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夫人一笑,恶毒的眸子一转,那笑意里像是沾了毒霜一般:“这还不简单,只要我们把现场布置成自杀,在花钱买通几个太监和狱卒,就一切都能掩盖过去。”
“自杀?”梅乾丰褶了褶浓眉:“梅莲这样争强好胜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说出去肯定会没有人相信。”
苏夫人却是胜利在握摇了摇头:“老爷有所不知,就是因为她太争强好胜了,才好下手。她那个坏脾气可是在整个北京城的圈子里都出名的,有哪家的小姐看她顺眼的。她可是把所有的风华都占去了,就连皇上第一次见梅莲的时候,还赞过她。她不合群,整天只知道摆弄她那些兵法刀枪,各家小姐们早就厌烦她了,在加上咱们大婚之日,她闹的那般凶,我早就同我那些姐妹说过她性子古怪,根本容不下我,猜疑多又善妒,心眼小的如同针尖般大小。这样的女子自杀哪里奇怪,是她自己看不开,自寻死路!老爷,你说是吗?”
梅乾丰听后,连连点头:“没错,是她自己自寻死路!”
“那咱们就布置布置,一会儿由你哭着去面圣?”苏夫人声音软软,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甜腻。
梅乾丰很是受用,抱着她一阵亲热:“你这妖精,可真是老爷的好福星”
梅乾丰却还在发愁一件事:“可梅莲没有了,那个东西肯定也找不出来了。”
“老爷,您别着急,梅莲不是留了个小野种在,只要她在,您就不用发愁那些人会不听您的话。”苏夫人轻声安慰着梅乾丰,小手在他的胸前拍着,可谓是无所不用的体贴。
梅乾丰拽着她的小手,又是一阵亲亲热热。
两个人亲热够了,一个四处去哭诉,一个叫了几个贴身的丫鬟来布置现场。
那丫鬟里面就有秋霜,那时候的秋霜还小也不过是十三岁左右的模样,拿木凳子的手哆哆嗦嗦的,十分害怕的样子。
梅开芍躲在那下面,等到书房里安静了,她才从书堆下面爬了出来,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地上早已没有了娘亲的影子
再后来,场景一变。
她躺在了一张破旧的床上,模模糊糊的发着高烧,没有一点的神智。
那时候的她毕竟太年幼,第二天她就一烧不起了。
隐隐约约能听到耳边在有人说话,沉沉的声音,让人听了十分的不舒服,像是猫头鹰在叫:“你把这个放在熬好的药汤里,不出十日,她的经脉必断。”
“好,果然是大师。”苏夫人称赞着,不知道从什么人的手里得到什么东西。
梅开芍只觉得眼前的人影晃过来晃过去,看不太真切。
薄唇见传来了一阵阵苦意,她不愿意喝,来回扭动着自己的小脑袋。
却被人一把凶残的按住,硬生生的撬开了她的嘴,一碗热滚滚的药汤,就这样被灌进了她的肚子里
梦中的梅开芍挣扎的厉害,做梦的梅开芍更是被这件事惊了一身的汗,薄唇紧咬。
只听哐当一声!
她猛地就从梦中惊醒,直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木子轻声的问着,手里提着一盏灯光昏暗的油盏。
梅开芍看了看四周,冷静下了双眸,声音低沉:“刚刚是什么声音?”
“院子里的野猫又钻了窗户,被奴婢赶出出去了。”木子轻声回答着,眸光异样的看着她:“小姐的脸色真不好,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梅开芍摆手,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不必了,我做了个噩梦而已,大概是野猫经常闯进来,这屋子里的阴气重了,我沾惹了些。不必找大夫了,我要继续睡,你就在旁边伺候着。”
“是,小姐。”木子听了梅开芍的话,心里直犯嘀咕,阴气重了?什么阴气重了?难道是脏东西?她不敢再多想,只提着手中的油盏,规规矩矩的在外面立了一会,而后坐在了丫鬟们的专门用来陪夜的木床上。
层层布幔下,梅开芍苍白的脸上,透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杀气。
她一直都知道母亲是被苏夫人害死的,但是她却忘记了当时的细节。
如今这个梦境让她全部都想象起来了!
梅乾丰,苏氏。
我梅开芍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避免在梅府找大夫。
当年苏夫人断了她的筋脉,若不是偶尔得到的天生雪莲,她怕是倒现在身上也不会有丝毫的武气。
现在她的经脉通了,又学了几天武功秘籍上的心法,已然和当年不同。如果苏夫人找了人来探她的脉,一摸便知她
现在的身体状况。
那样的话,她肯定还会在自己的碗里投毒下药。
她现在生活在梅府里,梅府上上下下这么多的眼线,最怕的就是防不胜防。
与其到时候让苏夫人惦记上她,不如一直这么装下去来的省事。
当然,她不会沉寂太久。
七天后就是武气测试,在这之前,她也给自己安排了一些事情
梅开芍双眸紧了紧,不过,当初梅乾丰和苏夫人亲手逼死梅莲的时候,像是在找一样的东西。
难道是她手里现在拿着的武功秘籍?
不。
应该不可能。
以梅开芍对梅乾丰的印象来看,那个人对武功并不是很痴迷,反而对权势金钱有着无比高的欲望。
梅开芍静静的思考着,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敲在自己的长腿上。
那个木盒子里除了武功秘籍,还有就是
梅开芍垂眸,从衣领里面挑出来一个很细很细的线,线的另一头挂着一个玉坠,玉坠上的白虎依旧栩栩如生的叫人望而生畏。
难道梅乾丰要找的是这个!
这个玉坠到底是什么来历,竟让他如此不顾死活,硬生生的将母亲残害致死。
梅开芍攥着玉坠的手狠狠一紧,双眸里荡出来冰冷的波光。
无论如何,都已经够了!
早就下定了决心,要把梅家给夺回来!
只要一想到苏夫人的手段,梅开芍的双眸变明亮的更厉害,几乎吓人!
她的好姐妹是吗?
她在京城圈子里散播的有关母亲的谣言?
什么心胸狭窄容不下别人?
什么吃味嫉妒放不开心中的执拗,才会上吊自杀?
什么她经常受梅莲的欺负,能忍的就忍过去,不能忍的也只在梅乾丰面前小小的抱怨一下
苏氏!
你真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你这样的人不去当戏子太可惜了!
还有那些和她一起说三道四的官家小姐们,自己不如梅莲有本事,羡慕梅莲能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也不管事实如何就在那里乱嚼舌根。
现在的她们已经从少女嫁为人妇,不过梅开芍不用猜也知道,有哪几家。
方家为首,其余京城里的几大家为辅。
原来早在当年,他们就不顾梅莲的恩情,这般的诋毁与她!
这些人,她统统都不会放过!
梅开芍单手攥着的自己左手手腕,来回的转了转,说不出的冰冷帅气,她刚好缺几个“陪练。”
既然如此,就拿他们开刀翌日,阳光正好,耀眼的光线打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折射出晶晶亮亮的芒。
雪梅似乎也开的更加旺盛,舒展着枝梅,含苞怒放。
梅开芍早早的就起来了,今天的她穿了一套百褶长裙,外面套着黑色的裘衣披风,小脸微昂,带着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慵懒和疏离。
木子和凌子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连她带出去的物都要检查再三。
梅开芍也任由他们翻着那几张宣纸和书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木子疑惑:“小姐,你过去不是要找七殿下指导武功,怎么连这些诗词歌赋的书都带上了。”
“总学武功多无聊,拿些旁的东西来打发时间也是好的。”梅开芍一边说着,一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木子凌子见此,眼中的警惕又少了几分,也不在检查东西,就随着她上了软轿。
软轿太小,只能容下一个人。
木子和凌子跟在软轿后面,大早上的天,寒风打在脸上,生冷生冷的叫人难受。
梅开芍舒舒服服的坐在软轿里,手中捧着小暖炉,昏昏欲睡的厉害。
她是故意这么早起来的,虽然那个男人和她约好的是中午。
可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她,人类一般在凌晨时最为懒惰,防备心也会跟着降低。
这样的话,她才容易带着需要的东西混出来。
梅开芍手指一撵,从那书页的夹层里轻轻的撵出来一张薄薄的纸。
那纸不同于其他的纸,纸张粗糙且坚硬,不容易破。
那张纸被她挖出了眼睛和嘴巴的模样,有点类似与现代女大学生们经常会在宿舍里做的面膜。
梅开芍感叹:她看的时候,那些神秘人物们,各个戴的都是银色面具,而她居然要带一个面膜,去挑战各大家族。
只有一想到画面,梅开芍就不由的有些发窘。
有哪个人会带着面膜去比武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除了她之外,第二个人
知道!!
梅开芍又为面膜的事惆怅了一会儿,她想的是等到以后她的行动不受限制了,经济能力也允许了,她也去做一个薄薄的银色面具。
对了,或者就做成青楼里那个男人带着的那种。
想到那个男人,梅开芍双眸一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会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好像她经常见到他,却又不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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