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发粮厂。
伍北和风尘仆仆而来的老绿蹲在车间门前轻声聊天。
老绿穿件翻毛领的军大衣脖颈上挎着他那个标志性的帆布小包宽松的灰色西裤再搭配脚上的方口布鞋整的跟不远处的看门大爷好像是一个组合。
“闺女的病情咋样了?”
伍北夹着烟卷发问。
“听天由运。”
老绿腮帮子鼓动几下摇头苦笑。
没人能理解当他说出这四个字时候是有多么的无奈。
“唉”
伍北禁不住叹息一口。
人力有尽时天意命难为。
不论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家世几何只要是人就总存在努力也无法解决的麻烦而这种时候只能借助虚无缥缈的诸天神佛来自我安慰。
“回头问问我对象她前阵子还打听过你闺女的病说是任何几个医术高招的大夫说不定能使上劲你想开点吧。”
伍北安慰一句。
“我挺能想得开的人事已尽只得静候天命。”
老绿摇了摇脑袋抿嘴呢喃:“人生不过三万天借副皮囊而已临了空空如也何必执念。”
他说完这句话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当中。
伍北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接茬而老绿则仿佛神游太虚。
劝解这种事情说皮说表难说心。
而被安慰的人往往什么都懂只是欠缺一份肯定。
“老板回来啦!”
“是薛老板的车!”
几分钟后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商务打大门口缓缓驶进不少堵在门口的保安和货车司机纷纷簇拥过去将车子堵得水泄不通。
伍北和老绿同时昂起脑袋。
眼见伍北要往过走老绿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摇摇头说道:“动手的事儿我来你记得按时转账就ok。”
说罢闷着脑袋挤进人群。
他那身行头并不显眼所以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薛总啊不能再耽搁了。”
“是啊天气预报可能会下雨高速待会就得封了。”
几个脾气火爆的货车司机扯脖吆喝。
“大家再稍微等等很快的很快的。”
司机位上薛国强苦涩的降下脖颈回应。
他的脑袋湿漉漉的不知道被浇了一层什么玩意儿明明满身的酒气但是却似乎根本没喝多。
“不是薛总你们厂子内部有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呗难为我们这些运货的干嘛。”
一个膀大腰圆的司机不满的嘟囔。
“是啊你们粮厂和谁有矛盾是你们的事情凭啥拦着不让我们走!”
“从上午等到快天黑我们容易不?”
司机的话瞬间激起旁边不少同行的附和七嘴八舌的吵闹声顷刻在大门口响起。
“嘭!”
就在这时商务车的后门缓缓划开高万的贴身马仔白航利索的蹦下来抬腿就是一脚踹在最先喊话的那个壮汉司机肚子上气急败坏的咒骂:“说不让你走就是不让你走嚷嚷个叽霸显你有张嘴啊!”
壮汉被踢了个踉跄自然不依伸手就扯住对方的衣领怒喝:“你特么凭啥打我!”
“打人干嘛!”
“欺负人不带这样的。”
“今天必须得说个理出来。”
跑大货车的司机基本都是四海为家很自然的养成了同仇敌忾的习惯见到有同行被欺负周边的其他人也立马全都炸了。
“擦尼玛的你们好像真没见过黑涩会!”
面对一众怒气冲冲的司机包围白航非但不害怕反而愈发兴奋起来他一把挣脱开大汉的薅拽直接转身从车内拽出一杆拿锯短枪管的“五连发”枪口顶在一个司机的脑门上表情狰狞的吐了口唾沫:“你想要什么理?来说出来我听听!”
面对被报纸裹着的“五连发”刚刚还跃跃欲试的一群司机当场哑火。
他们挣得是辛苦钱尽管再不忿也不至于为了口恶气把命搭进去。
“你没意见吧?”
白航歪头冷笑。
“没没有。”
被怼住额头的司机忙不迭回应。
“踢你有脾气啊?”
白航满意的一笑回头又抱枪指向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壮汉司机。
“对对不起大哥我错了。”
司机瞬间服软举起双手蹲在地上。
“谁让你蹲的给我特么跪下!”
白航“咣咣”两脚跺在壮汉司机的身上环视一眼四周低吼:“有一个算一个全特么给我跪下给脸不要的玩意儿!”
迫于他的淫威周边的货车司机纷纷不情不愿的的蹲身蜷缩。
冷不丁间白航注意到不远处还杵着个穿军大衣的家伙直勾勾的注视他枪口立刻指向他骂街:“你咋地有特权呐!给我跪下!”
“跟我对话呢?”
老绿似笑非笑的指了指自己脸蛋。
“嘿卧槽你挺硬呗?是不是不认识我手里的玩意儿?”
白航一下子被刺激的豁嘴笑了抱起五连发径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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