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轻重缓急。
听柳氏说到这里郑士也知她是打定了主意。
再加上少年恐怕也看出了柳氏的意图虽然没有赞同她的话却也没有反对因此便不再多说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少年将剑收入鞘内唤了一声:
“长涯。”
他喊完姚守宁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先前听到的声音:‘顾长涯陆执身边第一武甲出自神武门……’
她皱了皱眉又用力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把那两个衙差唤来。”
少年已经看到了远处的两个差役出事之后他们没能溜得掉被截留在了此地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
出了如此大事这两人也会遭受连累若运气好兴许丢差弃职不进大牢;若运气不好恐怕命都要填了进去。
被唤作长涯的人应了一声往那两人招了招手喊了二人过来。
他问起事情前因后果柳氏便有些心虚。
这事儿说来也确实与她有关开始闹事的三人也确实是姚翝所找。
现下出了人命官司她也怕这两人熬受不住招了出来给姚翝惹出麻烦。
不过事已至此懊悔也是无用柳氏已经开始心中在想要如何妥善解决此事。
但出乎柳氏意料的这两个衙差虽说恐惧却又十分讲义气。
听到那身穿软皮甲的男人问话只说了听到动静过来巡逻而已并没有提及姚翝半个字。
他们讲的话与柳氏先前所说相差不多说了老汉子孙三人前来寻孙神医晦气后又有柳氏出面指证。
“接着进城之后马匹突然发疯冲撞人群使得大家受惊。”
之后的事情进城的少年一行也应该知道了。
“有人突发癔症当街持刀行凶幸得您路见不平出手救人一命才没酿出更大的祸端。”
面对衙差讨好的恭维少年神态冷漠并没有因此被夸得飘飘然。
“总之事情的起因就是这庸医误人!”
那衙差的话令得姚守宁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少年的眼中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了姚守宁一眼仿佛已经对整件事了然于心。
他的目光有些慑人姚守宁想到先前那诡异的黑气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去。
“冤枉啊大人!”
孙神医一听这话顿时又不服气:
“这位太太口称其夫是北城兵马司指挥使说不准这两个差人就是与她串通一气。”
他脑瓜子转得倒也快辩驳道:
“更何况这马匹发疯有人当街行凶又与小人有何相干呢?”
说到这里他不由露出几分心酸之色。
他入神都不过听说这里人富钱多想要来捞点油水。
若早知道会惹出这样的麻烦还不如留在江南过自己的舒心日子。
“这人说不准早有疯病受了刺激发疯才杀人小人实在冤枉啊!”
说着说着他倒是哭了起来。
想起自己这一次店铺被砸名声被毁这下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这眼泪倒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疯病?”身穿青色儒衫的年轻男人问了一句说话的同时看了少年一眼。
“是啊是啊。”
孙神医还以为有活命之法闻听此言连忙点头:
“肯定是平时有旧疾在身关键时刻才发作。”
他举起袖子擦泪嘴唇上方被自己掐得乌青破皮渗血了说话都有些不大利索。
“你可诊断出来了?”
那被称为子文的青衫男子微笑着问了他一句。
也不知为何此人看起来年不过二十五六文质衫衫的可这一笑却令孙神医压力重重。
若照他以往本性听人这样一问不管有没有真的诊断出来定要吹的天花乱坠先使人深信不疑再说。
可在这青衫男子面前他却心中有些发虚不敢将话说的太满了。
“这这人都死了纵然有病又如何诊断得出?”
一听孙神医的话先前还满脸微笑的男人神情说变就变:
“诊断不出?”
他虽仍是在笑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既然诊断不出为何说人是疯病发作?”
这人语气温和态度也没有咄咄逼人但孙神医却被逼问得满头大汗连忙就道:
“我只是猜的……猜的……”
“猜的?”
那青衫男子听到这里不由发出一声轻笑:
“号称神医看诊治病却靠猜可见果然是庸医无疑了。”
他这一说令孙神医有些不知所措却听青衫男子与两个衙差吩咐:
“此人招摇撞骗应当由兵马司的人抓走审问发落。”
至于后续马车冲撞造成的混乱“则先登记伤者名录后续补偿等事件审核完成之后再说。”
他的目光落到了那被黑衣少年一剑斩首的马匹之上无头的马尸卧地车上一个少女怯生生的坐着另一个少年弯腰呕吐。
赶车的人兴许是知道惹了祸趁乱不知已经逃到哪里去了。
不过涉及的事情太大跑得了和尚也是跑不了庙的尤其是那少女自报了家门到时再找上姚家查问便行了。
最为麻烦的反倒是地上的这具尸首。
虽说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见到此人提刀当街杀人——
不过少年身份特殊如今沾染了这样一桩案件恐怕要麻烦缠身了。
“这具尸体稍后我会将其带走再亲自送往刑部。”
说完他又问:
“不知可有人认识此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那被称为子文的青衫男子一问街上被截留下来的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若有得知线索者可赏银大钱十文。”
一听有钱先前还沉默的众人顿时一扫萎靡之色。
不多时一个以汗巾按着脸颊的男人畏怯的起身:
“我不知道他是谁……”
他脸上的血还未干透指缝都有血污。
此人正是先前男子发疯砍人时第一个被撕咬了脸颊的倒霉鬼了。
“但他咬我时我听到他口中在问好像是在问他娘在哪呢?”
说话时牵动脸上的伤又疼得他捧了脸颊不住的吸气——若不是面前还有大人问话他也想骂娘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