是蒋王妃的挂名弟弟靠疏离不行只是不给其做正事的机会他该知道的还都知道。
蒋轮跟唐寅私交甚笃间接给了唐寅不问事而知情的机会。
唐寅听了蒋轮对于会议内容的叙述后一阵惊叹:“原来这一切都在朱浩的算计中啊。”
蒋轮好奇地问道:“这也在朱小先生算计中?”
唐寅道:“可不是么……如今京师发生的种种早就在他的推演中这也是为何兴王会认为我全盘知情并早做谋划的原因。”
“哎呀伯虎兄我想起来离京前小先生给了你三道锦囊是吧?就是对应陛下生病的事?这件事……看来得及时通知到姐姐那边才行。”
蒋轮叹道“姐姐并非不信任你的能力只是认为靠袁长史他们就能把王府治理好他们是老人对王府没有坏心思。但姐姐同时也希望兴王能继承大明道统这要是没有你在旁辅佐……不行不行我这就去告诉姐姐。”
蒋轮态度坚定。
既然知道这都在朱浩算计中唐寅也知晓全盘计划这时再不跟蒋王妃说明很可能就要坏事。
“你……”
唐寅本想拒绝。
但想到如今自己在兴王府处境艰难而自己的学生很可能马上就要当皇帝这时真要激流勇退……他自己都觉得不可饶恕。
若真有人穿针引线再好不过。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