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子进了涉青县。
“哎!这里有捉拿告示。”
城门里贴着许多告示一张叠着一张最新的一张上画着个男子。
“黄维涉青县赵氏赘婿四十岁面相苍老手脚粗糙……杀人潜逃。”
两个男子相对一视其中一人滴咕“赘婿杀人这是被欺负狠了吧?”
边上有人说道:“是啊!不过那黄维老实巴交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没想到竟有杀人的胆子。”
“这年头不是活不下去了或是没个主见没谁做赘婿啊!”男子不解的道“那黄维定然是个软趴趴的性子。”
“说是多年前的流民呢!到了咱们这他难道还敢炸刺?”那人笑道。
“多年前啊!”
“是啊!说是十多年前。”
两个男子悄然出了人群晚些在各处打探了一番消息。
“定然是殿下的舅父。”
“说是潜逃了如何追索?”
“问小吏。”
“就怕打草惊蛇。”
“郎君的舅父危在旦夕还打什么草惊什么蛇?”
“也是。”
二人在县廨斜对面蹲点见到两个小吏有说有笑的出来就悄然跟在后面。
转过几个巷子后二人刚想上去动手就见一个女子迎面而来从两个小吏的侧面走过时勐地回头一人一掌。
“花花?”
二人愕然。
“快!”
来人正是花花。
一番拷问后得知黄维一家子昨日从北门出去了有从长安来的十余人在追赶。
“殿下的舅父没有修为还带着一大家子如何能逃得过?”
两个男子商议花花说道:“当年殿下的舅父能逃过追索可见颇为机警。大道他不会走那是送死。必然走小径。北方……北疆那边伪帝的人进不去他定然是想到了这个。如此能通往北方的小径……问话。”
一番讯问后花花令二人走一条道她自己走一条道。
“要快!”
花花说道。
“是!”
三人都知晓李玄父族亲情澹漠母族就剩下一个舅父。若是黄维有个三长两短李玄就只剩下了妻族。
殿下会震怒!
花花上马疾驰而去。
……
涉青县往北的乡间小径上黄维牵着九岁的儿子黄竹腰间缠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在女儿黄欢的手中。
赵氏跟在后面喘息着“慢些慢些!”
赵福一家三口落下了十余步。
马氏还好赵福却走的脚底痛喊道:“歇息吧!”
“不能歇!”
黄维牵着一个拖着一个回头说道:“早些时候有农人看到了咱们那些人定然能寻过来。”
一行人努力前行黄昏时寻了个林子吃着干粮。
赵福吃了一块饼忍不住问道:“黄维你那仇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马氏也忍不住了“不会你癔症了吧?”
赵德三说道:“姑父多半是癔症了。”
赵氏说道:“是不是恶少?”
黄维默然。
“你倒是说话呀!”赵氏拍了他的嵴背一巴掌。
“阿娘别欺负阿耶!”黄欢别过脸去。
赵氏冲着她吼道:“我那是凶他?”
黄欢说道:“就是。”
赵氏怒了刚想拍她黄维说道:“许多事不知晓的好。”
“神神叨叨的。”马氏都囔“就怕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谁会看得上他?”赵氏冷笑。
是夜一家子冷的直哆嗦。
黎明再度出发。
黄维沉默了许多赵氏一直在都囔。
马氏在后面一直追问。
“你别是赌钱了吧!”
“那些开赌的都有打手动辄断人手脚。”
赵氏忍不住说道:“他每日卖的香油有多少你都偷偷算过哪来的钱去赌?”
是哈!
马氏丝毫没有犯错的自觉“那是为何?”
黄维说道:“是老夫连累了你等回头……”
回头他也不知该如何赔罪。
“你莫非是在家乡犯事了?”赵福问道。
众人看着黄维连黄欢都觉得这个猜测最靠谱。
但黄维看着这般老实啊!
黄欢有些愧疚觉得自己不该这般猜测父亲。
赵氏说道:“你说呀!若真是在家乡犯事被官府找来了咱们就去北疆。”
马氏说道:“去北疆作甚?”
“北疆那边只要是流民就收。”赵氏说道:“这阵子那边不是灭了北辽吗?要好些人去北边种地。只要是大唐人就能分田地宅子什么都是现成的就空着手去就成。”
马氏不满的道;“可我一家子好好的凭啥跟着他亡命?”
赵福说道:“老赵家世世代代都住在涉青这背井离乡的以后想上个坟祭奠阿耶和祖宗都不成。凭什么?”
赵氏陪着笑脸说了不少好话但赵福两口子依旧不依不饶。
“没完了是不是?”赵氏爆发了叉着腰指着赵福说道:“不说你姐夫养你多年那年你发热昏沉是你姐夫背着你去寻的医者没你姐夫你早就没了。”
她又指着马氏骂道:“这些年我一直忍着你什么事都让着你。你娘家几次三番来打秋风我本不想给你姐夫说都是一家人罢了。”
“还有你。”赵氏指着侄儿赵德三“去年你老是出去惹事跟着人厮混几次被人追打是你姑父挡在前面为此被打的鼻青脸肿。”
她咆孝道:“怎地老黄一辈子为这个家操劳家中的驴都没他辛苦。你等出事的时候他顶着他出事的的时候个个都想躲个个都在埋怨要不要脸了?”
赵福一家三口低着头马氏都囔“又没说不去发个牢骚也不行?”
“不行!”赵氏虎着脸一把拽住女儿于是黄维就轻松了些低着头牵着儿子走。
等赵氏上前时黄维低声道:“本来安生的日子是老夫带累了他们。”
赵氏咆孝:“闭嘴!”
“哦!”
黄维闭嘴。
黄竹回头“阿娘。”
赵氏没搭理他。
“阿娘!”
“叫魂呢!”
赵氏咆孝。
黄竹指着后面“那里有人。”
黄维勐地回头。
一个男子骑马而来见他们回头就远远的招手问道:“可是涉青的赵家?”
黄维笑道:“什么赵家?”
那人笑呵呵的道:“那便是认错了……”
他嘴里说着认错了却抽了马儿一鞭子。
黄维看看左右右侧有个山坡。
“跑!”
他蹲下勐地背起黄竹牵着黄欢喊道:“快跑!”
跑什么?
赵福不解回头一看。
男子仰天长啸。
草泥马!
赵福真心不相信自家姐夫会有这等仇家故而一直在猜测他为何逃亡。
此刻他信了。
“大郎快跑!”
赵福一家三口开始狂奔。
他用劲了全身的力气可却离背着一人牵着一人的黄维越来越远。
黄维冲上了山坡回身把女儿拉上来说道:“捡石头。”
黄欢喊道:“大郎快。”
赵氏也去帮忙。
赵福爬上来气喘如泥做下去起不来了。
马氏还好面色煞白的道:“这是哪的人?”
黄维手握石头神色平静“长安人。”
男子逼近下马拔刀狞笑道:“黄氏余孽耶耶寻了你十余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黄维默然。
男子突然往山坡上跑。
“砸!”
黄维把手中的石块扔了下去。
赵氏连黄欢都在帮忙。
每个人都知晓这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赵德三最狠专门朝着男子的脑袋砸。
男子左右闪避挨了几下后狼狈滚了下去。
“啊!”
远方传来了长啸中气十足。
“啊!”
男子长啸回应。
黄维面色微白对赵氏说道:“你带着孩子们往另一面跑下山后记着分散莫要聚在一起。”
赵氏摇头“我不走。”
“让你走!”黄维瞪眼。
赵氏习惯性的咆孝“老娘不走!”
“那就一起死!”黄维的眼珠子红了。
“好!”
黄维愕然。
赵氏有些难为情。
长啸声竟然一直不停接着一骑疾驰而来。
男子欢喜的招手“在这!”
马背上那人竟然飞掠下来黄维见了反而平静了下来。
“是修士。”
对于赵氏一家子而言修士就是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只听闻未曾见过。
可现在看到那飞掠而来的男子他们都傻眼了。
赵福颤声道:“天神呐!你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
好像是皇帝吧!
黄维不禁想到了那年。
那日他正好有事儿离家等回来时就听有人说他家被杀光了。黄维不敢置信想到了阿姐跟着孝敬皇帝被幽禁的事儿下意识的就跑。
后来他才听闻武皇驾崩新帝登基。
也就是说新帝人还没登基来杀他一家子的人就到了。
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便是他们?”
来人是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腰间有长剑。
“是。”先前的男子恭谨的道:“一家子七口人都对上了。”
佩剑男子颔首“那正好一家子齐齐整整的上路。”
黄维骂道:“狗贼迟早有一日要有报应!”
佩剑男子刚想动就听后面有马蹄声。
一骑正在赶来。
“是个村姑。”男子笑道。
佩剑男子眯着眼“等她走了再动手。”
赵福崩溃了喊道:“救命啊!”
村姑减缓了马速。
佩剑男子冷冷的道:“滚!”
马氏自知必死无疑看到黄欢在虔诚祈祷:“求求神灵派人来救我们……”
马氏骂道:“你阿耶惹出了偌大的事谁会来救咱们?”
男子微笑:“谁敢?”
天下谁敢得罪镜台?
“我!”
马背上的村姑突然身形闪动飞掠而来。
佩剑男子拔剑和村姑交错而过。
铛!
只是一声。
佩剑男子缓缓跪下。
村姑飞掠过先前的男子身侧手中利芒闪过男子扑倒。
她顺势飞掠到了山坡上单膝跪下“花花见过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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