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献容一心二用猜想着陆世子的长相也好奇两人相遇的场景又听姚守宁问话就点了点头:
“是打听出为了一些。”
她轻声说道:
“我开始以为这‘应天书局’是个书院后面问了我大哥才知道是一个误会。”温献容小声的道:
“传闻之中这是一个特殊的聚会开放的时间不定主持聚会的人是谁也未可知。”
她将温景随打听的消息娓娓道来:
“而受到邀请的人也十分神秘未必是大庆有名的文人儒士可能是武夫、可能是布衣也有可能是朝臣同时也有可能是皇帝。”
说完这话她又补充道:
“据我大哥查探说是大庆开国的太祖就曾是应天书局的受邀参与人之一”她顿了顿再接着道:
“不过只是传闻而已!”
一开始的时候她压根儿全无头绪私下打探了两日却始终找不出与‘应天书局’相关的线索。
后面无可奈何便只有去找了自家聪颖异常曾被顾相夸赞有未来肱骨之相的大哥。
最初问温景随这个问题时她大哥根本不愿理她但又猜出恐怕有人指使她去追查这个问题。
十分狡猾的套话之后很快温献容便露了底。
听她提及这个问题是姚守宁问的便上了心打听了几日之后才跟她说起这个‘应天书局’的来历。
他是怎么打探的温献容不清楚但恐怕费了一番心思。
可是费心又有什么用?总比不过一场偶遇——话本里都是这样说的。
“我可怜的大哥。”
她突然叹了一句。
虽说没明白她叹气的原因但姚守宁听了她的话后也忍不住满面愁容想长叹一声了。
温献容带来的消息对她来说既是有用却又像是隐藏于云雾之中令她陷入了更大的困惑里。
不过至少事情也算有了进展让她知道了‘应天书局’的存在并非她原本想的书院而是类似于茶话会似的聚会。
但大庆开国的太祖可是七百年前的人物没想到竟也是‘应天书局’曾经的参与者。
如此一来便可以推测这‘应天书局’竟已经存在了七百年的时间了。
“不过这书局竟是七百年的可见早就已经取消、失传难怪我怎么打听也打听不出来。”
温献容话音一落姚守宁却咬住了嘴唇:那也未必!
据柳氏所说‘应天书局’应该是传承至今的至少几十年前应该还存在的。
她娘说过外祖父柳并舟曾随大儒张饶之参加过‘应天书局’这一点柳氏恐怕不会随意乱说的。
此时姚守宁对于这个传闻之中的‘应天书局’越发的好奇恨不能此时回到南昭拉着外祖父问个究竟。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这样一个按理来说已经失传的古老书局?”
温献容好奇问了一句姚守宁就含糊的道:
“我是听别人无意中提了一句。”
不是她要瞒温献容只是这事儿涉及柳氏隐私她也不好详细提起。
温献容冰雪聪明听到此处也可能猜出事情可能涉及某人因此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
“对了这个事情到此即止你要帮我保密。”
她越来越觉得‘应天书局’一事不简单传闻之中开国太祖朱威曾是此书局应邀参与者这种匪夷所思的消息恐怕是真的。
七百年后妖怪现世‘应天书局’这个名称再一次阴差阳错的传入她的耳中恐怕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其实对于‘应天书局’之中所讨论的内容姚守宁倒隐隐有些预感——
柳氏说过柳并舟参与此局之后曾听信谶言认为自己的后世血脉之中会有一种特殊的力量觉醒。
此话一说出口自此造成父女多年隔阂。
那时柳氏与她说起这前因后果使她的预知力量越发强烈。
到后来遇到陆执中邪再到表姐到来蛇妖现世——仿佛这‘应天书局’已经窥探到了天下大势。
她心中十分不安双眉微微皱起。
“你放心。”温献容说这话时有些心虚。
想起当日她答应帮好友追查‘应天书局’的时候曾经答应过要替姚守宁保密。
哪知温景随狡猾她没能守得住承诺被他套出了端倪。
幸亏姚守宁并没有说过她要问这话的原因所以她才没有被自己的大哥套出更多的话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献容你要离我的表姐远一些。”
姚守宁越想越觉得不安总觉得将来整个大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看着笑靥如花的好友担忧温献容将来会被这种变化所影响。
“怎么了?”
温献容看她突然露出愁容不由有些担心:“是不是你表姐欺负你了?”
她先前还在笑说这话时脸色沉了下去:
“她做了什么?”
姚守宁就摇头:
“我感觉她不喜欢我和我大哥她……”
‘她身上还有一道诡异无比的意识。’
这样的话在她嘴边打了个转姚翝的警告浮现令她又改成:
“我觉得她很可怕。”
她一向跟人处得好从来不会背后编排他人此时这样一说温献容愣了一愣接着点头:
“你放心她不喜欢你们我也不会喜欢她的。”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直到逢春从柳氏院中出来远远的唤了一声:
“二小姐、温小姐。”
温献容这才醒悟过来连忙将自己握在手中的话本往姚守宁怀中一塞:
“对了这个还你。”
两人大半个月没见之前一时聊得兴起倒忘了将话本还回去。
姚守宁神色淡淡的将话本接了过来表情既不见开心也不见好奇倒令温献容伸手的动作一顿:
“我还你话本。”
“知道了。”
姚守宁说话的时候也将卷起来的话本塞入袖口中仿佛只是接了一件寻常之物而不是以往她喜欢的东西。
“不对劲不对劲!”
温献容摇了摇头不停的念叨。
一开始温太太说姚守宁变得沉稳了一些的时候她还不以为意以为自己母亲客套而已。
如今看来恐怕温太太眼神犀利早看出了姚守宁的变化而她反倒过于迟钝。
逢春又唤了一声。
她是柳氏的丫环这会儿出来找人应该是两位太太已经说完了话要唤温献容回去。
二人都有些依依不舍起身回内院的时候果然见温太太已经起身在与柳氏告辞。
她笑眯眯的见到一双少女手拉着手回来的时候眼神比先前更多了几分亲近显然此次与柳氏聊天的情况令她十分满意。
“守宁真是乖巧我这次来得急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礼下回让你献容姐姐多来陪你。”
这样的话对姚守宁来说远比收了什么礼物更加开心她笑弯了眼福身行礼。
温太太又客气了几句才婉拒了柳氏相送与女儿一道出门回去。
这母女俩一走柳氏挺直的背脊这才一垮脸上现出几分疲于应付之色。
“温太太这一次过来问起了世子。”
柳氏揉了揉眉心想起先前温太太满脸含笑实则打探外头传言世子‘冲冠一怒’的传言便觉得有些头疼:
“下个月你生日之前都先暂时不要再出门。”
姚守宁可不管她话中未了之意是什么不过柳氏既然明说了让她不要出门她也就乖巧答应。
本来按照姚婉宁的‘教导’她不应该事事顺从柳氏偶尔也应该有个小叛逆才行。
可她此时看到柳氏满脸疲惫自出事以来她睡得不好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心中哪里还忍心气自己的母亲。
柳氏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她还没满十六眼神清澈而又透明。
她还没有学会成年人的虚伪那双大眼睛里揉合了天真与妩媚带着对她全心的信任。
生平第一次柳氏开始对自己为她相看的这桩亲事心生迟疑。
温太太虽说是个知书达礼的人可性格未免太过拘谨、严肃了一些为人又十分重规矩笑眯眯的表相下是保守而固执的性情。
自己的女儿性格是什么样子柳氏心里也清楚……
“唉……”
她长长叹了口气一想到家中的乱局又觉得头疼便将这桩烦心事压到了心里。
到了傍晚之时柳氏便没功夫乱想了——姚婉宁的病情更严重了。
神都请来的大夫一直没有离开过姚家她的高烧不断意识总是时醒时昏沉大夫话里行间暗示柳氏要有心理准备把柳氏吓得不轻。
姚守宁也很担忧守在姐姐屋中不肯离去。
柳氏急得上火直到天下暗了下来曹嬷嬷过来问她准不准备晚膳时柳氏这才惊醒。
“准备吧。”
她看了屋内一眼姚守宁守在大女儿屋中已经留了好一阵却不肯离去。
纵然她可以熬得住不吃但却不能饿坏了这个小女儿。
话音一落突然听到曹嬷嬷唤了一声:
“大少爷。”
柳氏抬头一看果然见昏暗的夜色之中姚若筠匆忙回来了六奇留在了门口并没有贸然进来。
她这才想起儿子说是要在家里留一段时间并没有回筑山书院去。
“怎么这会儿才回来?用膳了吗?”
昨日事情多柳氏又去探了监一时之间没有想起儿子。
而今天姚婉宁又突然病情加重她也没顾得上此时再见儿子连忙关切的就问了他两声:
“若是没吃我让曹嬷嬷吩咐厨房多准备一些。”
姚若筠点了点头说道:
“这两天拜访了几个至交好友想要打听打听这桩案子也看能不能与刑狱的人拉上关系探听出一点儿有用的消息。”
说完他往屋里看了一眼闻到了空气中的药味儿关切的道:
“婉宁病发了?”
“都是老毛病每年都要折腾几回。”
柳氏想到先前大夫说的话心中十分不安不过儿子大考在即如今又要为了家中的事而奔波自然不愿他再因姚婉宁之事而伤神。
因此强忍了不安故作轻描淡写但面色疲惫却又无法掩饰。
不过姚若筠却并没有怀疑。
每年一到这个时间不止是姚婉宁十分难熬全家人也得陪她一起熬着。
就算是今年平安渡过了也不知明年是个什么光景。
年复一年这个女儿的病仿佛是头顶上悬了一根要命的绳索令柳氏难以安心。
就在这时昨夜去探监时遇到的孙神医所说的话在她心中浮起:
“那一味药稀世难寻……世间独此一份……加入药中可解姚大小姐之疾……”
“喝下此药……姚大小姐立即药到病除下床走地……”
当时认为他只是胡言乱语恐怕仍只是贼心不死想要寻求一线生机。
可今日姚婉宁病情来势汹汹让柳氏心痛不安之时又生出几分希冀。
“娘娘?”
柳氏像是想什么事出了神姚若筠一连唤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答应。
直到他又唤了两声才将柳氏从回忆之中惊醒:
“什么事?”
她问完这话又略显有些烦闷的低头伸手理了理发丝说道:
“家里的这些事你先别管还是安心读书准备明年入场考试。”
他年纪也不是很大虽说有同窗好友可以奔走但事情牵连极大估计很难起作用的。
柳氏深呼了一口气:
“我决定明日趁着空闲之时修书一封送回南昭请你外祖父来神都小住一些日子。”
她因婚事与柳并舟已经赌气多年平日几乎是不来往的但这会儿姚家的光景艰难不是她能继续任性的时候:
“你外祖父结交的好友比你多兴许能想出一些办法救你表妹、表弟!”
姚若筠愣了一愣接着点了点头想起外祖父也算‘子观派’的人士说不定到来之后真能动用一些人脉到时也算姚家助力。
“对了娘。”
说完了这件事后姚若筠看了屋内坐着的姚守宁一眼想起了一桩闲事:
“您有听外祖父提起过一个书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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