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河神现

小说:男主发疯后 作者:莞尔wr
    两个丫环帮着姚婉宁擦脸、擦手就这样一番折腾她也未醒。

    直到将姚婉宁服侍着躺进被窝了姚守宁这才松了口气。

    清元二人将洗漱后的水倒出去又重新为姚守宁打了热水擦身因不是在自己房中她只作简单的擦洗, 便换了衣服坐到了床侧。

    两个丫环自己也去收拾洗漱趁着冬葵还未回来的时间姚守宁将逢春送来的那些柳并舟的书画搬到床边一幅一幅的拆开来看。

    令她感到有些失望的是拆了五六卷后, 这些字画并不带任何神异, 只是普通的书画而已。

    剩余还有数卷未拆但姚守宁总觉得这些剩下的字画中恐怕并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正如柳氏所说, 当年柳并舟特意交待过令她要高高挂起的画卷恐怕只有那一幅能够震慑妖邪的也唯有那一幅而已。

    “唉”

    她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冬葵终于回来了。

    屋里冷冷清清的她进来时好奇的望了望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姚婉宁问了一句:

    “清元与白玉姐姐呢?”

    “她们收拾洗漱了估计晚些时候才会过来。”

    姚守宁回了她一句。

    两个丫环的房间离姚婉宁并不远方便照顾她起居。

    大多时候她的房间不会离人, 二人之中总有一人会陪她睡今夜因姚守宁留在这里, 两人才偷得了片刻空闲估计是自去梳洗。

    姚守宁不以为意, 问她:

    “拿到了吗?”

    “拿到了。”

    冬葵点了下头从袖口之中摸出一把短刀:

    “我准备去寻郑叔时, 却发现他已经抱了被子守在内院门口说是今晚不睡要亲自守住。”

    看样子郑士也感觉到今夜有些不对头他虽不能见妖邪但曾经的军旅生涯养出了他异于常人的预感所以不需额外吩咐他就已经做好今晚守夜的打算了。

    姚守宁点了点头示意她将刀放在床尾处一面催她也快些去洗漱。

    外头雾重她跑了个来回此时头发、眉梢俱都湿了裙尾处也有水。

    山雨欲来姚婉宁的房间十分危险留的人越多越可能出事。

    冬葵却不着急见地面散了一地的书画蹲下身去收拾一边就问:

    “这是太太送来的吗?”

    姚守宁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忙着拆画急于想找到有用的东西以镇邪来不及去收拾。

    此时冬葵一来便帮着将画卷起她动作麻利很快将两幅画卷好之后重新系上丝绳正欲再捡一幅字时手刚一伸出去床头处挂的那盏灯的灯芯中便发出‘噗’的轻轻爆响声。

    灯光闪了一下先是陷入了短暂的黑暗又重新亮起。

    ‘呼呜——’

    外头风吹过庭院将垂落的厚重布帘掀起大股夜风夹杂着潮湿的雾气灌了进来丢在冬葵脚边的两个卷好的画卷也不由被吹得滚得数圈。

    寒风刺骨冻得姚守宁打了个哆嗦。

    ‘呵。’

    相反之下冬葵却突然张嘴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不由喃喃的道:

    “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困了?”

    姚守宁紧缩着肩膀她的注意力全在拆画之上听到冬葵说的话便本能的回了她一句:

    “若是觉得困早些去洗漱了睡回头我自己收拾地上的画就行。”

    说完这话她又捡了一幅画卷拆开有些失望的发现上面只画了一幅墨荷荷叶上面有一滴惟妙惟肖的水珠下方有两尾活灵活现的锦鲤。

    画倒是简单雅致可惜却并没有丝毫的灵气也不见金芒迸现不具备镇妖之力。

    但在她失望的瞬间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儿寒毛一立之下她将挡在面前的画卷一移目光往冬葵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与冬葵说完话后冬葵并没有回声此时定睛一望却见冬葵不知何时趴睡在地手中还握了一张半卷的画睡得人事不醒。

    姚守宁惊得魂飞天外眼角余光扫到手中的画卷上却见那墨荷之上的水珠何止是惟妙惟肖而已分明就是已经活了过来般开始在画布之上来回的滚动。

    初时姚守宁还以为自己神情紧张所致待深呼了一口气再定睛一看却发现并非幻觉。

    荷叶上的那滴水珠确实‘活’了在叶子上滚动着眼见即将要流入水中。

    这种‘动’与当日马车上看到的柳并舟那画杂乱无章的笔画的‘动’又有不同当日那幅画虽乱可字迹重组金光闪烁浩然正气从书法之中而来能镇压邪祟;

    此时这幅画的‘动’则带着一种诡异而阴秘的感觉画面鲜活的同时恐惧感却又自心底而起。

    怪事发生妖邪来临!

    ‘哗啦啦’的水流声在姚守宁耳畔响起且声音越来越大。

    她二话不说将手中的画卷一扔又将地面最后一幅还未拆开的书画捡起。

    “对不起了外祖父!”

    她内心生出这个念头动作粗暴的将那捆画的丝绳扯断画卷张开依旧全无灵力。

    反倒是先前被她扔落在地的那幅画上的水珠滚动了几下之后终于‘嘀答’一声落入水里!

    落水的刹那清晰的水花声在姚守宁耳畔响起画中两尾鱼活了过来水流声越来越大接着化为惊涛拍岸——

    ‘轰!’

    巨浪拍击河岸的声音响起震得姚守宁头晕眼花整个人像是疾速失重掉入冰冷的河流之内。

    此时夜深人静神都城不少民众已经陷入沉睡之中而城外的白陵江面开始出现涟漪那涟漪越扩越大水流飞速旋转形成巨大的漩涡。

    那漩涡径直往下沉开始是一尺、一丈继而十丈、二十丈直至深不见底最终‘轰隆’落入河底。

    只是在那漩涡沉至河底的刹那整个神都城都听到了这一声震响接着地底震荡不迭。

    将军府里陆无计夫妇还没有入睡。

    朱姮蕊擦拭着她的银枪而大将军正在泡脚白陵江发生异变的刹那夫妻俩正在说着话却在同时感应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邪异之气。

    今夜雾气很重凭借镇守西南多年与妖邪打交道的经验令他们感应到了这股可怖的危机。

    两夫妻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正欲侧耳倾听之际却听到了‘轰’的闷响。

    接着地面震动陆无计足下的水盆飞弹而起。

    眼见差儿盆摔水倒时他眼中闪过暗芒用力将一双赤足踩了下去。

    那大脚踩中弹跳起来的水盆盆子‘哐铛’重响落地里面的热水却是泼洒了出来往四周流去。

    今夜的水流显得格外的妖异灯光下闪着银亮的光泽如同一条条活过来的‘蛇’蜿蜒着往四周飞速的爬行。

    先前神色慵懒的朱姮蕊目光一沉手中银枪重重刺出扎中了一条涌动的‘水蛇’。

    恐怖的力量破开水流之下涌动的暗影插入地砖之内。

    水流之中的黑气散逸开来那些‘活’过来的水流顿时像是失去了主心骨般水花四溅最终化为普通的细流停止了疾速的游行。

    枪尾因大力而剧烈的摆动地底传来的余震已经消失。

    两夫妻相互对视了一眼长公主皱眉叹了一声:

    “有妖邪现世。”

    且这一次妖邪出现动静如此剧烈几乎造成了地动的效果可见非同于一般的邪祟。

    天妖一族被镇压多年一直暗中隐忍存攒实力终于到了现在卷土重来恐怕天下浩劫将起!

    陆无计终于坐不住了匆匆将湿漉漉的脚塞入皮靴之中:

    “我得去点一队黑甲巡逻城镇。”

    朱姮蕊的神色严肃点了点头起身往银枪处走去用力一拨将枪提起。

    她高大的身形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阴影像是一位攻无不克的女战神。

    “你去我会守住家里!”

    陆无计点了点头急忙召唤下人为他取来披挂身影很快离开长公主的视线之内。

    而此时的另一边姚家之中——

    柳并舟所画的那幅图上水滴落入水中的刹那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寒意透过布帘传入屋内。

    姚守宁在短暂的失重感后勇敢无比的睁大了眼睛。

    那溺水感刹时消失她仍身处姚婉宁的闺房之中手中握着的那张墨荷图不知何时已经落地。

    她强作冷静飞扑到床侧将那冬葵先前从厨房拿来的短刀握在手里。

    屋里静悄悄的先前姚婉宁细细的鼾声已经完全消失了。

    冬葵也安静的躺倒在地仿佛一具尸体。

    床榻之上姚婉宁双手交叠在胸前她的神态安详嘴角微勾双颊浮现出古怪的红晕好似陷入了一场美好的梦境。

    “姐姐姐姐!”

    床榻边的灯光越来越暗好似有人捏着灯芯逐渐将光芒逼退。

    整个姚家十分安静似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诅咒里。

    所有人都睡着了全世界好像唯有姚守宁独醒。

    她既是感到惶恐不安又是感到后悔无比。

    早在姚婉宁困倦难当时她就应该觉得不对劲儿的。

    她拼命推摇姚婉宁却无论任她怎么摇晃姚婉宁依旧不醒。

    灯光一点点暗下去最终灯芯发出轻微的声响彻底完全消失。

    房间陷入了黑暗光明不见那些萦绕于姚家的浓重雾气开始肆无忌惮的涌入屋内。

    顷刻之间整个姚家被大雾封锁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姚家的外头两个身穿官袍的差役绕着姚宅巡逻一面低声搭话:

    “姚头这一次进刑狱不知几时才能脱身。”

    “近来城里不大太平咱们多绕两圈以防有人知道姚头不在心生歹意。”

    “奇怪怎么今日雾气如此之大?”

    另一人接话:

    “谁知道呢?”

    今年天气怪怪的先是暴雨不断接着好不容易晴几天前几晚又开始下雨使得城中多处被淹今夜雾大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怎么突然这么困?”

    说话的另一人打了个呵欠越走越觉得眼皮酸涩沉得睁不开当即抓住了同伴用力甩了一下脑袋。

    哪知同伴也觉得犯困两人跌跌撞撞走了数步都觉得困得不行索性靠了一面墙准备醒一下神。

    这一靠上去便随即像是失去了知觉二人歪歪斜斜倒地。

    环绕神都的白陵江水之中此时江心如同被捅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无数雾气从中散出江水开始逐渐沸腾。

    黑雾缭绕之下有一道阴影被包裹其中好似奇大无比的黑茧被拥托着浮出江面。

    ‘呼呼——’

    狂风环绕将雾气吹散露出那被包裹在黑雾之中的漆黑身影。

    这位藏匿于河底的‘河神’终于现出了真身。

    与此同时司天监的观星楼处一个身穿青色道袍头发以玉簪挽鬓的道人正站在高楼之上。

    今夜风大他宽大的袖袍被风吹灌得鼓胀起来发出‘哗哗’的声响仿佛要带着他颀长的身影乘风归去。

    他身材清瘦面容俊朗初时看上去似是三十来岁但细看之下却又发现他的那一双眼睛仿佛盛满了岁月的光辉。

    道人望着远处蠕动的大雾一双如星夜般的眸子仿佛能洞穿雾气层看到白陵江此时的异景。

    那黑暗之中有道埋藏于河底多年的‘故人’重新归来道人的眼睛弯起露出愉快的笑意:

    “看来那一滴曾被预言的血脉已经觉醒。”

    姚家里柳氏本来洗漱之后正坐在梳妆台前涂着香膏。

    她已经拆了珠环首饰镜子里映出一个仅穿了单身的丰腴壮硕的妇人身影。

    曹嬷嬷收拾着她洗漱之后用的热水忙得不可开交。

    以往这个时候柳氏本该快些涂了脸手便上床歇息可今日她心中却记挂着事。

    她的大女儿病情刚好小女儿便要缠着姚婉宁一道睡。

    也不知姐妹两人睡到一处清元、白玉侍不侍候得好。

    姚守宁向来睡觉沉若她睡着了不知会不会抢姚婉宁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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