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要开戏让朱浩名下的戏班前来表演听起来像是商议但朱浩总觉得这似是来给自己下最后通牒并无丝毫商量之余地。
但这并未超出朱浩的预想本来他就觉得王府不可能会让朱厚熜再出去闲逛, 把戏班子请进来虽说这戏班中可能会混入刺客、细作等但只要小心防备出乱子的可能性很小。
到底是在王府自己的地盘演出嘛!
朱浩道:“可以但要在档期也就是唱戏时间上做好规划再便是我得提前出去安排。”
“嗯。”
袁宗皋脸上笑容不减神色中对朱浩多了几分赞许, “你随时可以出王府跟你的人商议妥当, 只需陆典仗陪同便可。”
朱浩目光落到陆松身上。
陆松早就知道此事但大佬当前没有他插嘴的资格这会儿沉着脸侧着头仿佛对朱浩不屑一顾。
蒋轮笑呵呵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眼光那戏班子这两日在城里引起轰动还弄出个戏票的东西非要有票才能进场看一张戏票的价格甚至被人推高到一百文还不一定是靠前的位置花样百出啊。”
这话听起来是在恭维朱浩但其实是提醒袁宗皋这场戏可不能开低价不然王府就真的是在占朱浩的便宜了。
袁宗皋本来想走听到蒋轮的话不由追问一句:“戏班子唱的戏是他们原本就会的, 还是你”
朱浩道:“是陆先生之前写的我不过是教会他们。”
“原来如此。”
袁宗皋听到是唐寅的杰作, 便没有再问。
蒋轮好奇问道:“这个陆先生好大的本事不知是哪尊神仙?”
旁边一名典吏似听袁宗皋说过其中关节低声对蒋轮道:“小舅爷那位陆先生可是大名鼎鼎的唐伯虎!”
蒋轮哈哈大笑:“居然是唐寅?怪不得”
那满脸会心的笑容岂是不知?
故意问出来让人回答乃是为了在袁宗皋面前强调一下让袁宗皋知道朱浩是唐寅的弟子
朱浩看到蒋轮如此旁敲侧击全都是在帮自己便觉得此人很讲义气虽不知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心思但以朱浩之前几次跟蒋轮见面以及对其的观察了解感觉此人性格豪爽值得一交。
袁宗皋带人离开。
陆松跟在他身后等那些典吏分道而行陆松才紧张兮兮问道:“袁长史贸然找外边的戏班子进王府来唱戏会不会有所不妥?”
袁宗皋笑道:“不是朱浩的戏班吗?有何问题?”
陆松道:“正因为是他的戏班才有风险他不过是个孩子怎有能力支起一个戏班来?定是朱家隐身背后亦或者有旁人相助若那戏班中藏匿歹人”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袁宗皋抬手阻止继续说下去。
“你对外面的人小心戒备心思是对的但这次你多虑了其实老夫已提前让人调查清楚了这戏班子来路并无问题而朱浩买戏班的用度先不论是否其母亲所给但定不是朱家所赠朱家没从他母亲手上拿银子就是好的”
袁宗皋做事谨慎其实压根儿就不用陆松提醒。
陆松猛然意识到有关朱浩身上的秘密袁宗皋不可能只用他一人去调查他陆松在王府是什么地位?
不过是众多打下手的人之一罢了!
只是因为他平时跟朱浩走得近就以为袁宗皋会把所有关于朱浩的事都告知他?
陆松突然心中升起一股悲哀想到这两年同僚对自己的疏远全都是因为自己沾了妻子的光总是被上司另眼看待安排重要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的心态也有些失衡以为王府缺了自己就不能正常运转?
但似乎自己才是那个背叛王府之人现在居然主动帮王府纠正一些错误?这心思用得对吗?
袁宗皋见陆松神色阴晴不定以为自己语气重了改而以轻缓口吻道:“明日你陪朱浩出去走一趟把事情敲定顺带观察一下戏班的情况。王府开堂会那日你让人盯紧了老夫会把护卫重任交托给你你要仔细做事毕竟王府内眷会集体前去观戏。”
这算是对陆松的一种信任。
陆松急忙抱拳:“卑职定当不辱使命。”
袁宗皋笑着拍拍他肩膀:“不用太过严肃请戏班子进王府唱戏罢了哪年没有?倒是朱浩那边呵呵虽是少年郎却有很多不属于他年岁的心思和习性你多留心一些。”
陆松听出袁宗皋对朱浩的戒备。
朱浩表现得越像个大人王府越会留意和防备这不正好符合他的预期?
翌日清早。
朱三和朱四刚见到朱浩就兴奋问及王府即将开戏之事。
“朱浩把你的戏班子请到王府来演堂会袁先生告诉你了吧?这是母妃特地找父王请求的母妃说今年王府还没演一场戏父王犹豫再三才答应下来嘿嘿让你赚钱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们?”
朱三上来就邀功。
京泓好奇地打量过来他不明白王府开堂会跟朱浩赚钱有什么关系之前只意识到书场是朱浩开的顺带着有人在台子上唱戏。
现在听到朱浩可以因此而赚钱那朱浩岂不是个小富翁?
朱四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好奇问道:“朱浩你娘不是生病了连看病的钱都没有还出来卖兔子怎会有钱雇戏班?”
朱浩没好气地道:“就你问题多我家的情况你了解吗?”
朱四诚实地摇了摇头。
朱浩道:“我爹死后我娘含辛茹苦拉扯我长大但我祖母和二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本来我家生意很好但他们找官府的人把我家铺子给封了收入断了来源那时我娘生病家里连看病的钱都没有我才出去卖兔子
“你以为我愿意小小年纪就出来赚钱养家?要不是被人欺负惨了我何至于要等见到陆先生后才有人给我开蒙?还是陆先生指点迷津我才自己出来做买卖生活渐渐有了起色。”
别说朱三和朱四了连京泓和陆炳都用听故事般的眼神望着朱浩全然忘记手上正在做的事。
“后来呢?”
朱三忍不住问道。
“后来我找了一个叫于三的他曾在我家做长工我跟他一起合伙开书场他平时负责照看营生而我则负责写说本后来更是把说本改成了戏本找戏班来唱戏这不就赚钱了吗?
“陆先生说只要我赚的钱不被族里人知道他们就不会继续盘剥我们孤儿寡母这样以后我就有钱读书母亲生病也有钱医治了。”
故事始终是故事。
虽然跟实际情况有一些出入但朱浩好歹把谎给圆了回来让几个孩子挑不出毛病。
就算朱三和朱四刨根究底找外人去问王府的人估计知道的线索也就这么多只有朱娘之前生病的事不好编造但问题是谁能去求证朱娘是否真的生病了?那时被朱家打压欺压生意做不下去茶饭不思继而卧榻不起合情合理啊。
朱三用崇拜的眼神望着朱浩道:“朱浩之前没看出来你小小年岁就要出来赚钱养家不过我觉得你拜陆先生为师不对是拜那个唐先生为师真是你的造化他教给你的事可真多。”
朱浩点头道:“是啊我也觉得他是我的恩人。”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唐寅啊唐寅我给你戴了多大的高帽?
再看旁边的朱四一脸悠然神往在其幼小的心灵中又种下了一个“唐先生无所不能”的印象。
当天中午。
朱浩便在陆松陪同下离开王府到书场找于三和戏班商议进王府唱戏之事。
于三见到朱浩后激动万分几乎是喜极而泣道:“小东家您是不知这几天咱的戏真是让全城人都疯了!那么多人来看书场说白蛇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想到排成戏效果这般好。”
朱浩道:“之前让书场说白蛇传算是预热让人知道故事梗概为今日票房大卖做准备。”
于三虽然听不懂但激动起来只把朱浩的话当作金科玉律。
旁边陆松则以打量傻子般的眼神看着眼前两位。
“小三哥跟你说一声王府那边要开一场堂会邀请我们戏班去给了十两银子时间定在腊月初二从下午唱到晚上到时多排几出戏唱唱你先把时间安排好。”
朱浩随即做出安排。
于三问道:“十两银子”
陆松黑着脸喝问:“嫌少?”
“没没有。”
于三暗自咋舌就算最近生意好说是一张戏票能卖一百文但那是人为炒起来的真正戏票的价格也就三四十文钱的样子而且雅间和靠前的位置没多少一场戏下来能赚个二两银子就算不错了。
若是一天真能赚十两一个月岂不是三百两?
想想就让人激动。
“行事情我已经通知到你安排妥当我先回王府去了下午还要继续上课。”朱浩道。
于三急忙挽留:“小东家您别急着走戏班那边还有事等着您处置再便是之前在我们台上演出的龙班主让我给您稍句话他说若您愿意的话可以把他的戏班转手给您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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