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风口。
城墙上林叶已经有两个时辰没有下去过他们也不知道大将军他到底是在看什么又是在等什么。
有人来请林叶下去吃饭林叶说留在城墙上和将士们一起吃。
可大家都猜着大将军一定是在等什么大事发生。
然而大将军一直看着北边那是娄樊大营的方向隔着那么远大将军又能看到什么呢。
如果大将军一直都是在南边城墙上观望那可能是援兵要到了。
对于士兵们来说援兵到了此时应是最能振奋人心的事。
或许是因为谢云溪她们来的缘故最近这几日宁海棠明显减少了和林叶一起在城墙上观察敌情的时间。
就算是有也是偶尔上来和林叶聊几句后就下去带兵操练。
这样一来连庞大海他们这些大老粗都看出来事情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对劲。
这又不是什么难以看出来的事毕竟在长公主殿下没来之前咱家大将军和宁海棠可是经常在一起的。
庞大海就觉得自己可能也是为大将军的事操碎了心。
是真好奇他心中甚至还有些期盼到底是盼着什么他也说不好不不是说不好是不好说。
如果长公主因为他家大将军而和宁海棠撕吧起来庞大海大概是开心的。
到了正午之后林叶总算是等回来了人。
几名斥候从北边回来这些人是什么时候离开边城的连守城的士兵都不知道。
从来都没有人看到大将军派人出去过这来风口的北门也一直都没有开过。
林叶下令打开城门那几名斥候回来林叶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
“大将军确实到了。”
其中一名斥候抱拳道:“按照大将军的吩咐卑职等人在娄樊大营北侧潜藏一直盯着今日见有一队骑兵到了看旗号好像是娄樊的什么亲王。”
林叶嗯了一声:“都去休息睡够了再说起来后好好吃一顿肉。”
那几名斥候立刻抱拳:“谢大将军!”
这几名斥候其实不是林叶的兵而是宁海棠的兵。
他们在那边潜藏起来的时间也不是三五日而是已有几个月之久。
当时宁海棠带人扫了几个娄樊的小部族假扮成牧民接应林叶。
回来的半路上林叶就和宁海棠商量要留几个人藏起来打探消息。
宁海棠问林叶此时还有什么消息要打探林叶当时只是说留几个人在比较有好处。
他交代那几人若是娄樊人在边关之外建造大营他们务必一直躲藏在大营以北。
娄樊人不会想到有几名斥候会留了下来而且他们防范的重点当然是大营南侧。
林叶让他们盯着若是什么时候见到有看起来身份很高的人带队伍来大营那就立刻折返回来。
此时林叶得了消息看起来好像心情都比之前还要好。
宁海棠这时候到了林叶身边背着手溜达过来:“原来在那个时候你就想到了几个月会发生什么?”
林叶道:“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算到几个月后会发生什么我只是觉得多做一些准备终究不会有错。”
林叶确实不是神仙他无法确定宗政世全调派来的新任大将军还是耶律家的人。
但只要有这一分可能提前做出安排便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宁海棠道:“你自从知道了娄樊大营里新来的将军还是耶律家的人这阴险的主意就已经定下了。”林叶没回应因为宁海棠这句话没说对在林叶安排那几个斥候藏起来的时候这想法就在脑海里闪过一次了。
宁海棠继续说道:“你提前留下我的人在娄樊大营北边就是想看看你那奸计能不能得逞。”
“把耶律明楼放回去你算定了会有人向宗政世全告状也算定了娄樊国内必然有人盯着兵权。”
“所以只要有人来就说明你那计策已经奏效”
说到这宁海棠侧头看着林叶:“你是不是个妖精?”
林叶没回答。
因为这也是一句废话啊他当然不是妖精。
宁海棠道:“你必然是什么妖精偷了林叶的驱壳。”
林叶:“”
宁海棠:“人不该有这么深远的谋略有的都不是人。”
林叶从她这句话里听出来了一股淡淡的醋意。
宁海棠可不是吃林叶和某个女人的醋她在到来风口之前一直不觉得自己会比林叶差多少。
现在这淡淡的醋意正是她有些嫉妒林叶的天赋。
如宁海棠这样的女人让她因为一个男人而去吃别的女人的醋那纯粹是玩笑。
在她生命里在她心里最起码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男人能有那么重的分量。
“接下来呢?”
宁海棠问。
林叶道:“接下来有点冒险。”
宁海棠道:“唔我还以为是什么多难办到的事原来只是有点冒险。”
林叶也看了她一眼。
宁海棠耸了耸肩膀:“反正你是冒险。”
说完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走了。
与此同时娄樊人大营。
中军大帐内拓木参看着跪在那耶律明楼眼神里都是阴狠。
“明楼将军可以告诉我玉人为何要把你放回来吗?”
耶律明楼抬头看过去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拓木参啪的一声拍响了桌子那桌子上的茶杯都被震的翻倒下来。
“你觉得你这鬼话有谁能信?”
拓木参起身走到耶律明楼面前俯瞰着这位曾经的南疆大营大将军。
“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不管是对你自己还是对你家族来说都是好事。”
拓木参道:“你若逼我动用一些手段不只是你一人脸上不好看。”
耶律明镜跨前一步说道:“王爷明楼他不是什么罪犯他现在的身份依然还是娄樊的将军。”
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又跨前一步挡在耶律明楼身前。
“王爷如果圣君定了明楼有罪那我不敢阻拦王爷问案但既然还没有定罪王爷如此对待一位功勋之将未免有些过分了。”
“功勋?”
拓木参道:“什么时候被敌人在自己大营里抓走还成了功勋之事?”
他又怎么可能会被耶律明镜的气势吓住以他身份以他自傲连宗政世全都未必能真的把他吓住。
“你说他无罪那需他自己证明无罪我说他有罪我就是在证明他有罪。”
拓木参道:“不管是有罪还是无罪一句我不知道大概说服不了谁。”
耶律明楼抬起头道:“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林叶突然派人把我送回来我也不知他是图谋的什么大抵上是要离间君臣关系。”
说到这他看向拓木参的眼睛:“现在看来林叶若真是这般恶毒那他得逞了。”
拓木参立刻就怒了:“耶律明楼你好大的胆子!”
他怒视着耶律明楼说道:“你这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圣君?是在骂我被敌人利用还是骂陛下无能?!”
耶律明楼此时也看出来了这个拓木参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他也不跪着了起身直视着拓木参的眼睛说道:“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这在场的人心知肚明最好还是别点破不然脸上不好看的怕不是我耶律家的人。”
“大胆!”
拓木参道:“我现在不管你到底有没有通敌卖国只一件顶撞亲王辱骂圣君我就能严办了你。”
他朝着打仗外边喊道:“来人把他拉下去打打到招供为止!”
耶律明镜立刻又拦了一步:“王爷这不和规矩。”
“你也想造反吗!”
拓木参怒道:“你若也想造反我现在也可把你拿下!”
耶律明镜刚要说话耶律明楼大声道:“且看他还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一顿打?若能屈打成招我不是耶律家的汉子。”
说完后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耶律明镜的眼睛里都开始冒火这大帐里不少将军们眼睛里也在冒火了。
此时此刻反倒是那个怂恿赫连涂中参奏耶律明镜的苏兴青心里害怕起来。
他连忙上前:“王爷大将军这事还是先缓一缓毕竟”
拓木参看了一眼见是个区区四品将军还是他更看不起的苏家的人。
于是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谁让你说话了?!你还不够资格教训本王!”
苏兴青挨了一脚心中愤恨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是自己爬起来又狼狈的退回位置。
拓木参朝着大帐外边喊道:“谁若是下棍的时候敢留力我就下令把谁挂在外边吊死!”
大帐外边噼噼啪啪的棍棒声能传进来没多久这棍棒声中就夹杂着水声。
那是明显可以判断出来的声音显然耶律明楼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
这军棍打下去别说八十一百便是二十下也能把人活活打死。
“王爷!”
耶律明镜语气森寒的说道:“你是想现在就给我耶律家定一个谋反的罪名吗!”
拓木参刚要怒斥忽然看到这大帐里的将军们几乎是人人都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他立刻醒悟过来。
如果此时再逼得狠了这些人没准就敢真的干出来什么更狠的事。
耶律明镜这句话已经是底线了。
拓木参虽然带了骑兵队伍来他对自己的队伍也极有自信但毕竟只有区区三千人马。
大营里有十万兵这十万兵还多数是耶律明楼训练出来的。
“我只讲证据。”
拓木参道:“若有证据证明那就按照娄樊国法-论处若没有证据证明我自然也不会在圣君面前说谎。”
他看向外边:“先不要打了我明日再问。”
说完后他便有些急不可耐的离开了这大帐毕竟这大帐里的人全都是南疆大营的将军一人一刀也能把他剁碎了。
一边走他还一边说道:“我今日处置耶律明楼是因为他顶撞本王明日再问问的才是他是否真的通敌卖国。”
话还说着呢人已经走远了。
大帐里的将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向了耶律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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