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屋门外头的封条就被其他溪兰苑的人看见了,纷纷出来凑热闹。

    在白郁宁来之前,溪兰苑里的人虽然不受待见,却很少会受罚。

    一来是她们不能随意走动,没有做错事的条件;二来,就算她们在溪兰苑里闹了什么事,只要不牵扯到外面的人,贺烬也懒得理会,由着她们自己折腾。

    因而阮小梨门上的封条是很少见的。

    姨娘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阮小梨就算捂着头也还是被惊动了,她一宿没睡着,本就有些头疼,身体还懒洋洋没什么力气,被这么一吵,心里就有些烦躁,索性又往被子里滚了滚,装作没听见。

    但她的鹌鹑没能做多久就被迫出来了,因为没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进了院子,在众位姨娘的注视下连门也没敲,就推开门进来了。

    阮小梨难受的呻吟了一声,却只能咬着牙坐起来。

    嬷嬷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戒尺,《女戒》和文房四宝。

    闭门思过自然不是让人在屋子里呆着,门一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要抄书的。

    阮小梨打小没正经读过书,但跟着百花阁里的帐房先生认过几个字,只是一直没时间练,写的也就不好看。

    抄书这种事她心里其实不抗拒,只是挨了手板再来写字,就着实受罪了

    她看了眼戒尺,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这么厚的板子打上三十下,只怕是半个月都消不下去。

    嬷嬷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嗤笑了一声:“你运气好,白姑娘心软替你求了情,侯爷免了你的手板,但这戒尺还是得放在这里,好让你记得教训。”

    她将托盘重重的搁在桌子上,语气凶悍道:“要用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一个月内,若是不能将《女戒》抄完,这手板你还是得挨,听见了吗?”

    阮小梨怔了怔,果然是白郁宁吗?

    可就算她帮了自己,阮小梨心里还是生不出感激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的事,和白郁宁有牵扯,虽然并没有证据。

    但有件事她还是确定的,她应该不是因为小桃对自己不好而迁怒了白郁宁的。

    阮小梨其实刚才就猜到了一些,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她抬手敲了敲彩雀的脑门:“罚你干什么?罚的你走不动路,连饭菜都领不了,我又不能出门咱们两个要在这屋子里饿死吗?”

    彩雀还是很自责:“姨娘,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阮小梨揉揉她的头:“好了好了,事情这不都过去了,我本来名声也不好听,不差这一点,快去洗把脸。”

    彩雀点点头,却又迟疑着不肯走,阮小梨好奇的看过来:“怎么了?还有事儿?”

    “姨娘”彩雀看起来很犹豫,但几个呼吸后,还是小声开了口,“你真的不难受啊?我听说爷问都没问一句就给你定了罪。”

    阮小梨眼神微微一暗,却笑起来:“是有点生气,可谁让那是人家白姑娘的丫头呢快去收拾一下你自己吧。”

    彩雀这才走了,阮小梨听着她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谁让那是白郁宁的丫头呢

    彩雀回来的时候,还领了两人的午饭,但脸色不太好看,只是忍着没有吭声,阮小梨有些无奈:“这是又和谁生气呢?”

    食盒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彩雀随手打开了盖子。

    阮小梨还以为是自己受罚了,大厨房的人欺负他们,克扣了她们的饭菜,可低头一瞧,不但没少什么,反而丰盛许多。

    以往她们两盘菜多是一盘咸菜,另一道会是加些肉沫炒的素菜,但今天的菜,虽然仍旧有份咸菜,可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整只鸡。

    她一愣:“拿错食盒了?”

    彩雀还是气鼓鼓的:“没有,这就是咱们的。”

    既然没被克扣,那彩雀生什么气?

    阮小梨很想问她一句,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因为她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是白姑娘特意嘱咐的?”

    彩雀没想到她一猜就猜到了,泄气似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生气起来:“姨娘你不知道,满府里都说她心善大度这要不是她的丫头,你能被关起来吗?”

    “凭什么恶名让你背了,好名声都给她了?!”

    她越想越气,尤其是厨娘们看着她的眼神,活像是她没有感激白郁宁就很不是东西一样!

    当时她简直想把食盒里的菜全都扣在厨娘们脸上,可最后还是咬着牙忍了。

    再怎么样,她也不能让阮小梨受罚的时候还饿

    肚子,只是她一肚子气,是真的有些吃不下:“姨娘你别管我了,你快吃吧。”

    她吃不下去是因为自己,阮小梨怎么好意思吃独食,再说她其实也不是很想吃。

    但丢是不能丢出去的,也不好剩在盘子里,不然消息传到贺烬耳朵里,大约就不止觉得她心术不正,还要骂她不知好歹。

    毕竟昨天的事,他看起来是真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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