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十听完慕容飞雪的话,下意识的朝着慕容寒冰的方向看了过去,犹犹豫豫的叫了一声:“殿下?”
慕容寒冰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如既往的冷冽沉稳。
慕容飞雪想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继续添油加醋:“师兄,不要在想了,开芍姐姐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见了这样的场面都会想要逃走,怪不得她方才说要把王妃之位让出来,恐怕也是早早在心里做好了打算。”
慕容飞雪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慕容寒冰的脸色。
慕容寒冰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慢条斯理的转着手指上的黑玉扳指,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连暗十也摸不透的主子的意思,他总觉得这慕容的话虽然在理,可听在耳朵里却实在有些别扭,王妃走了是不假,可这事情的缘由还没查清楚,过早的下定论,恐怕不太好吧。
不过,王妃也是,为什么要逃呢?
过了半响,慕容寒冰终于开口了,只是说的话却和梅开芍没有一点关系:“去看下客栈的外围。”
这句吩咐是对着暗十说的,对于主子的命令,暗影们要做的就是决定性的服从,暗十单膝落在地上,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就退了下去。
慕容飞雪还是觉得这样不妥,娇小的脸上露出了急切:“师兄,现在就算是盯住外围也没有用了,这里到处都是知府的官兵,我知道你顾虑城中的百姓,可到了这一步,我们只有先出去,大不了到时候再补偿他们。你是大湟王朝的皇子,如果出了一点意外,那些这么多年帮助你的人,又该会落得怎样的下场,这么多年来,你埋下了多少暗桩,等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坐上那个位置,我懂的事情少,但是爹爹经常说与我听,他说你不单单只是个皇子,大湟王朝日后的兴衰,都会压在你一个身上,你甘心就这么折在江南吗?”
慕容飞雪的声音软绵绵的,是因为她知道这时候的师兄应该需要的就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她不能把语气说的太硬,但是也必须让他跟着自己走。
像梅开芍说的那样,留在洛阳城里,名声是保住了,可是命却丢了呀。
再说了,他们肯定能逃出去,事情哪有梅开芍想的那么复杂。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员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这江南地带的官员们多的是,军兵营不出兵又如何,等到了下个城池,自会有人保护师兄。
他们即便是再大胆包天,也不敢明晃晃的伤了当今三皇子。
不得不说,慕容飞雪虽聪明却想的有些天真,连军兵营都不肯出兵了,又有哪个做官的敢插手这件事。
“师兄!”见慕容寒冰连看不看她一眼,慕容飞雪的眼眶又红了:“你就不能听我一次么,现在连那个梅开芍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坚持什么。”
慕容寒冰的手指顿了一下,微微的侧着脸,声音不冷不淡:“谁说她走了?”
慕容飞雪一愣:“师兄,你刚刚没有听到吗,是暗十来禀告的啊!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并不好受,你过,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抛弃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后悔,如果那个时候我能陪着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这么冷淡了?”
“你想多了。”慕容寒冰喝了一口茶,大概是气质的问题,他喝茶的动作太过优雅了,总会让人觉得他喝的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什么名贵的佳酿,尤其是他还站在了窗边,漆黑的双眸看着外面的一切,像是伺机而动的上位者,正要拉开一场漂亮的厮杀。
慕容飞雪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没有想多,你就是因为那件事,可是师兄你有没有想过,任凭是谁,看到一个双眸发金光的小孩,都会害怕的,那时候的你太暴戾了,暴戾的比那一群狼都要可怕,我没有要丢下你,我我只是要去叫人来。”
“是么。”慕容寒冰笑了,像是满不在意的抬了下眸:“我还以为当时你把我当成了是怪物,想的是还不如把他留在那里让他自生自灭,就像母后说的那样,谁招惹了我,谁都会没有好下场。”
慕容飞雪浑身震了下,她的眼神有些闪躲,她不知道师兄是怎么知道当时她的想法的。
可就算她当时那么想,又有什么错。
她只是个孩子啊,比师兄还小的孩子。
满身是血的师兄太可怕了,再加上他居然还笑了起来,好像很享受当时的杀虐一样。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只有怪物只有怪物才会那样。
不过再后来,师兄变得越来越尊贵,她才知道是自己好像弄错了什么。
可她不是已经主动道歉,也主动要去和好
了吗?,
为什么师兄一次机会都不给自己!
慕容飞雪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唇:“那梅开芍呢,当时的梅开芍不是也只和慕容烨玩么?她只不过是奉了她母亲的命进宫的时候,给你带这带那,你现在就对她不一样了吗?当时她更害怕你,看见你就躲,这些你都忘了吗?还是想爹爹说的那样,你就是那种什么都不懂,柔柔弱弱的女孩,我这些不是一直都在朝着你喜欢的方向靠拢吗?那个梅开芍现在又有哪一点是你喜欢的?她非但不温柔,还总是做一些你不喜欢的事,她在宫里算计了那么多人,连皇后娘娘她都敢算计,还有她的姐姐和继母,都被她害了够!心思这么沉的女子根本不是你想要的,你在乎的不过是她的身份,因为她是那个小时候给你送过东西的女孩,你想在她身上找曾经的影子,师兄,你找不到的,她变了,变得”
慕容飞雪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慕容寒冰看的眼神让她不舒服到了极点。
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淡,即便是没有任何的情绪,都让人觉得那里面夹杂着似有似无的嘲弄。
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变成这样了。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
只是那时候他会看在她救过他的份上对她万般的包容。
呵,包容?
人人都觉得他对她包容。
慕容飞雪也这么觉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选妃那一天开始,她就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她理解错了。
师兄对她,似乎只有包容
就像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慕容飞雪拧着手中的帕子,眼泪越来越多。
“暗一。”慕容寒冰把隐在暗处的人叫了出来:“把慕容小姐带下去。”。
慕容飞雪脸上一下子就笑了,她就知道师兄还是关心她的。
可谁知,慕容寒冰一下句却让她彻底僵了笑。
他说:“太吵了。”
那么漫不经心的三个字。
就是他对她的评价吗?
她只是不甘心,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这么冷血!
慕容飞雪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就哭着跑下了楼,后面紧跟着的就是她的贴身丫鬟。
有了上次的教训,丫鬟已经不敢再说什么了。
暗一皱了皱眉,只觉得这慕容小姐实在是有些麻烦,这种情况下,还能使出小性子来。
不由的,他想起了梅开芍。
王妃在这里的话,根本不会像慕容小姐这样。
她应该会站在主子的旁边,含笑的看着那些大军缓缓压近,慵慵懒懒的说“什么时候开打”之类的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认为。
大概只是觉得比起慕容小姐来,梅开芍更适合做他们的女主子。
纵然兵临城下,也不折丝毫的气度。
只是想归想,暗一还是在慕容飞雪冲下楼的第一时间追了出去。
因为大兵已近,如果再任由慕容飞雪这么跑下去,到时候知府把人抓了,再来要挟殿下的话,会对他们的处境更加的不利。
很显然一向被爱坏了的慕容飞雪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只顾着发自己的小脾气,不高兴了就委委屈屈的哭。
楼下的考生们见了,还以为怎么了,心疼的不得了。
慕容飞雪这样的女子,又柔弱又娇小,平时梅开芍冲着她说话声音大了,她都要缩缩自己的肩膀,故作害怕的紧。
现在考生们就以为她受了欺负,一个接着一个想要替她出头。
“是不是白兄?慕容小姐,如果真的是他对不起你,我们这些人都会替你去讨回个公道来。”
“对啊对啊,白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慕容小姐这样的女子,任凭是谁都想要捧在手心里疼着,他,哎!”
暗一面无表情的听着书生们的议论声,只是手一扬,攥住了慕容飞雪的手臂:“慕容小姐,请跟属下去你该去的地方,你这样闹下去,只会给主子添麻烦。”
“不过是个暗影,也敢拿师兄来压我。”慕容飞雪扭着自己的手:“放开!”
大厅的吵闹似是引起了慕容寒冰的注意,只听吱呀一声,他双手推开二楼的房门,缓步踱了下来,依旧是如仙嫡般的清冷,学生的青纱白袍被他穿出了特有的味道,再加上他身后跟着的那匹白虎。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双眸愣愣的看着他。
长袖浮动间,那些考生们似乎能闻的到从慕容寒冰身上所散发的檀香,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一步,自动让开了路。
于此同时,客栈的门被重力推开了,发出了一声惊人的大响!
知府站在那门口,十来个步兵涌了进来,站在了门口处的位置。
暗一这才反应过来,主子下楼并不是因为大厅里的争吵,而是全文志带来的兵已经到了,否则的话,知府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闯进来!
怎么办?
这一次暗一是真的着急了,援兵还没有到,他们唯一的路也被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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