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大家考得都不错,挂科的那几位,警醒一些,你们的大学生活不该那么糜烂。”辅导员在上面训话。
祝正微依旧在白天上课,偶尔看看世界里面的景象。
他掩去了气质,用遮瑕膏挡住了那一颗泪痣,尽量像是之前一样日常作息。
当然,他也在不断从课余时间之中寻找各种动物,拉入梦里,登陆自己的“生物根源数据库”。
他有时候能走很远。
去到隔壁城市的动物园,狮子,老虎,狼,熊。
而这些较远的,祝正微把它们拉入登陆过一次数据库就算了,登陆“生物基因图鉴”,留下真实基因数据,成为世界的本源程序。
至于捕获,当常驻服务器
动物的脑容量,能提供多少算力
还不如多找几个挂科的同学,让他们锻炼锻炼脑子。
而这样一想,单纯的收集各种图鉴不抓获,简直是在玩精灵梦可宝。
祝正微下午的时候,又打算出一趟城。
不仅仅是顺带一路收集一些动物,还是想要彻底履行之前的一个想法,去现实的竹景村看一看,看看现实中的父母,以及大哥。
毕竟虽然从小被抛弃,但终究是血脉相连。
他想了想,戴上了口罩和鸭舌帽,露出了用遮瑕膏掩盖的泪痣,前往了竹景村。
竹景村。
老旧的建筑房屋周围长满了植物。
近年来这里已经是留守村了,几乎已经是大半个荒村。
山城市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城市,人口流失严重,连山城市都有许多壮年去外省打工,更何况这个本就偏僻的深山村子,也就村口剩下了十几户人家,还都是留守老人。
下午的金色阳光静静照在大地上,一片静谧。
几位教授从轿车上下来,看着这一切神色复杂起来。
“爷爷,您慢一些。”
伴随着呼喊声,一名漂亮女孩扶着老人缓缓走下车。
郑林寿看着昔日的建筑景象,破碎又熟悉的零散记忆奔涌上脑海,“那么多年过去了,村子一切如旧。”
另外一名老教授目光带着浓浓的缅怀,“是啊,一模一样的建筑,却已经斑驳了,有些也已经倒塌了。”
“爷爷,您来过这里么我从未听您说起过。”郑微微搀扶着老人,有些好奇道。
她从小听着爷爷的故事长大,从未听说过这里。
他们虽然都是山城市本地出生的人,附近村庄基本都来过,竹景村虽然路过几次,却实在没有听爷爷说起过有什么渊源。
郑教授道:“也是这几天,偶然听到了学院外的一些趣事,一个有泪痣男人的都市传说,才在夜里零零散散想起了一些年轻的记忆也或许是忽然莫名其妙的这几天里,本来快老年痴呆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回光返照吧。”
大脑忽然变得清醒,是大脑挖矿锻炼过的原因。
“人老了,总是喜欢缅怀,不由得想起了尘封的记忆。”老人笑了笑,露出一丝缅怀,“我们三个曾经中年的时候,被迫知青下乡,在这里有一段因缘,拜了一名这里的前辈为师,所以来看看。”
记忆很零散。
他们不断仔细琢磨,回忆,最终随着潜意识,合理化一些矛盾的记忆。
似乎由于某些意外原因,导致他们几位的“理世界”的一些根源梦泄露到现实,他们已经分不清梦和现实的某些片段。
“是啊,那是一位值得敬佩的恩师,可惜,我们才追随他十多年,就被他赶走了,回到了城里。”
这一位老人说道:“断绝关系后,老死不相往来,后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并不清楚。”
“啊”
郑微微费解。
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一段隐秘过去。
爷爷可是全国化学领域都有名的教授,对于化工领域的贡献巨大,徒弟在各处大学任教,不少相关专业的学生都算是爷爷的徒子徒孙,也是这几年退休了才回山城大学养老。
她有些好奇连爷爷这般人物都敬佩的这一名老先生,到底是何人了。
那个时代很混乱,听说奇人异士很多,也有很多混乱的场景,知青下乡,总会让人感觉会发生不少故事。
“爷爷,我可从来没有听您说起过呢,您可一定要说一说”郑微微的嘴巴很甜,搀扶着爷爷往前走。
几位老人一路行走,满是回忆的看着村落。
一些道路已经彻底荒芜
了,郑微微拿起了柴刀在前面砍掉一些荆棘和野草,才勉强开出一条路来。
他们走过一条青苔遍布石板桥,仰起头,看向了一座山。
那一座山峰依旧翠绿青葱,是当年的模样。
郑林寿心中感慨,指着山道:“记得当年老师,几乎每年都带我们上山,去见一名隐居的前辈。”
“我们还记得那位上山隐居的先生,还考效我们几个学识,我们傻傻的,楞是答不上来,十分汗颜,于是我们后来对自己的学生都很严厉。”
“几乎每一年,老师带我们上山问候,之后的十几年里每次下山又欣喜又落寞,患得患失。”
“直到那一年,老师忽然欣喜若狂,像是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老师变年轻了,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天的景象,那一天是黄昏,山中有霞气,群鸟纷飞。”
随着老人的诉说,郑微微仿佛看到了老人身上一个被尘封的故事揭开,那是一段岁月中最深刻的年华。
“我们几年后都彻底察觉了,老师得法,其他的学生们开始觊觎,老师察觉到了我们的异常,渐渐疏远了我们,那一年,我们被迫各走东西。”
“那一年,我们各走东西,是哪一年了”忽然,旁边一名老人问道。
“是是,咦不记得了。”
“只记得老师赶走我们那天,村里的孩子们还放着86版西游记。”
“那老师赶走我们那一年,按照记忆中当时的生活水平,大概是八九十年代吧。”
“原来如此,老师在九十年代左右赶我们走,一眨眼已经过去二三十年了,我们几个老头子啊,现在已经七八十岁了,可能已经没有几年活头了。”
“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遇先生。”
这些老人讨论着时间线,一边行走在石板道上,一边对话,落在郑微微的心头,开始她觉得还好,但之后让她心中越听越是觉得诡异
霞气。
变年轻了。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山中奇人
一股神秘而未知的感觉迎面扑来,让学习历史的郑微微心中满是好奇,她知道这几位老人很是知识渊博。
连他们几位老人都如此感怀那一段竹景村的岁月,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爷爷,您怎么会不记得具体这一段时间呢”郑微微试探问道。
“是啊,怎么会不记得那是我们一生中最开心的事了,但就是不记得了,记忆深处总是有一段声音让我们遗忘掉一样,或许是老师动的手脚,对当时的我们来说,有些东西不是记得才是好的。”
爷爷一边行走着,一边不断低语。
“在我眼中,老师那已经是堪比古代圣贤大儒一般的人物,经天纬地,可他一直在追随着他兄长的脚步,我们很多时候都在想,那到底又是怎样的人物”
“我们也在想老师一直在追那人的背影,是不是太累了,可是”这一刻的老人,仿佛不是那个知识渊博的教授,而是一个回首半生蹉跎岁月的老人,止不住叹道:“后来,老师如愿了,我们被赶走了,但我们挺庆幸老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乖孙女,这不是故事,可是二三十年前发生过的现实啊。”
郑林寿心头隐隐回到了那一段不可思议的山村岁月,自己跟着那一位值得敬佩的人物到处奔走,学习各种知识。
这些年身躯渐渐的衰老,也让他越发体会到了老师当年的心情。
这是对于死亡的恐惧。
如果不曾见过就不会害怕,可见到了希望,见到那山间隐居的淡然身影,怎么可能会舍弃
自己是如此,而刚好生在那个家里从小看到大的老师更加如此,俨然已经成了老师一生的心魔,但老师终究成功了。
“不知道老师现在处于何方”他望着那一座山,情不自禁道。
“或许去了国外。”
“亦或者隐居山村,也居于某座山上。”
两位结伴老人纷纷说道。
“或许,已经寿终正寝了”郑微微小声试探。
毕竟算一算时间,爷爷七十多岁了,爷爷的老师最起码也得有九十到一百岁了。
“胡闹老师已经踏入了那一条路了,怎么会走在我们几个老头子之前”老人摇头笑着,一路随着山野前进。
那一条路
到底是什么啊
郑微微心里懵了。
这是迷信啊,怕不是几位老糊涂了。
但对于这几位还是心中有敬畏,不敢乱问,生怕又惹老人家生气。
这把年纪了,还生气,是要出大问题的。
算了
我忍
他们走到目的地。
残垣断壁,已经是一座废屋。
早已经没有了人烟居住,到处都是青苔和杂草。
一路走来,老人说着这里每一个建筑发生的事,都异常深刻,让郑微微彻底确信爷爷当年的确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最终,老人抚摸着当年的红色朱漆门,这是拜会老师当年成长的故居,“不知道老师现在到底去了何方他终成了一个长生者,离我们而去后,一定过得很精彩吧我仍记得老师有写日记的习惯。”
长生者
郑微微瞳孔放大了。
但郑微微不敢多问,一路继续搀扶着爷爷走着。
路过了房屋,来到后院,竟然堆着三个坟墓。
而坟墓前竟然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他戴着鸭舌帽与口罩,静静低着头,在供上瓜果。
老人拄着拐杖,忽然浑身颤抖起来,伸出了手指,岁月杂陈翻涌的情绪涌入心头让他的眼中不自觉流淌出晶莹的泪水,“你你”
那男子缓缓转过头,只见他的眼角有颗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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