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格外冷路上冷冷清清的偶尔只有一两个村民匆匆行过村子里的人都缩在家里没有暖气没有空调大家都是自己上山砍柴取暖。
堤坝不好走结冰打滑一不小心都差点掉到河里去了。
拢紧衣袖子张宣冒着白气哆哆嗦嗦赶到河对面时发现堂叔正在弄渔网。
得话题都有现成的了。
张宣走过去问:“叔你这是要捞鱼?”
“诶。”
见到大作家过来这堂叔干瘪的脸上像气球一般瞬间堆满了笑容往里屋嚎一嗓子:
“张宣来了搬个凳子出来。”
张宣“……”
堂叔家他来过好多次了以往可从来没这般待遇别说搬凳子让自己坐了人家说话都是眼睛长在脑袋上的。
还是亲妈说的对啊自己现在像那些村干部、镇干部一样已经成了堂叔眼里的厉害人物达到了让堂叔巴结贿赂的标准。
凳子搬出来了他儿媳妇亲自动的手。
人家心细大冬天的怕张宣屁股坐着冷还特意放了个海绵垫子在上面。
哎哟这体贴的这善解人意的。都不好意思了那就赶紧坐吧。
张宣说:“谢谢。”
人儿媳妇不说话笑着点点头那眼神儿收不住的在他身上乱晃。
这时堂叔主动问“张宣你吃鱼么?”
就为这事而来您说呢?
张宣不要脸地说:“吃我最爱吃鱼了尤其是您老喂养的胖头鱼我在外边都经常念叨呢。”
堂叔乐呵呵一笑就说:“那行等会我给捞两条。”
张宣说好。
这堂叔虽然势利眼但干活确实是一把好手前后不到20分钟就有三条胖头鱼上岸了。
个头还大大的起码十来斤。
张宣掏出一把零票问:“叔这多少钱一斤?”
堂叔眼睛盯着钱嘴巴一歪不爽道:“都是一家人要捞子钱?谈钱伤感情拿去拿去。”
嚯!去年分鱼时两斤八两的草鱼你都不是这态度的还亲自开口讨要钱的。
而如今…
张宣看着人家强塞给自己的网兜看着网兜里的两条大鱼算了不矫情了拿起走吧。
走了几步张宣突然回头“叔我不差钱还是把钱给您吧。”
堂叔一副阔气样子的摆摆手说不用。
再走几步张宣又回头说:“叔我拿着鱼走了啊。”
堂叔心里好痛但还是一脸笑意:“走吧走吧赶紧拿回去给你家客人做早饭吧。”
“诶。”
张宣开心笑了不气他了真走了。
回到家张宣对阮秀琴同志说:“老妈这鱼没给钱的。”
母子连心阮秀琴秒懂满崽的心思温笑说:“好妈知道了等会我去付钱。”
破鱼去腮鱼头剁下来葱姜腌制…
张宣一边剁辣椒一边问旁边充满好奇的陶歌“没见过农村人做饭吧?”
陶歌笑说:“没有。”
接着她看了看灶膛毛遂自荐道:“等会我来帮你烧火烧柴火我曾在电视里看过觉着好有意思。”
闻言张宣赶忙挥手制止“可别柴灰多不要把你这贵衣服糟蹋了。”
陶歌没听他的已然坐到了树墩上。往从灶膛里塞一把松树叶摸根洋火划过去噗地一声燃了豆大的亮光恍惚间就充满了整个铁锅底。
一瞬间半间灶屋被照得红亮亮的。
把料撒好接着锅里放一瓢水滚开后把鱼蒸上去。十分钟左右出锅撒上葱花淋上热油美味既成。
中间陶歌烧火烧着烧着锅凉了火熄了。
张宣绕过灶膛弯腰一看好嘛满灶都挤满了柴火。
都成黑心火了还怎么燃。
张宣瞅瞅灶眼瞅瞅陶歌再瞅瞅灶眼再瞅瞅陶歌直到这女人不好意思了才揶揄说:
“你也是喝过洋墨水的啊灶里塞得这么瓷实哪还有氧气?”
陶歌见他拿着铁钳子一扒拉退出好多柴火也是碎碎念说:
“还不是你一个劲催我火大点火大点你催一句我就加一块柴加着加着结果就这样了。”
听着这话张宣居高临下盯着她直视了三秒奚落道:“我看你采访时嘴皮子蛮利索的哪晓得你动起手来这么这么…”
坐着的陶歌仰头看他“你是想说我差劲?”
闻言张宣一边弯腰扒火一边嘀咕:“哎哟哪敢!我现在走文坛有求于你不敢说这话。”
陶歌望着他的后脑勺知性一笑不说话了。
蒸完鱼又炒了腊肉做了血鸭来个青菜最后上一个冬笋羊肉火锅早饭就算好了。
菜做好了陶歌也不成样了。头上满是柴灰衣袖子黑漆漆的脸上还像特种兵似的涂了黑釉。
关键是一个充满书香气质的女人还像猫一样长了胡子。
嚯这模样…
张宣一直在憋笑。
阮秀琴假装没看见低头悄悄笑了。
摄影大哥和助理想忍最后没忍住哈哈大笑。
陶歌往镜子前一照她自己都笑傻了临了拉过张宣并排站好对摄影师说:
“老陈这个画面值得铭记给我俩拍张照。”
摄影大哥应一声跑到房里拿出照相机给两人来了个五连拍。
吃饭。
张宣问“鱼头味道怎么样?”
“好吃。”陶歌嘴巴紧实得很嘟着嘴一直在吃东西没空搭理他。
吃完早饭张宣带着三人去了河对门的茶叶山。
目的是给张宣拍照拍背影照。
由于老男人不想在公众面前露脸太早陶歌提议给他来一张黑色背影照当“风声”的封面。
小小虚荣心作怪这个提议张宣接受了。
上村位于盆地中四面都是高山。上面有雪山顶常年云雾缭绕在相机里这种景色犹如一片仙境。
花了20来分钟找角度陶歌终于拍到一张满意的了。
她兴奋地喊:“这个角度好云雾、高山、远方把你衬托的像个谪仙人。”
上午拍照。
中午张宣带着几人到村里村外逛了一圈观民俗看乡风。
不过几人只敢走大路走平路像什么田间小路啊河边啊山边啊那就算了。
陶歌问“魏源故居是在你们隔壁镇吧?”
张宣点头“你想去看看?”
陶歌毫不犹豫地说:“听闻已久了既然来了就不能错过。”
张宣说:“行等明天吧明天路上应该可以走人了到时候带你们去看看。”
下午安装电话的师傅来了。
由于对门小卖部安过电话有现成的线路不到两小时就安好了。
得知张宣家安了电话胖小孩第一个跑了来把号码写在了本子上。
张宣悄悄摸摸问“你这是铁了心了?”
胖小孩不说话只是咧嘴嘿嘿嘿末了要走时才问一句:“张宣你读书多初中毕业的女孩子下崽会不会影响身体。”
张宣听得想笑然后还是禁不住笑了说:“你既然这么在乎李香就等个几年吧等她身子骨长开点。”
胖小孩争辩说:“不是李香是其她女孩。”
张宣翻记白眼“我知道那你等其她女孩长开点再让其她女孩怀孕吧。”
胖小孩想了想问:“要是其她女孩已经怀孕了呢?”
张宣惊了个呆:“你让其她女孩怀孕了?”
胖小孩脸都红了顿足骂道:“张宣你个狗东西我怎么可能让其她女孩怀孕呢我怎么可能背叛李香呢。”
张宣懒得跟他绕弯了“李香都怀孕了这个天你还带她私奔这样安全吗?”
胖小孩恼火“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可她妈妈不让我们来往。”
张宣沉默了好久才说“那祝你一路顺风到了羊城我安排人接你给你找个临时住处吧。”
胖小孩激动地抓着他胳膊说“谢谢你张宣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张宣挥挥手“别下辈子了。你这么年轻就这辈子吧这辈子我缺牛又缺马。”
“嗯嗯……”胖小孩走了带着高兴的泪水走的。
见人走了躲门后偷听的陶歌笑着走出来围着他转一圈打量一番揶揄说:“还是个菩萨。”
“你以为我愿意哦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既然碰到了总得帮一下良心才过得去。”
娘希匹的安好电话第一通电话竟然是为了胖小孩的事。
张宣叹口气抓起电话给李梅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李梅母亲“喂哪位?”
张宣说:“阿姨你好我是张宣我找李梅。”
女儿跟她说过张宣。
李梅母亲自然知道他是谁就说:“李梅不在羊城她去俄罗斯办事去了。你有什么要紧事找她吗我把那边的电话号码告诉你吧。”
自己这电话打不了国际长途但张宣还是把李梅在俄罗斯的联系方式记录了下来。
李梅不在国内帮不到忙张宣本能地拨通了盈泰外贸公司的电话。
但随即一想公司那三人都不是本地人对羊城也说不上多熟悉于是把电话摁掉转而打给了袁澜。
电话一通张宣把这边的事情简单介绍一遍。
就问:“你抽的出时间么?”
袁澜笑笑:“你先跟我讲事再问我有没有时间我哪里还好意思拒绝。”
小心思被戳破了但张宣也没觉得什么许诺说:“这破事你随便弄一下吧也不要太给面过年回来我请你吃饭。”
袁澜爽快道:“这话我可记住了到时候我可要挑贵的点。”
张宣笑呵呵道:“可以。”
袁澜随即说:“第二批马爹利xo快买卖完了年前把账转给你。”
张宣热乎问:“第二批我可以进账多少钱?”
袁澜告诉他:“312万。”
张宣心加速跳了一下感谢说:“辛苦你了。”
袁澜笑道:“我还以为你又要请我吃顿到呢。”
张宣无语但还是说:“我们都在羊城想吃饭来找我就成随时奉陪。”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挂了手头还有点事。”
“行你忙你的。”
…
第二天清晨天才刚刚亮张宣就被哭声打架声惊醒了。
匆匆披个衣服往外一瞧十字路口已经挤满了人。
张宣无声无息走过去瞄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李香和胖小孩逃跑的事被发现了。
李家找不到李香就喊上几个兄弟抄着锄头扁担来胖小孩家要说法了。
可胖小孩的妈妈也不是善茬啊手持一根柴火棍反咬一口说是李香把自家孩子拐跑了。
李家反驳说:“放你娘的狗屁自古以来就是男的拐带女的跑哪有女的骗男的?”
胖小孩妈妈叉腰说:“怎么就没有了张家二女儿不就把男的拐走了。”
张宣听得无语老张家遭了无妄之灾。
两家人骂着骂着打起来了。
李家人多可胖小孩这边的叔叔伯伯也不少。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旁边人拉都拉不住。
再后来跟李香订亲的王家得知消息后也是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这下好了两家打一家更理不清了。
小卖部老板见事不对赶在张宣前头报了警。
早上闹到中午这场闹剧终于平息了4个进了医院人民同志带走了13个。
张宣歉意地对陶歌说:“让你见笑了。”
陶歌摇摇头“这只是小场面更混乱的场景我在京城街头都见过。”
张宣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两人相视一眼默契不再提这茬。
吃过中饭地面消融地差不多了因大雪滞留许久的陶歌三人准备回京。
回去之前张宣叫上双伶同志还带着陶歌去了一趟隔壁镇参观了魏源故居。
说起来魏源故居也就是名气大。其实平常的很篱笆桩老虎灶灰墙黑瓦茅舍三两间。
游览一番走之前陶歌对他和杜双伶说“来张宣、双伶我们三合个影。”
张宣为了紧紧抱住这根大腿也是拉着杜双伶乐呵呵地走了过去。
张宣站中间右边双伶左边陶歌背靠魏源故居来了个三连拍。
拍完照陶歌笑说:“过个几年这些照片就很值钱了。”
张宣开心表示“这话我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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