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策马同行缓慢南下眼见离营地越来越远但张墨却并无回头的意思长生便出言说道“回去吧先前的战事有不少漏网之鱼再往南去可能不安全。”
“怎样的漏网之鱼能奈何得了你我?”张墨笑道。
张墨笑长生也笑虽然张墨此言不甚谦逊却是实情二人皆是紫气修为并肩同行谁也不惧。
此前二人很少单独待在一起即便有也是出于公事此番暗夜同行无关乎公事这令长生不很适应尽管他也很希望能够与张墨单独相处但真的得偿所愿了却令他多有紧张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长生很希望张墨能够主动开口只要张墨先说话他就能循着张墨的话往下接但张墨却只是策马前行并不说话。
等了许久不见张墨开口长生只能尝试寻找话题但踌躇良久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发现自己的脑子这时候好像不太灵光什么国事战事全然理不清头绪满脑子都是身旁的张墨和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
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令长生越发着急因为沉默的时间越长越不容易打破僵局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刻意。
沉默会产生无形的压力长时间的沉默令长生压力越来越大到得这时他只能将希望再度寄托在了张墨身上张墨聪明非常应该知道他此时颇为紧张按照张墨一贯的作风一定会举重若轻的打破僵局缓解他的紧张和尴尬。
奈何张墨今晚很是反常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目视前方策马前行甚至不曾转头看他。
夜色笼罩山野静谧除了清脆的马蹄声周围连鸟叫虫鸣都没有。
周围越是安静长生越是紧张长时间的冷场令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显得刻意突兀到得这时别说说话了便是干咳清嗓都不敢了。
长生虽然年纪小但心思缜密处事冷静不管面对危机或是处理政务都能勇敢面对妥善处置但不知为何今晚却是心神不宁大失水准情急之下甚至希望自山野之中突然冲出几个刺客如果真的出现刺客就能顺利缓解眼前的紧张和尴尬。
奈何刺客并没有出现沉默依旧在继续。
实则想要打破僵局也很容易随便找个话题就能说上几句但说话容易说恰当的话很难平心而论面对张墨他是有压力的因为张墨不比世俗女子面对普通女子他随便说什么都行哪怕是满嘴废话对方也察觉不出来但张墨慧眼如炬聪慧非常如果自己为了打破沉默而说了什么牵强尴尬的话张墨一定能敏锐的察觉到他很担心张墨会因为自己说了废话而小看自己尽管他也知道张墨不会以点概面。
就在长生暗自紧张之时路东的树林里传来了一声鸟叫这只是一声很寻常的鸟叫却终于给了长生放松的机会循着声音的来处转头东望并趁机喘息定神。
待得回过头来却发现张墨并没有受鸟叫影响表情平静目不斜视。
长生本想开口询问张墨在想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还是一句废话呀而且流于肤浅。
长时间的沉默令长生压力巨大但他实在想不出此情此景应该说点儿什么才好因为这时候再扯什么国事军务就显得极为刻意了明显是在没话找话二人难得单独相处自然要说些心里话。
但心里话好像也没必要说因为二人都已经通过实际行动向对方表明了各自心中所想在做出来的事实面前说出来的山盟海誓和甜言蜜语都是苍白无力肤浅廉价的。
不过也不能因为已经用实际行动向对方证明了就一声不吭的当个闷葫芦还是得说点儿什么才行但说什么好呢?别人花前月下时都说了什么呢?
长生可没有释玄明趴墙根听墙角儿的习惯他也不知道别的男女在此等场合都说了什么可谓是一张白纸滴墨全无。
愁恼良久长生最终还是选择了一言不发因为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别人的经验并不一定适合自己而且常见的两情相悦大多建立在一见倾心和日久生情的基础上但自己和张墨既不是一见倾心也不是日久生情二人在一起经历的事情与其他所有男女都不一样。
如果换做倪晨伊长生绝不会如此紧张因为倪晨伊从一开始就是主动出击的他从不感觉自己在倪晨伊面前高人一等但也绝不会对倪晨伊心存敬畏但张墨可不是倪晨伊张墨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天师嫡血自己的师叔面对张墨他始终心存敬畏这也是压力的主要来源。
二人就在沉默之中行出了七八里在绕过一座山峰之后张墨勒缰转向离开南行官道进入西行山路。
眼见张墨拐进岔路长生下意识的想要询问这条岔路通往哪里但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张墨既然拐进岔路就说明她此前来过这里而且张墨先前从营门外带走一匹马这也说明张墨从一开始就想带他到这里来。
穿过一片丛林长生看到了西面的山腰上矗立着一座高塔塔这东西中土原来是没有的是随着佛教一同自西域传来的随佛教一同传入中土的器物和习俗还有很多其中就包括道门中人深恶痛绝的火葬因为佛门修来生视肉身为无用皮囊。而道门修长生视肉身为通灵鼎器在道人看来火葬无异于挫骨扬灰神魂俱灭。
见到远处的高塔长生知道张墨要带自己去那里那高塔是座石塔共有九层石塔并无火烛光亮笼罩在夜幕之中漆黑一片。
通往石塔的山路上多有杂草若是经常有人往来路上不可能有这么多杂草这也说明远处的那座石塔很可能已经废弃。
去到近处张墨翻身下马笑着指了指塔顶。
见张墨笑长生心中压力骤减他隐约猜到张墨为什么带自己到这里来但他不确定自己猜的对不对故此心情异常忐忑既激动又紧张
石塔四周有高大的院墙由于废弃失修部分院墙已经坍塌院子内外长满了杂草门楣上的门匾还在上书玄清观。
世人往往搞不懂寺庵观宫庙的差别其实很简单寺和庵一定是佛门的而观和宫一定是道门的至于庙则有多种可能和尚道士都能住。
石塔是佛门建筑而匾额却是道门这种情况其实也很好理解那就是道士将原本属于和尚的道场给抢了类似的情况也并不少见不同的皇帝对道门和佛门的态度不尽相同皇上信佛和尚就去抢道士的地盘皇上信道道士就会欺负和尚。
僧人也好道士也罢都是人是人就有人性只有真正的佛门高僧和道门真人才可能超然物外博融广纳寻常的僧道往往互相攻击彼此诋毁。
在长生观察石塔周围环境时张墨已经迈步走上了台阶。
长生回过神来急忙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这座石塔荒废多年内部很是空旷上行的台阶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随着张墨拾阶而上之时长生发现台阶上有上行的脚印根据脚印大小和数量可以看出张墨此前曾经来过不止一次。
片刻过后二人来到石塔高处一层石塔有九个房间越往上房间越少石塔九层只有一处房间。
在进入九层之前张墨转身回头笑看长生“你伤势如何?”
“不打紧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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