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芍悔不当初的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扬起嘴角来,就打算避重就轻。
可谁知,男人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淡淡的俯视着她,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浓眉微挑:“没话说了?”
“我发誓,我对殿下您从来都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梅开芍竖起手来,一本正经的看了眼他的身后。
这才发现,原来过来的人,不单单只有慕容寒冰,还有老太君和一位白发鹅起的老人,看他的气度,沾染着常年的书卷气息,又带着权势,像是一个什么大官。
所以说就连这两个长辈也听到她刚刚那番话了
梅开芍默默的捂了一下脸。
慕容寒冰就着那姿势,微微的倾了下身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语调,缓缓在她耳边拉长:“你现在解释也没有用,色女。”
梅开芍顿时有一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冤枉感。
奈尔慕容寒冰好像真的是没有打算听她的解释,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站直了身子,气质卓然,又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淡漠。
那白发鹤起的老人还以为他这是生气了,大笑道:“三王妃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见,倒让老夫吃惊的很。”
“就会胡闹。”慕容寒冰就着那个姿势,一把将梅开芍带到了身边。
老人听他那话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在纵容自己的所有物,
不由的摇了摇头。
殿下又在说违心话了,如若真是觉得王妃胡闹,赶她出去便好,根本不需要把她留下来。
这分明是在乎了!
老人拢了拢自己发白的胡须,看着梅开芍的眸里多一抹深意。
他向来不喜欢插手朝廷里的那些事,不过也听闻了不少有关京城方面的消息。
梅家这个丫头变化不小。
“这是聂老,龙腾书院的老先生,也是历年来专门负责科举的大人,有他在,任何想作弊的考生都要好好想想,作弊之后会不会被抓到。”老太君为两人做着介绍,手上依旧拄着那支龙头拐杖,嘴角隐隐的带着笑意,有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之前梅开芍就听老天君说过围攻洛阳不成,皇后一定会想别的办法来安插自己的人,既然买官卖官行不通了,到最后一定会想尽办法作弊。
其实让梅开芍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事,她有着比老太君更大的担心。
接连不断的噩梦再加上灵猫口中所说的封印,她觉得他们要面对的并不旦旦只是争权夺势那么简单。而是那个邪影,它下一步会做什么?漏洞已经形成了,单单只是一件血衣就要了这么多人的命。将来回京的路上又会遇到什么,梅开芍根本猜测不出来。
不过那猫也说过,现在那个邪影还没有完完全全从封印里挣脱出来。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
找到真正的文曲星。而真正的文曲星必须是身世贫寒,又高中前三甲之人,所以科举比试的真实性就显得尤为重要。如果真的有人通过作弊的方式,进入了前三甲,那也就代表着真正的文曲星会被挤走。
皇上秘密交给慕容寒冰的任务,肯定也就没有办法完成了。
这样以来,想要把邪影揪出来就会变得难上加难。到时候封印一破,妖魔邪物们集体而出,人间会变成什么模样,梅开芍一想就觉得牙疼,到时候她逍遥江湖的愿望也没有办法实现了,说不定还会变成什么妖怪的盘中餐。
不行!
绝对不能让那个邪影从封印里逃出来。
皇后想要作弊往考场里塞人,也得掂量掂量着能不能逃过她这个皇家警司的眼。
更何况,还来了这么多帮手梅开芍抬起眸来,朝着聂老笑了笑,十分的有礼貌,语气也是不卑不亢:“小时候总听爷爷提起聂老,说你们一个抓文一个抓武,常常被人拿来比较,聂老书读得多,是爷爷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的,只是龙腾书院不收女子,不然的话,爷爷没准就会把我扔到书院去,跟着聂老多学学。”
聂老一听梅开芍的话,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暖意,谁没有个少年轻狂的时候。
那会儿,确实有不少人拿着他和梅家当主相比。
两个人也见过面,甚至还下过一盘棋。
彼此之间说不上交情有多深厚,但总归是英雄惜英雄。
只是那人去的早,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一个像梅家当家那般有气魄的习武之人。
说来竟也有些老来孤独。
“你爷爷”聂老起了话,又长叹了一口气:“
你爷爷若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泉下也有知了。”
梅开芍知道有些话不用说的太透,比起那些你夸我,我夸你的话,聂老这句显得越发来之不易的真心。
“还不够。”梅开芍轻轻的笑了起来:“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爷爷曾经的一切全部都夺回来。”
这是梅开芍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还是在朝廷命官面前,坦坦荡荡的说出自己的心思。
那样的刺眼锋利,就像是上好的剑,已然出鞘,不见血,哪有回收之说。
聂老看着她,呆愣了半响,忽的一连说了三声:“好,好,好,不愧是那梅老顽固的孙女,有胆魄!”
岂止是有胆魄,人人都知道,梅家世世代代,将相全才。
当年的梅莲,便能一人做将,直击塞外荒漠。梅老爷子坐镇京城,在那般错综复杂的局面下都能荣辱不惊的把内乱镇压下来。
如果不是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再加上有高位的人想要将梅家一打尽。那个梅老顽固,或许也不会旧病复发,早早去世。等到梅老爷子去了,梅家就像是被人凿开了一个口子,这个口子
不断的扩大,再扩大。
到了最后,梅莲的名声越来越不好,说她是个妒妇,容不下妾。
本来这事也不算什么,奈何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有愧,梅莲就那么去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娃,这女娃多亏了是个废物,否则的话,聂老几乎都要怀疑,她能不能活到现在
然而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这个女娃有多么不容易,旁人或许都无从得知。
聂老想起来心中就是一阵唏嘘,最早之前,他还听说这女娃被大皇子退了婚,当时他写了一份书信给皇上,意思就是这婚不能退。皇上毕竟是皇上,做事总要权衡,所以他并没有插手这件事。
直到后来
京城那边传来消息,居然说这个女娃成为了三王妃。
消息是不会出错的,因为送信的人是皇上身边的亲信。
皇上也拿定了主意要保住梅家这最后一条命脉,甚至还在信上说,嫁给老三比嫁给老大好,让他放宽心,盯住不就之后的科举。
只是没有想到,他和这个女娃会以这种方式相见!
聂老笑了起来,又朝着慕容寒冰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不搀和皇子之间的争夺,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殿下比起那一位来,更令人有所期待
“聂爷爷!”慕容飞雪十分不满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梅开芍的身上,天真无邪的扯了扯聂老的
衣角:“来了洛阳,也不告诉我。”
聂老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看的出来,这也是一位慕容家的世交。
“你父亲可和我打过招呼了,要是你不听话,立刻就抓你回去。”
聂老说话说的轻,又带着对小辈的宠溺。
慕容飞雪自然不会把他说的警告放在心上,不过为了讨个乖巧,还是撒了会娇:“我去哪里,父亲都管着,来找师兄都不可以。”
“你师兄是来做正事的,带着你不方便。”聂老拿她没了办法:“好了好了,不要在摇了,皇上那边也来了圣旨,说是这次的监考官,也有你的份,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当上监考官的。”
慕容飞雪自然不会说,这是她来之前和皇后的协议,她不笨,知道皇后这是想用她,不过为了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师兄旁边,让皇后用一次又怎么样。
再说了,皇后离她这么远,有些威胁到师兄的事,她完全可以不听她的。
至于皇后想安插人作弊,要她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皇后和师兄毕竟是母子,师兄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想恢复他们之间的关系。
日后等师兄坐上那个位置,还不都是一家亲。谁当前三甲,有什么重要的。她这次给皇后行了方便,等到以后,相处起来也容易。慕容飞雪是认定了她能够进宫,也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只要是对自己有好处的
,她全部都会去做。
总归来说,还是被养的太骄纵了
老太君有些看不下去,在说正事的时候,这小丫头还是一副撒娇的模样。
看来纵然像是慕容长老那样的人,对待这个老来得女的丫头,依旧是太溺爱了,教导的有些偏。
她多少有些庆幸,当初殿下拒了慕容夫人,否则的话,现在的王妃说不定就是这个丫头了。
想把三王妃当好,哪里有那么容易。并不是要拥有强大的家事和武学就能在皇宫里平平安安的过下去。能熬得住皇宫里的算计,这个女子必须够聪明,其次是够冷静,最最重要的是荣辱不惊,不为外物所动
想到这儿,老太君不由的又朝着梅开芍看了一眼,只见那丫头像是在走神,却又给人一种慵懒清明的感觉,
敏锐的如同林中的幼狐,察觉到她的视线之后,朝着她邪邪的眨了下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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