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苏妙真刚刚神色的变化她松了口气将目光转回时却正好与站在自己身侧的苏庆春视线相碰看到了弟弟眼中的惊恐神情。
庆春!
苏妙真花容变色下意识的别开了脸。
苏庆春性情胆小懦弱且不擅长撒谎她对他实在太了解了知道他可能看到自己刚刚变了神情。
想到这里苏妙真有一瞬间的心慌不过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这个弟弟胆小不会惹事就算看到事后她只要稍加安抚相信他不会乱说话的。
就在这时六奇很快拿了衣裳进来姚若筠躲到了一侧厢房去换衣服这场闹剧才勉强平息。
姚守宁内心忐忑不平她还在想着苏妙真身上的那道声音对姚若筠的评价:贪花好色下流无耻!
无论她怎么去想也无法将这两个形容词套用到姚若筠的身上。
她的大哥已经年满十九可至今洁身自好身边侍候的唯有小厮。
柳氏为人刚强而又有原则与温家定了亲事之后敬重温家人品绝不肯让儿子在婚前便失身于通房、侍妾之流破坏儿子未来夫妻感情的。
而姚若筠性格保守有读书人的严谨与古板知道自己已经定亲也不可能在外面招花惹草哪怕是对温献容这未来的妻子也是恪守礼仪。
若说他其他不好姚守宁兴许还会怀疑但说她大哥贪花好色下流无耻她绝对不信。
她第一次对苏妙真身上的这道意识的神通产生怀疑并有些好奇‘它’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且苏妙真又露出这样的神情——仿佛她大哥曾经对表姐不起。
姚守宁脸上的不安并没有引起众人怀疑她才惹了祸喷了姚若筠满脸茶水大家都只当她怕受责备就连苏妙真也没有想到这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柳氏还在那里念叨女儿:
“已经这么大人做事却是毛毛躁躁的也就是你大哥不跟你一般计较——”
姚翝舍不得女儿受斥责不动声色替她解围:
“也怪我不应该在这里提起刘大之死让她吃惊。”
说回了刘大所有人都再顾不得提刚刚的闹剧表情变得有些凝重的样子。
就连苏妙真也皱起了眉头眼中有些怀疑之色仿佛也觉得有些事情不明。
不过姚守宁偷偷躲在姚翝身后看她却不知为何觉得此时的苏妙真并不害怕的样子。
这又是为何?
确认了刘大已死且韩庄的人口供与苏妙真截然不同涉及到将军府的世子刑狱司的人迟早会找上门的。
他们与姚家向来不合姚翝的官品低微未必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住这对姐弟。
苏妙真并不是傻子就算她想不通这些事她身上隐藏的那道‘意识’似是对神都的情况了如指掌应该提醒她才对。
姚守宁思来想去觉得苏妙真此时的镇定唯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有信心可以平安度过此劫顺利解决此事。
无论是她身上隐匿的那道意识愿意施展神通帮她亦或是她还藏了其他杀手锏总之刘大之死可能对她来说是有惊无险也算是与姚守宁的预感结果一致。
不过早晨苏妙真被唤走之时分明还一脸焦急此时却又如此镇定想必她想出渡过危机的方法是在她与苏庆春随同姚翝出行的这段时间里身上隐藏的意识向她透露了什么消息。
极有可能还给她发布了个什么任务只要完成奖励便是消除她身上的这桩官司。
想到此处姚守宁心中挖心挠肝似的好奇也有些后悔自己今日与苏妙真分开无法偷听。
她心中正好奇之时就听柳氏出声道:
“到底怎么回事?”
听丈夫提起了‘刘大’柳氏这才想起正事焦急的问:
“已经确认那夜半发现的死尸就是刘大本人?”
姚翝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
“已经确认过了。”
事实上死者尸体送回衙门的时候他就先去看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妙了。
此人上了年纪外表打扮与苏妙真姐弟所说并无二致。
脸上长了斑留了山羊须。
身上穿了灰白上衣配青布袄子最重要的是他的左手虎口处有一道寸许长的旧疤这些都与昨日苏庆春所说并无二致。
他当时就暗自叫糟觉得要坏事。
回来唤了苏妙真姐弟前去认尸果然一见尸体之后两姐弟便都骇住却认出这就是当日赶车的刘大本人。
“死了也就算了尸体怎么会出现在韩庄呢?”
柳氏有些不安喃喃问了一声。
韩庄距离神都城约有十里开外若是快马加鞭至少也要赶路大半个时辰。
但自数日前西城发生医铺闹事命案之后全城便戒严。
尤其自世子昏睡不醒事态越发严重将军府派了黑甲严出宽进盘查每一个可能出城的人。
刘大若是当日逃入了城中如何在这样严防死守的包围中逃出城外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了当日落脚的韩庄内呢?
“是谁将他杀死?”
刘大一死之后事情便变得有些棘手柳氏感到不安接连问了数个问题。
“他外表没有伤痕具体死因还需要仵作验查之后才得知。”
姚翝说到这里看了苏妙真姐弟一眼欲言又止:
“将军府的人已经抓捕了韩庄一些涉案的人包括当日与妙真、庆春及刘大三人接触过并最后掩埋了刘大的人此时都在府衙之中。”
他深呼了口气:
“恐怕不久之后就会有人来传话将妙真、庆真二人带去。”
这一次姚翝的表情并不轻松柳氏有些恐慌:
“这与妙真、庆春又有什么关系?你……”
“刘大已经死了多时。”
姚翝沉声将她的话打断令得柳氏怔了一怔。
事实上据韩庄的人说当日刘大到了韩庄便一病不起最终苏妙真姐弟二人离开时他就死在那里。
这个年头病死异乡的外地人不是没有刘大上了年纪死在路途中也不是什么奇事。
可棘手之处就在于他死的悄无声息且并没有人报官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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