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回头一看高兴了:“嘿瓶装酒?我草我就在民兵训练结业会上喝过。”
王忆有点惭愧。
其实这牛栏山是他准备用来当料酒的。
大胆和大迷糊一人一钵子的海鲜粥王忆招呼他们坐下喝酒。
他自己一小杯给大胆一大杯。
大胆不好意思了:“王老师咱对着喝就行我不馋酒嘿嘿不馋酒。”
王忆苦笑道:“我酒量不行陪你凑个热闹而已这酒都给你你喝不了就带回去。”
大胆更不好意思。
王忆解释道:“这酒在首都多着呢你听我的就行了。”
大胆说道:“二锅头嘛听说过这可是名酒70年西哈努克亲王来做客国宴上用的就是这个!”
王忆说道:“不是吧?国宴不得用茅台?”
大胆摇摇头:“这事我知道茅台是什么?咱都没听说过就是用二锅头这个多有名。”
他抿了一口咂咂嘴:“好酒这酒醇啊!”
王忆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跟着也抿了一口。
还是那么辣!
辣炒小鲍鱼也很辣不过鲍鱼劲道且入味滋味很不错口感挺好。
大胆学着他的样子先咂鲍鱼壳上的汁然后说道:“这鲍鱼还能这么做?好味道。”
王忆诧异:“咱这里鲍鱼不辣炒吗?那你刚才跟我说不用去壳?”
大胆指向大迷糊:“你要是去了壳子就他那下筷子的速度还能有咱吃的?”
大迷糊的脸几乎埋进了碗里用手托着比自己脸还大的钵子‘呲溜呲溜’的喝着粥。
他有个本事不用看菜也能用筷子夹准。
所以他一边举着钵子喝粥一边夹菜往嘴里塞。
王忆一拍脑袋:“还有腊肠。”
他去端进来一袋腊肠一斤十二根正好一人四根。
王忆吃不了这么多就各给了大迷糊和大胆又分了一根。
大胆咬了口腊肠使劲点头:“就是这个味前几年支书的广粤老战友来看他也带了这个肠有酒糟味我记着呢真香啊!”
五根肠他只吃了一根其他四根被他用海草绑起来说是带回去给老婆孩子尝尝。
见此王忆又把自己手里剩下一根没咬过的递给他:“你吃你吃我饭量小而且这东西大学时候天天吃吃腻歪了。”
大胆听到这话羡慕的流下了口水:“大学生活真好啊。”
一杯酒他喝了近一个小时不是酒量不行是没舍得大口喝。
他是个实诚人便坦然的笑道:“这酒太好了不舍得喝我带回去等来了民兵连的战友再喝。”
王忆拧开瓶盖给他强行倒上:“你放心的喝过两天我去沪都我同学那里拿东西再给你捎两瓶回来。”
大胆习惯性的捏了捏裤兜问道:“多少钱一瓶?王老师这可不能让你花钱。而且我也没有酒票还是算了吧!”
王忆说道:“你跟我客气个鸡儿以后我在咱队里少不了你照应再说上次不是你帮忙刘大虎指不定怎么弄我呢。”
大胆一拍结实的胸膛说道:“你是咱王家的社员我们民兵必须保护好你刘大虎算他命好你给他求情要不然我真敢崩了他!”
王忆咋舌。
两杯酒下肚大胆脸色红润起来:“王老师我跟你说你是咱王家的教员、以前叫先生嗯先生教员我跟你说谁敢碰你我他吗领同志们祖坟都给他刨了……”
“我家俩娃上育红班后面上三年级的老大也要来老大很皮你揍你放心的揍!明天我给你收拾一根教鞭谁不听话你就揍谁……”
说着他又不好意思起来摸摸头说道:“王老师你看笑话了我是粗人跟你文化人不一样喝点猫尿就没数了喝点酒就爱吹牛。”
王忆说道:“确实不一样我们文化人不喝酒也爱吹牛。”
大胆顿时哈哈大笑抓着他胳膊说道:“王老师你真有意思以前来的那些教员都是什么鸟玩意儿看不起咱渔家的、就想着占公家便宜的、爱钻老婆门子的跟你不能比。”
王忆说道:“我是咱王家的子孙是国家培养的大学生他们能比得了?”
“对对。”大胆笑声豪迈。
照例是饭扫光。
大胆喝了两杯酒后无论如何不喝了将酒瓶子装入衣兜最后拎着四根腊肠高高兴兴回去了。
王忆让大迷糊刷锅刷碗他把狗子带进屋又给它冲了一盆子奶同时用临期面粉加水活了一下不用蒸卷到木棒上放火上烤一烤。
这样香喷喷、硬邦邦对狗来说比馒头好吃。
狗子对他简直亲热的没边了。
王忆琢磨着得给这狗起个名字叫什么呢?
就叫老黄!
得符合时代特色。
前一天王东喜说要尽快修补房屋的时候王忆没重视这话很快他就吃亏了。
当天晚上寒流突至!
大半夜的忽然吹起了寒风北风尖啸着透过后窗缝子往里钻。
睡袋保暖他本来开了一圈的拉链就当是褥子铺着、被子盖着。
这样半夜他被冻醒了哆哆嗦嗦的赶紧拉上拉链。
而大迷糊还在打呼噜……
还是王忆看不下去让老黄跟他凑在一起抱团取暖。
后面他正要入睡老黄爬起来叫。
秀芳抱了一床被给他送了过来:“谁也没想着今晚会来冷风你哥怕你冻着染风寒让我给你送一床被子。”
王忆心里热乎。
这是什么样的乡情?别说以前他没体会过甚至都没有听过!
亲哥亲嫂子又能做到这点吗?
不过他只能心里领了这份情谊被子他用不上睡袋闭合后很暖和于是他给了大迷糊。
大迷糊拉着被子盖着头。
依稀有哽咽声传出来……
大早上的王忆呼了口气有一股白雾冒出来。
气温估计一夜回到零度了!
他把刚换下没两天的厚牛仔服又换上了这才能出的了被窝。
大迷糊照例早起去海边忙活了。
他只好小跑着发热取暖。
王东喜看到后大声说道:“王老师在跑步?我早就听说练功夫的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原来就是这样练啊。”
王忆想解释但王东喜已经进办公室了。
后面大迷糊回来了胳膊里夹着木板和纸壳。
王忆问道:“你没去海边?”
大迷糊说道:“回去拆了板子王老师把后窗封上封上就不冷了。”
王忆瞅了瞅脏兮兮的木板和残破的纸壳问道:“队里没有塑料膜吗?塑料膜透明贴上又保暖又透光。”
大迷糊摇摇头。
他又满怀希望的问:“早上吃什么?”
王忆说道:“下面条吧对了你会不会揉面蒸馒头。”
大迷糊说道:“会我早跟婶子学会了以前蒸过但婶子他们说我吃的多不让我蒸了。”
这番话字不少但王忆愣是没理解他意思。
不过只要大迷糊只要会蒸馒头即可他将一袋面粉推出来说道:“今天冷你别去捞海草了你用锅子蒸馒头吧。”
大迷糊凑上去看了看抬起头来很惊喜:“白面都是精白面真白啊特等粉这是特等粉!”
王忆上午继续跟小崽们斗智斗勇。
王向红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两男一女三个人。
这事是儿童团团长王新钊跑来跟他说的:“王老师快去看西洋景有个女鬼来咱这里了。”
听到这话王忆一愣:“女鬼?什么意思?”
王新钊挤眉弄眼的说:“是一个外来的女人她翘着脚跟走路嘴巴通红刚吃了孩子血——这不是鬼是什么?我爷爷说鬼就翘着脚跟走路。”
小崽们听说有西洋景可以看拔腿就跑。
王忆气的跳脚。
下午上纪律课!
这下子他不去看热闹也不行了他得去抓小兔崽子们。
他一出门看到王东喜在山路口探着脖子往下张望。
两人打了个照面王东喜指了指下面笑道:“去看热闹?那我去库里给你支一盒过滤嘴烟捎过去咱队里来大人物了。”
王忆说道:“烟?那不用去库里支了我拿一盒吧。”
他背包里还有好几包华子呢。
看热闹的都围在王向红家门口王忆下去一看都是不上工的老头老太太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那是徐社长?怎么穿上皮鞋了?皮鞋是资本家穿的。”
“他身边那娘们怎么回事?嘴唇那么红吃孩子血了?”
“那个男同志脖子上挂了个什么?刚才我看着他瞄准我来我以为那是枪要打我!”
王忆过去往门里一看是个穿着西装、皮鞋的大脑门男人和一对青年男女。
其中男青年穿一身蓝色涤卡中山装文质彬彬胸口衣兜斜插着一支钢笔脖子上挂着个黑色老式相机。
女青年穿双排扣列宁装嘴上抹了口红、脚上蹬着一双高跟鞋。
王向红正好出来他先让老人们散开又对王忆说道:“王老师你进来给你介绍几个人。”
他又对王新钊说:“儿童团的任务完成了?在这里探头探脑干什么?快去跟文书说一声让他从库里提点鲜货他在县里供销总社的徐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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