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见他那模样,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立刻跳了出来:“马丁一媚,这里没你的事!休得口出狂言,玷污仵作的名声。你们也是读过书的人,在办案中,即便是仵作也会有顾全不周的时候,这件案子本就棘手,既然已经确定了凶手就在你们当中,先生自然会根据查到的线索,做出相应的判断,现在被你指出来,也只不过是没有想那么多,事情走到这里,虽然还不确定到底谁才是杀人凶手,但是,你们每一个人都脱不嫌隙!好好在这里呆着,没有本官的命令,谁都不许出去!”
知府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狠狠的看了那仵作一眼。
然后走到了全志城的面前,压低了嗓音道:“全少,不行,咱们今天先到这里,你看那个白冰武气如此高强,单单只是这些衙役根本就压不住他,若是全少有办法,可以从您父亲手中调些人来对付他。他身边的那个马丁一媚也是个刺头,仵作的话全部都被他堵了回来,我们根本不好抓人。”
全志城的双眸明明暗暗,最后点了点头,看向慕容寒冰的眸光里带出了一片深深的恶意。
他就不信,治不了这个眼界高于顶的穷酸书生!
知府提的建议不错。
他现在就派人到军营中去。
在江南,有了父亲的御令,不仅仅是知府,就连军营里的将领们也要受他差遣!
所有的考生都因为知府和仵作的立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向梅开芍的目光里多多少少带了些崇拜的意味儿。
“白兄真是厉害。”考生们拿着手中的书卷,有意要和梅开芍套近乎:“连案子都会查。”
梅开芍只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
其中有一个考生靠了过来,十分憨厚的抓了抓后脑勺:“白兄,你说,是不是先生说的都错了,这杀人凶手并不在咱们客栈里。”
这是大家都关心的事,毕竟没有人想要住在一个时时别监视的地方,不少考生朝着这边伸直了脖子,正等着答案。
梅开芍看了他们一眼,语气不温不火:“不,先生说的没错,凶手就在我们中间,所以各位同窗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最好是找人同行。”
“为什么?”有人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梅开芍顿了顿才道:“这样会比较安全”
考生的死太蹊跷了,还有那件突然消失不见的红色长袍。
事情看上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的简单。
梅开芍没有忘记,他们之所以提前达到洛阳城,一方面是因为监督科举官员,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要想办法重新封印出现在玄幻森林里的那个邪影。
他们才刚刚行动,所住的客栈就死了人。
很明显这其中有什么牵连。
不过,到现在为止,梅开芍还没有想明白。
一个普普通通的商家出身的考生,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他?
梅开芍沉了沉眸,很用心的看了一眼四周的房间,从刚刚开始她就注意到了,有几个考生并没有因为楼下的动静而离开房间。
他们很有可能是睡着了,也有可能是在看书,还有就是已经习惯知府时不时的带人来闹腾一下。
毕竟这次不像上次,并没有人死,只不过是在嚷嚷着抓人。
但是!
梅开芍想的并不是这些,她想到的是知府带人闯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下意识的被那些官兵的行动所带走了。
这个时候,就算是想要藏一件长袍也没有人会注意。
只要那个拿了袍子的人,一直呆在房间里,就有的时间把东西藏好。
所以说
梅开芍双眸一顿,把视线落在刚刚才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三个考生,偷走袍子的人就是他们中的其中一个!
“爵总,你们都是住在同一个楼层的,那三个人你知道多少?”梅开芍偏着侧脸低声问着爵决,本来这件事她并没有想过要管,但是她发现,如果再不管事情将会变得无法控制,因为她总有一种预感,同样的案件还会继续发生
爵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声音也跟着压低了许多,简单的说了一下,那几个人的来历,一个是洛阳城本地人,另外两个是从外地来的,家庭情况都差不多,手上没有什么银子,读书却十分的刻苦,和大多数考生一样,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这次的科举上。
考的好了就能光宗耀祖,飞黄腾达。考的不好了,又要熬上三年才有机会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熬上三年,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家境贫寒的,更是如此。
所以,
平日里,同个楼层挨着近的同窗们都会在一起读书聊天。
爵决也不例外,对这个人基本了解,说完之后,他看了看梅开芍的侧脸,眉宇微挑:“你怀疑他们?”
“死者在死之前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甚至嘴角还带着笑意,不管是谁,即便没有武气,在感觉到危险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提防。语言能够骗人,但是人在死之后的面部表情是骗不了人的。我猜杀死凶手的人,一定是凶手十分信任的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死的这么没有防备。”梅开芍说到这里,抬起眸来:“幸亏那个仵作比较笨,再聪明一点的话,他怀疑到你头上,我真没办法替你辩解了,因为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你还真符合凶手的特点,死者的同住舍友,当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死者杀死。”
爵决耸肩:“我刚刚也在担心仵作会把我推出来,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况,那位姓全好像很喜欢你家舍友快点去死,所以我暂时还是安全的。”
“再往下查下去就不好说了。”梅开芍柳眉拧了一下,才道:“你那天睡着之后,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爵决想了想,神色有点模糊:“我那天睡的比较沉,非要说动静的话,除了一直下雨之外,就是中途的时候,那家伙出去方便了一趟,不过他很快就回来了。”
“你不是睡的很沉吗?怎么还能知道他回来。”梅开芍的柳眉皱的越来越紧。
爵决笑了下:“其实我并没有听到他出去,只是他回来的时候,动作有点大,像是读书读的冷了,他还特意披了件袍子。”
“披了一件袍子?”梅开芍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对了,读书读的冷,直接趴进被窝里看不就行了吗,又不像是习字,非要趴在书桌上才行。
那姓爵的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在那里看书也够渗人的。
梅开芍把这个想法说给爵决听了,爵决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语气不平不淡:“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你以为有几个人像你和我一样该睡睡该吃吃的,这些考生恨不得把时间掰开了揉碎了用,就想着能高中,他晚上读个书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那天的动静确实大了一点,他还穿着袍子对着镜子照了照。”
“然后呢?”梅开芍急于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总觉得爵决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可结果爵大b一ss耸了耸肩:“大晚上的我哪里能看那么清楚,我困的很,再加上四周很暗,只模模糊糊的看了几眼,能记得大概动作就不错了,后来我就睡着了,睁开眼之后,他已经死了”
梅开芍听的认真,身子略微朝着爵决这边偏了一点,在旁人眼里,这交头接耳的样子,说不出的亲密。
慕容寒冰看着这一幕,墨色的双眸比下来时的颜色还要深,像是化不开的夜色,带着纯粹的冰冷。
梅开芍也注意到了慕容寒冰的视线,不过她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就没有再看第二眼。
就像她对慕容飞雪说的那样,她不屑当谁的挡箭牌。
她能够为慕容寒冰做事。
毕竟他们有过约定,不过做事的方式可以换一下了。
最起码也要保持距离省的到时候,再有人找上门来给她添堵。
梅开芍胸口发闷的垂了垂眸,想着今天就随便找个地方睡一下,不回房了
一片折腾过后,考生们就又开始该做什么做什么,有的是在大厅读书,有的是在房间里习字。
总之雨不停,就没人想要出去。
慕容寒冰吩咐了暗影几件事,也回到了房间,不过他并没有看到梅开芍。
拿在手里的古卷,像是有些发紧。
他顿了顿,坐在了边的贵妃椅上,象牙般的手指上端着茶杯,计算着梅开芍回房的时间。
今天好像晚了一点?
慕容寒冰就坐在那里,一等就是几个时辰,从晌午等到了傍晚,那些读书的考生们都准备着要吃晚饭了,梅开芍仍然没有回来。
慕容寒冰的神情,从面无表情到后来越来越冷淡。
终于,在小二再次上来送饭的时候,变得无比的扭曲。
如果只是在查案件,梅开芍不可能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像现在这样送个饭,那么是她自己不想回来。
慕容寒冰眼底一寒。明明以前那么喜欢吃饭睡觉的一个人。
现在连房间都不想回了。
为什么?
就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爵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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