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的诞生已经不足以让陆铖泽产生多少惊喜了,但龙凤胎的身份,让陆铖泽对雪汐也多了一丝爱屋及乌。
甚至让他想起了陆家有后那一刻,他心中产生的极大愉悦,或许是进京考上进士及第之前,他人生中最荣耀的日子了吧。
他脸上回忆往昔,嘴角微扬的模样,刺痛沈曼青。
他对她生的女儿都不曾露出过这般真实的柔情和骄傲,竟然在想起他与那个贱妇所生的女儿时,露出这般的表情
她不是那么在意陆铖泽,但她生的女儿,难道比那个贱妇生的女儿差?
这时候,察觉出了两个年轻人之间气氛不妙的右相,适时开口,“不管十娘是不是柳茹月,这个事情你们都不要插手了,我自有安排。”
知晓右相定然已经有了安排,陆铖泽自是不敢置喙。
沈曼青就不存在这些忧虑,“爹,十娘定然就是柳茹月,千万不能让她和黎家人相认,我们得赶在黎家人知道她的存在之前,杀了她。且,黎家也不能留。”
右相提醒,“青儿,这事儿,爹自有安排,你最好别擅自做主,打乱了我的计划。”
沈曼青也不知道心中此刻产生的巨大不安是什么,她是右相的女儿,难道还害怕黎家的一个外孙女儿不成?
“爹,我知道你想要拿到黎家的兵权,可是这兵权不一定要掌握在黎家人的手里啊,灭掉黎家,爹拿到的才是真正的兵权,不是么?为什么非要通过掌控黎家来掌控桂林郡的兵权?那些兵是朝廷的兵,又不是黎家私兵。”
女儿倔强的性子像极了自己,奈何她不是儿子,教会她再多,她也懂不起朝堂的复杂。
右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堂的事,你不懂,你安心在家带孩子,协助陆铖泽在刑部站稳脚跟,旁的事,你不要管。”
“爹!”沈曼青不明白,为什么爹竟然让她在家辅佐陆铖泽,这是要放弃她了么?
“承泽,你先出去,我和青儿有话说。”
“是。”这种不被当作自家人的感觉,只有嫁入夫君家族的女子才能体会到了吧,而他堂堂北昙进士及第,却得受这个委屈。
陆铖泽转身,轻手轻脚打开门离开,还替两人关上了门。
不想与最疼爱的女儿产生嫌隙,万千话语到了右相嘴边,最终化作一句感叹,“青儿,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沈曼青不解,“可是,我又不要什么宏图伟业,父亲现在建立起来的权势已经足够保我顺遂一生,我也有足够的能力压制陆铖泽一辈子翻不了身,我可不会变成第二个柳茹月。至于黎家掌握的军权,我们不拿也没关系的啊。
十娘我肯定是要杀的,如果她不是黎家人,这黎家咱们不碰,军权也不可能落在黎浅浅一个女子身上的,至于黎浅浅的儿子,不是被她那个软弱的夫君带去念八股文去了么,有咱们的势力在京城盘踞着,他们一系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根本没可能,黎家对我们也不会造成威胁。
如果十娘是黎家人,黎家有可能会为了一个外孙女与咱们硬碰硬么?更别说黎家压根就不知道”
“青儿,你的想法太天真了!”自从沈曼青无法进宫之后,右相对女儿的教育也换了方向,请来教导她的嬷嬷更注重后宅手段,朝堂的事情,他与她说的也简单了。
没想到就这么几年,自己这个女儿竟是在狂妄自大中废了。
被父亲说天真,于沈曼青的打击十分大,“爹,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右相,“你说的对,却也不全对,不管十娘是不是柳茹月,是我们想杀就能杀的么?她背后的势力会让我们杀了她么?”
“爹,你当我没想这个问题么?”沈曼青觉得爹太小看她了,办法多得是啊,“我们想杀她,偷偷杀了便是,让她背后的势力察觉不到就是了。”
右相沈海樵轻轻一哂,“如果,她背后的势力,就是在等着我们下手呢?不管是不是我们做的,他们万一就是想把京中搅得更复杂,让黎家与我们作对呢?”
“这”沈曼青顿住,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了。
右相在高位多年,什么事他都比别人多了十个心眼,“你想,十娘若真的是柳茹月,一个我查了多年,都差不到背后势力是谁的镖局,恰好就把她救了,不仅让她救下了与我作对的陈熙的儿子陈尧,还如此轻松的让她当了楚阡澈的妻子,为她的身份背书让她能在京城轻轻松松的开食肆。
他们这么做会不会是在给她这个村妇增加砝码?在偷偷讨好兵权尚在手的黎家?就这样捧她了,他们能是不知道她身份的人么?”
沈曼青也不是叛逆的性子,右相分析的句句在理,她焉能不信,“那爹,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了,也只有一个野心甚大的组织,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去帮柳茹月了,不然她一个村妇,谁会为她做这么多?难道真是好心?”
沿着右相给的思路,沈曼青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起来,“这么一来,一个村妇为何短短一年时间内,就厨艺高超,能做出五湖四海,甚至丝绸之路沿途c东南沿海航行路上途经各个小国才会的番外菜,也不奇怪了。
广盛镖局的镖师天南地北c什么国家没去过,他们故意把各个镖师搜集的沿途特色菜集中起来,交给她,一个月教会她十道菜,就足以把京城的人哄得团团转,她那做菜的规则我就说怎么那么奇怪,不就是为了遮盖她事实上并不会做太多菜的事实么?”
她恨得咬牙切齿,竟然被这么一个没有真本事的人争了辉,“所以,这就是一个骗局,广盛镖局故意捧她,让她去各个达官贵人后宅做菜做什么?是想让她进去偷窃东西,还是去别人府里交换情报?”
“青儿,你能想这么多,爹甚感欣慰,不过你还要再多想想,现在桂林郡给我传来的消息还只是比较浅显的,毕竟粤西那边,离中原太远了,那方连年征战,本就是武将的势力范围,我们文官想插手一直很难。”右相见女儿还是肯听教诲的,也颇感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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