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钰来到了长公主府门前,下了高头大马,他身边跟着的礼官,便开始唱报。
“吉时到,请新娘上轿!”
音落,众人便看到,一道黑影如电而来。
不少人一眼都没有看清那是什么,都吓了一跳,一时间,连周围热闹喧哗声都顿了一顿。
等看清了,才发现,是一个黑衣冷面的男子。
在场的人,几乎都不认识这男人。
但是对方气势慑人,面容冷峻,绝非泛泛。
宋子钰一怔,他感觉有点眼熟,但是也不太确定。
“这位”
应凛甩也不甩他,背着慕清柔,掠到花轿前,动作极快的把慕清柔给“扶”了进去,然后拉下了轿帘。
“原来是送嫁的啊,看来是新娘家里的兄长之类的,不过说真的,这位公子咦,人呢?”
其他人也很懵,刚才还在他们眼前的黑衣男子,突然间一个闪身就掠远,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这是什么鬼?
宋子钰也懵逼了。
听着周遭高高低低的议论声,他心里不安,又有点恼火。
他与慕清柔的婚事,本来就让人诟病了,他这边硬着头皮,准备好一切,能做的都做了,就是为了让这场婚礼看起来正常一些,让人少嚼一些舌根子,可是长公主府呢?这是什么意思?
唯恐别人看不到笑话?!
宋子钰俊美的脸上,没有了神采飞扬,只有阴沉。
他看向花轿。
轿帘静垂,里面的新娘子,肯定是安安生生的坐在里面了。
想到慕清柔,既而想到那天晚上在法文寺发生的事情,他心头一荡,不由得心软下来。
不管怎么样。
他还是先顾忌一下慕清柔吧。
清柔这样嫁给他,也是够委屈了!
不能再让她被人诟病了。
他示意了一下跟过来的礼官。
礼官是个人精,立即高唱一声。
“吉时到,花轿起!”
音落,花轿起了,锁呐声也响了起来,一时间,热闹的乐声压过了围观人的议论声,好赖是把刚才那诡异的一幕给压了下去。
宋子钰又看了一眼花轿的方向,心头定了一下,转身,脸上挂上志得意满的笑容,翻身上马,继续扮演他意气风发的新郎官。
很快,迎亲的队伍,离开了长公主府,往忠勇侯府去。
长公主府和忠勇侯府都是锦州城的勋贵府邸,差不多就在一条街上,只不过,一东一西,有段距离。
宋子钰为了讨好和洗白他和慕清柔,决定绕街而行。
很快,迎亲的队伍到了锦州里最宽最长的朱锦街。
这个时候,跟着队伍看热闹的人数,也达到了空前的多。甚至朱锦街两道的酒楼茶楼里,也满满都是人。
毕竟,今天成婚的两位,都不是一般人。
很快,队伍就走到了朱锦街的中间地段,也是最繁华人最多的地段。
宋子钰看着人山人海,心再度飞扬了起来。
今天他与慕清柔的大婚,虽然有些小波折,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按照他预计的进行的,情况不算太坏,而且他自信,从今天之后,会越来越好。
想着,宋子钰脸上的笑容更加飞扬了。
“等,等一下!”
谁知就在宋子钰志得意满,心情飞扬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喝了一声,接着,又持续的大叫了起来。
“等一下!停下来!你们赶紧给我停下来!快停下来!”
宋子钰先是愣了一下,待看清喊的人模样,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闻月白早就准备着了,他今天也穿着一身红色的锦袍,尚算清俊的脸上,带着愤慨,他挤出人群,冲到了队伍的前面,张开双臂,一副誓死如归的模样。
宋子钰是认识闻月白的。
很早之前,闻月白无意中结识了慕清柔,就对她表现出了十分明显的爱慕。
而且上次在选文馆,闻月白还因为中了药,神智不清,对着慕清柔大放轻薄之词,而后,还非礼了慕清柔。
宋子钰当时先去找了慕云歌的麻烦,事后也是打算找闻月白算账的,但没成想,他在藏书楼出了事,此事也就搁止了。
不想,今天闻月白居然要给他找事?!
这一看就是找事。
今天是他和慕清柔大婚,
这闻月白也穿成一副新郎官的样子是作什么妖?
围观的人中,也不少人认识闻月白,原本以为今天的热闹已经没啥可看的了。
人家大婚的仪式走得很正常。
今天也最多就是瞧个热闹了。
不成想,还有这种惊喜?
确实是惊喜,因为所有人都看出来,闻月白一身装扮,也是新郎官的模样。
所以说,这是有大戏要唱哇?
不少人眼睛都发光了。
期待无比。
“闻月白,你这是何意?”宋子钰压着火气质问,眼神冰冷。
闻月白哼了一声,他有十足的底气,这底气可是慕清柔给他的,他才不会怕宋子钰这个纨绔呢!
清柔都和他行了夫妻之礼了,他不能辜负了清柔,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此,他也要把事情做成!
“宋子钰,之前你强迫清柔,已经是大大的对不住她了,如今,你还要强娶她入门?你以为你是侯府公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宋子钰脸都绿了。
“你胡扯什么?!”
围观的人也有点懵。
什么叫强迫慕清柔,还强娶入门?
强迫的事情是指法文寺的事情吗?这件事情是强迫的?!至于强娶入门,这就真扯淡了。
这可是皇帝赐婚,而且婚期也是皇帝限期的。
这闻月白莫非是脑子被吃了?
“如果你还有点良知,就放过清柔,今天我会娶清柔为妻,如果你大气一点儿,也可以来喝我和清柔一杯喜酒!”闻月白底气十足的大声道。
听着这话,所有人都犹如被雷劈了一遭。
“你是疯魔了吗?”宋子钰一字一句,带着杀意凛然。
闻月白半点不怯。
“宋子钰,我知道你也爱慕着清柔,如果你真心为她好,那就放过她,让她幸福,而不是强娶她入门,让她痛苦悲伤!”
“我强娶她?而且还让她痛苦?闻月白,你哪来的谬论?我倒不知道了,嫁给我,能比嫁给你更幸福!?”宋子钰也是气炸了。
今天的事情不管怎么发展,他的脸是丢定了。
这不是戴绿帽子,但是却比戴绿帽子还要丢脸。
他高高兴兴的迎亲,半道却被人抢亲。
而且抢亲之人还口口声声,言词凿凿的说慕清柔不想嫁他,是被强逼的。
更更可恨的是,这人还说,他要娶慕清柔,还特么的要请他喝喜酒,当他的心是有多大,娶亲当天被人抢走新娘,还要去喝喜酒?!
宋子钰觉得,闻月白不但是把他的脸皮踩地上摩擦,也把他的智商碾在了地上!
欺人太甚!
闻月白看着轿帘闭垂的花轿,似乎是到里面的新娘,满眸深情,声音也透着满满情意。
“清柔嫁我,自然是比嫁你好,她又不喜欢你,她心仪的人是我,我们两情相悦,日后才能琴瑟和鸣,恩爱白头!”
宋子钰真的想杀人了!
“闻月白,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说话,你是想置清柔于何地?是让所有人耻笑于她吗?”
慕清柔可是名门贵女,什么心仪的男人,两情相悦,白头到老,这词哪个能拿到明面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
宋子钰并不相信闻月白所说,慕清柔就算在他面前一直保持着矜持的模样,可是,他也不相信慕清柔会喜欢闻月白。
闻月白根本配不上慕清柔!
慕清柔的眼又没有瞎!
闻月白被这一席话质问得脸色僵硬了一下。
事实上,身为书院的先生,他也清楚,这些话,说出来实在伤慕清柔的闺誉。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啊。
宋子钰毕竟是侯门公子,他就是一个白身,拼实力他是拼不过的,他只能玩一把大的,把慕清柔拉下水来,让所有人都下不台来,这样,他也能如愿了。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让慕清柔如愿。
慕清柔之前和他说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嫁宋子钰,她都是被逼的,她要嫁给他。
如果不能如愿,她宁愿去死。
他怎么舍得她死?
所以,他今天一定要达到目的。
更重要的是,慕清柔当时也和他说了,让他拼尽全力的闹,不要有什么顾虑,只要能达到目的,她不在乎,也让他不要担心!
“自然是比嫁给你好,至少,我能让她开心,因为她心仪的男人是我,看到我,她能开心快乐,但是嫁给你?那就惨了!每天看到一个强迫过自己,和仇人无差别的男人,她余生还会有笑颜吗?宋子钰,你若是还有一丁点良知,就把清柔还给我,
让她幸福!”宋子钰气极反乐了。
他冷冷一笑,道:“闻月白,你若不让开,那本公子今天也不介意大喜的日子添点血色,反正鲜血的颜色,也是喜庆的红色!”
这是要动手了!
不少人看向闻月白,眼神复杂。
同情?是没有的!闻月白的话,在他看来,是为了慕清柔和他自己的幸福,是有意义的,是值得同情的,但是在别人眼里,与智障无异!
而且一句一句的,都是在毁新娘子的清白和闺誉。
今天就算宋子钰放手了,不娶了,这新娘子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好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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