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字九品,傩神戏面之五谷。
林寿从咸老大身上收了奖励,一张民俗色彩浓郁的面具,请神上身用的,不同用途的傩戏面具有不同彩纹,请的神不一样,有驱鬼的,有治病的,有祈风调雨顺,有祈五谷丰登,看起来这傩神戏面和二十四孝图一样,也是个系列道具,林寿今日得的这张面具,是请五谷神,求丰收的。
林寿掏弄一下,收进三仙归洞。
亲王府里已经没了活人,从咸老大最后的走马灯看,九千岁已经进宫了,准备杀嘉皇取而代之。
嘉皇老倒霉蛋了,上位才短短一年,这都第几回刺王杀驾了。
林寿摇摇头,出了亲王府往皇宫去。
紫禁城里,太和殿外。
九千岁站定,身后是无尽的盐白,一队队皇城禁军,宫里的小宫女小太监们,全都变成了小盐人儿。
大胖子九千岁看着终于到太和殿了,一抹额头这汗,就地坐下歇会,好家伙,从亲王府走过来给他累的。
已经领了盒饭的咸老大没骗他,请神上身后,没东西能近他身周三米,全得盐化,但是他也坐不了轿子了。
最后只能自己走着来,造个反容易么,差点没累死在半道儿上。
太和殿上,嘉皇瑟瑟发抖的看他,左右无人呐,全让九千岁变成小盐人儿了,这是什么歪门邪道的妖法
“大皇侄,你可让叔叔我好一阵忙活”
“娘咧你别拉家常儿咱没亲戚关系,你不是亲生滴”
九千岁听了,脸上狞笑:
“你啊你,糊涂啊,你说你当你的皇帝,我当我的王爷,不是挺好,你只要老老实实听我的,咱们相安无事,大景盛世,何必非要走到你我叔侄兵戈相向的这步田地。”
“你放恁娘的屁你是大景的蟊贼有你大景就好不了,朕才不能饶你咧”
嘉皇现在孤家寡人,面前又是不知道搞了什么妖法的九千岁,吓得颤颤巍巍的,但该说的话还是说出口了。
九千岁听了哈哈大笑,双下巴乱颤。
“大侄,你是真没点数,我是蟊贼,你就不是废物了么大景有你当皇帝也好不到哪去,你没当皇帝的本事啊。”
“你,你,你放屁咧朕要当明君”
嘉皇被数落,不承认的驳斥道。
“你会当个屁的皇上,养心殿塌半年了都没钱修,快下来吧,叔替你坐坐那龙椅,替你盘盘这江山。”
九千岁言罢,拖着他那大胖身子,往大殿上走,所过之处,雕梁画柱,青砖金瓦全都盐化了,嘉皇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炸毛了,喊道:
“你别过来朕说了你别过来败家玩意儿刚修好的太和殿朕这就出去你别糟践东西咧”
好家伙,不愧是嘉皇,不忘初心。
九千岁脚底下压根不停,还嘲笑道:
“瞧你那出息,哪有点皇帝样子,看这太和殿重建的寒酸模样,叔叔我今天还就拆了它,等叔叔登基,让你看看大景以来最有排面的太和殿得建成什么样子。”
“哎哟说不听了你再进来一步朕喊人了啊,朕告诉你,朕可认识神仙”
“喊啊,叔我还认识神仙头子呢,喊来比比谁的厉害。”
这就不像俩要当皇上的人说话,像俩小孩在比谁的奥特曼厉害一样。
最后的最后,嘉皇实在是被逼急了,咱也不知道是九千岁要杀他逼急的,还是见不得九千岁拆房子糟蹋东西,反正是急了。
既然左右无人,那就“御驾亲征”
嘉皇抄起手边青花瓷,想了想这太贵,又放下了,抄起了龙案上便宜的烛台。
“亲娘滴朕跟你拼咧”
嘉皇一手掀起自己的补丁龙袍,一手举着烛台,哒哒哒冲过来,要跟九千岁来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紫禁城上瘦龙扑恶虎,无用却勇可嘉。
啪嗒,嘉皇给绊了一跤,龙颜结结实实拍在大殿里这青石板面儿上了,一抬头,两道鼻血哗啦啦。
九千岁看的哈哈直笑:
“皇侄,你可真是个废物啊,来吧,叔送你上路,以后这江山就给叔来坐。”
九千岁说着,就伸手要结果了嘉皇。
但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裹着香火的黝黑铁铲,嗖的如同一道流光飞过,从九千岁面前掠过,当啷,钉在龙椅上才停,给龙椅钉出了一道缝儿来。
这龙椅,已经是第二回受伤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九千岁还没反应过来,刚才什么玩意儿
飞过去了
再一低头,自己伸出来要结果嘉皇的胳膊,没了,只看到一个平滑的断面,血,这时才往外涌。
哎疼死我了
九千岁倒地叫唤着,疼的直打滚。
一位平平无奇的普通京城市民,进了太和殿,跟逛菜市场一样左右看了看,找到了自己的埋人铲,上去给拔下来扛着。
“林,林兄娘咧朕想死你咧”
嘉皇跟看见亲人一样,好家伙上来就抱住林寿不撒手了,在抱大腿这件事上,没人比他更有经验了。
嘉皇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
不幸的是,总倒霉催的被刺王杀驾,且朝纲腐败国之将亡,身边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而幸运的是,每次林寿都牵扯其中,顺手就把他给救了,天命圈躺赢。
有时候人的这命,没法说。
“你是何人坏本王爷的事”
九千岁气的嚷嚷,断手之痛还能咬牙恶狠狠的瞪林寿,这一看长相,哎这不是那个咸老大说的,剿灭盐帮的人吗。
“是你扬州盐务是你害的”
林寿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
“没错,是我干的,道德君也是我搞死的,九门提督也是我搞死的,你的党羽都是我剪的,气不气”
嘶林寿在诛心这个方面,从来就没让人失望过,九千岁肺差点气炸了,只感觉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他好像终于找到那勒紧他脖子绳索的源头了。
他的虎伥一个个倒下,他被逼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好啊大侄,叔低看你了,还以为你被我掌控在手心里,没想到你那是卧薪尝胆,原来你偷偷养了大内密探,暗中剪除我的党羽,一步步把我逼上绝路,原来是早有预谋要对付王爷我,你城府可真深”
嘶,嘉皇费解的挠头,小心翼翼道:
“可他就是个菜市口的二皮匠啊。”
噗九千岁一口老血,脑补了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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