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一肃,眨了下眼睛,那琉璃球内突兀燃起了一簇火苗,她能感应到与那魂灯有些许联系。
“峰主,这样便可吗?”
“这样便可。”
闻梵音在礼峰峰主和堂主的主持下,将入族仪式全部走了一遍后,那块随身玉佩上也加持了谢家先辈的护持。
她走出礼峰时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皓日当空,她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笑意,似是微风拂绿,恍若月光明澈。
“女郎,书峰派弟子前来,告知您今日已误了时辰,让您明日一早前去行开笔礼。”迎秋适时上前禀报道。
闻梵音:“好。书峰峰主费心了。”
迎秋:不知为何,总觉得女郎这话说的有几分咬牙切齿。
可她仔细瞧了瞧女郎,清贵矜持,广袖飘然潇洒飒然,刚才肯定听错了。
丹枫像看傻子一样看了迎秋一眼,觉得这姑娘不开窍,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长了一张聪明人的脸啊。
离开礼峰后,闻梵音带着亲随离开谢家前往离人歌。
“女郎若想要饮一杯离人归,府上便有。少君派人将乙木阁打理好后,便送了十坛来。”丹枫温声说道。
闻梵音眼里含着笑意道:“阿姐有心了。”
迎秋声音清脆道:“女郎,您若在离人歌饮酒,二楼有谢家的包厢,不过谢家一直很少有子弟前往。里面日日都有人打扫,包厢里也不算吵闹。”
还不等闻梵音赞赏,她便邀功道:“我已将开笔礼的流程都背下来了,您坐在包厢里我讲给您听,这叫事半功倍。”
闻梵音嘴角的笑意微僵,她深深看了眼迎秋,口中夸道:“不曾想迎秋先生处事倒是面面俱到。”
丹枫不忍直视,他隐蔽的扯了下迎秋的衣服,跨前半步将人挡住,这才拱手说道:“女郎,离人歌到了。”
闻梵音抬头看去,确实到了离人歌。
她苦恼的揉了揉眉心,谢家距离此处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她这一路真是被迎秋给气到了,都没心思顾上其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要来的地方近在眼前。
“走吧。”她抬步走进酒肆。
腰间的玉佩依旧震了震,想来这里该是有感应法阵,提醒老板有贵客到。
闻梵音刚走进来时,上次接待她的侍从眼尖看到她,第一时间迎了上来:“谢家女郎来了,不知您今日是饮酒还是”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苦,就怕今日这位女郎与上次一样心血来潮想要去唱曲儿。
闻梵音双手拢在长袖中,淡淡一笑:“上次来时,在下无意间嗅到老板身上的酒香,那香气清淡却绵长,让人恍惚间经历一场大梦。因而今日前来想要尝一尝那酒,不知小兄弟可知那是何酒?”
侍从引着她们朝着二楼包厢而去,听完她的形容后,神色恍然道:“女郎说的应是梦浮生。那酒是老板平日饮用的,并不对外售卖。”
闻梵音刚走进包厢的身形一顿,转身看向侍从,意态慵散,目似江南春水,语含笑意道:“去问问老板吧,许是老板见我投缘,愿赠与一杯浮生。”
侍从诺诺应是,伺候她与丹枫迎秋进了包厢坐好后,立刻前往三楼询问老板。
闻梵音在包厢内没坐多久,便见侍从快步走来。
他有礼的站在门口先应门,得到回应后才走了进来,笑道:“谢女郎,老板说梦浮生可以赠与您,但需您用东西来换。”
闻梵音饶有兴趣的坐直身子,询问道:“何物?”
“您上次唱的曲子。”侍从说完,将托盘里的笔墨纸砚放在桌前,等待她的回应。
闻梵音扫了眼桌上的物什,唇边笑意散漫而矜骄:“倒是我得益了。”
她站起身微微附身,左手托起右手的广袖,右手执笔快速在白纸上写着曲子。
她的速度很快,完全不用思考便将曲子写完,顺便将词也单独写在另一张纸上。
搁下笔后,她朝着未干的墨迹吹了吹,这才直起腰道:“拿给你们老板吧。我在此等梦浮生。”
侍从欢喜道:“好,女郎稍待,在下很快便来。”
他离开后,丹枫夸赞道:“离人歌酒肆的老板果是能人,凡她所酿造的酒都传唱甚远。单是酒名都雅致极了。”
闻梵音想起她听到的两种酒,离人归c梦浮生,不由得颔首赞同,确实是风雅极了。
侍从很快便端着托盘托着梦浮生而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位侍从,托着两碟下酒菜。
他们轻手轻脚的将东西放下,见
客人并无吩咐便无声退了下去。
闻梵音很馋这酒,从问道老板身上的酒香后她便一直惦记着。
丹枫上前两步提起酒壶给白玉酒杯倒了半杯酒,清清淡淡的酒香飘了出来。
闻梵音端起酒杯轻嗅了下,笑道:“确实是我念念不忘的梦浮生。”
她抿了一小口,闭上眼细细回味了下,睁开眼赞叹道:“老板在酒上可谓是登峰造极了。”
这酒品之让人好似经历了一场大梦,梦中过着另一段人生,梦醒之后独留一段怅然。
这时,外面响起了缥缈仙音。
“吾求得~”
“飘然若流星兮忽不见,举霞踏日月兮抚清风。”
“却原来~”
“最是人间清净兮红尘客,男的自在逍遥兮无情仙。”
“你呀~”
“却要登临化飞仙。”
“叹世间~”
“只求长生羡神仙。”
“哪懂得~”
“春山为纸桃为笔,青浓粉淡飘玉砌。”
“忆起那~”
“桃花树下一剑舞,花间一曲付笑谈。”
“问一声,冤家~”
“归否?”
缥缈歌声停下,曾经的美好与无望的等待互相交织,让人心绪难平。
迎秋摸摸脸颊上冰凉的眼泪,下意识看向闻梵音:“女郎,这是?”
闻梵音放下酒杯,这才发现她已举得手臂发麻。
她神色平静无波,淡淡道:“是我刚才谱的曲子。”
迎秋这会儿敏锐的察觉到女郎情绪似乎不是很好,她小心翼翼道:“原来女郎还会谱曲,当真厉害。”
闻梵音闻言一怔,当时写曲的时候并未意识到,这会儿迎秋的话倒是提醒她了。
她没有过去的记忆,谱曲却毫无障碍,手到擒来。
莫不是她以前是位乐坛大家?
见女郎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迎秋这才松了口气。
一转头便对上丹枫复杂的眼神,迎秋:怎么了这是?
丹枫:你到底是真傻?
还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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