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人大多已经赶去外头驱蛇黑甲应该隐于暗处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正对院门处的是正堂的大门中庭铺满了干净齐整的玉砖两侧则是厢房本该富丽堂皇却又因为没有下人的缘故透出一分诡异的安静。
她跑入内庭脚步踩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每一下都令她听得一清二楚的。
这种安静隔绝了外头蛇群的嘶鸣以及驱杀蛇的声响给姚守宁一种十分矛盾的感觉——既觉得暂时脱离了危险可又觉得这种安静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陆执屋中的下人已经被外头的骚动引走杜嬷嬷口中的精甲兵卫也不知道藏在哪里。
她吞了下口水打量了周围一眼。
此地打扫得十分干净不过许多地方仍能看到新修补后的痕迹像是此地不久前受过重创似是比先前长公主所在的主院还要严重些。
正堂门大开着两侧的游廊连接着左右厢房但此时房门关闭上面以木板钉死丫环、下人尽数撤离。
姚守宁总觉得那屋内布置十分熟悉仿佛曾经来过此地。
预感提示着她敞开的大门后有危机潜伏在那里令她本能的想要逃离。
但随着危机感而生的则是一丝姚守宁自己都说不清的微妙感应仿佛冥冥之中在指引着她——危机之中潜伏着另一种事态的走向也许她的选择会改变很多的东西包括自己以及某些人的命运。
该如何选择?
蛇妪是寻仇而来如果进去昨夜梦境之中见到的一幕极有可能在不久之后的将来真实的在她面前发生。
陆执昏睡不醒妖怪现出原型欲择人而噬;
若是出去则有可能避开了蛇妪但昏睡的陆执兴许会死在妖怪的手上。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且陆执是因为救了她娘才惹上了这件离奇至极的事。
于情于理她都无法置之不理。
她咬了咬牙心中如拉锯一般纠结了半晌最终选择提步入内。
“有人吗?”
她唤了一声上了台阶走到大门之前。
院内静悄悄的人都跑光了自然没人回应她的呼唤声。
这里被损毁得十分严重地面破裂好似遭大力砸过两扇门不是不关闭而是已经被彻底摧毁。
堂屋之中十分宽敞里面一些家具、摆设都被挪走显得过份的空旷。
她踏入屋中脚尖落地的刹那发出轻微的声响打破了满室的静谧。
“世子?”
她又唤了一声进屋小心翼翼的往左右看了看。
右侧连通的地方好像是书房只是书架之上许多地方已经空了而地面之上堆满了小山似的书籍应该是近来情况特殊府中的下人还来不及整理。
堂屋的左侧则是连接的卧寝之室只是姚守宁站在门口看得不大清楚。
右边没人!
她迅速做出了判断想起之前杜嬷嬷所说的话踏入了右侧的卧寝之地。
越往里走便越觉得这里熟悉。
“梦!”
这里所有的一切与她昨夜梦中所见是一模一样的。
外面宽敞的中庭还有正厅的布局以及入房之后垂落的纱幔正是昨夜她梦中来过的陆执的居所!
救命!
梦中的恐怖情景涌入她的脑海令她身体僵硬几乎要没有勇气提足往内寝深处而去。
姚守宁知道梦境是一种预知也是一种提示让她清楚的知道接下来该会发生什么事。
果不其然先前还艳阳高照可眨眼之间好像风起云涌将那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院中一下阴暗了下去。
‘沙沙沙——’
风吹过院落发出细响认真一听又好似夹杂着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往这个方向挪移的响声。
梦境之中那黑雾内隐藏的阴影令得姚守宁哪怕还未曾真的见到那妖怪庐山真面目但光是那两盏猩红如灯笼般的眼睛就足以将她吓出两行热泪。
她想要转身逃走可外头也是蛇群围攻逃也逃不出去。
更何况陆执未醒妖怪要来了她在梦中没看到他的结局也不知是死是活。
“来都来了……”姚守宁拼命的给自己鼓劲“看看也行。”
‘哐铛!’
回应她说话声的是一声重重的声响。
好似头顶上方有瓦片被风刮落下来了摔碎了一地在这静谧的院落显得格外刺耳。
“呜娘——”
姚守宁还没有给自己鼓足劲一听这声响险些被吓软了腿当即再顾不得犹豫咬紧了牙关冲入内室。
‘哐哐哐!’
屋外瓦片掉落声不绝于耳危机夹杂在这碎裂声中风暴即将来临。
好在室内窗户被封死了所以尚显得安静只是从破开的大门处吹进来的风刮着挽起的纱幔摩挲着屋柱发出轻柔的声响。
内室的家具被搬空墙壁之上挂了一幅画正是当日她送给陆管事并交待他一定要亲手送给陆执的那封柳并舟亲手所书的丹青。
只是不知是不是姚守宁的错觉总觉得这副纸不再像前几日那样的雪白隐隐泛着黄气。
一见字画的存在姚守宁心中一定。
此处到处都有妖蟒袭击之后所遗留下来的痕迹显然是蛇妖闹得最凶之地。
柳并舟的字被挂在此处恐怕将军府的人早就已经知道陆执中了邪说不定还有了应对之策。
屋中家具几乎被搬空了仅剩了一张大床。
梦境情景再现她以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向了床头——那里果然挂了一柄长剑剑鞘呈黑色布满纹路正是当日陆执手中所持的兵器。
她忍了心中的慌乱视线又落到了床上。
只见床上躺了一个身穿黑色软锦袍的少年眉目如画双目紧闭似是睡着了的样子。
这是自西城医馆闹事之后姚守宁再一次见到陆执。
纵然是处于昏睡之中但他周身仍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虽说与他见过一面甚至曾经离的很近的交谈但姚守宁这是第一次认真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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