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对中年夫妻背着老妇人离开长生回到义庄开始动手收拾那三人自义庄生活过十余日留下了很明显的生活痕迹这些生活痕迹有些得消除掉有些得留下这里就是他之前十余日所滞留的地方也是长安发生变故时他不在场的证据。
眼下可能用不到但以后一定用得到在进入长安遭人怀疑时他得说出之前这段时间的行踪轨迹尽管他就算不说官兵也奈何他不得但是能让人完全消除怀疑为什么非要让人心存怀疑。
义庄后面的粪便就得处理掉他一个人屙不了这么多瓜皮果核也得处理掉因为他有干粮盘缠不至于以这些东西充饥。什么东西不处理掉?火坑里的燃烧的灰烬得保留下来屋内烟熏火烤的痕迹得保留下来屋外的木柴也得留下但不能就这么留下得处理一下因为一个有灵气修为的人和普通人在折断木柴时的力道是不一样的断口自然也会有所差别天知道朝廷会派出多厉害的高手追查此事当不了解对手的底细就得把对手想象的无比缜密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忽略。
在此滞留许久黑公子也总要屙屎的马粪没有那么多那就将黑公子刚屙的马粪蛋扔到火坑里不能全烧完得留下一部分以便于日后前来探查的人发现马粪被焚烧过来人一定会疑惑他为什么会焚烧马粪?因为这不符合常理但如果他们继续追查就会知道黑公子体内带毒马粪也有毒他临走之前将马粪烧掉是担心剧毒扩散。
大部分人都不相信别人的说辞只相信自己的判断那就给他们留下错误的线索让他们自行判断只有他们根据自己的观察思考所得出的结论他们才会深信不疑。
忙到二更时分义庄内外收拾的差不多了长生又拿出了符纸他在此处滞留了十余日总得有个理由理由也简单抓鬼道士都会抓鬼义庄里也最容易闹鬼自义庄留下符咒以此证明自己待在这里的这些天是在抓鬼。
但不能画了就贴还得做旧做旧也简单烧上一罐热水用热气将符咒熏湿待朱砂略微扩散再将符纸烤干然后贴到屋外各处秋冬时节都会下霜被霜打过的符咒就该是这个样子。
再画几张驱鬼符咒加盖法印自篝火上焚烧几张符咒不能烧成一个样子不然一看就是一起烧的得分开烧他原本是想随便画个祈福咒的但是想到万一前来核查之人拿着残缺的符咒给行家看那就露馅了还是得画驱鬼符咒烧的时候还得故意留下一部分有字的以便于核查之人拿给行家辨认对方一看确是驱鬼符咒那核查之人就更是深信不疑了。
如果来人检查过义庄就此打住自是最好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他的身形被很多人看到了而且黑公子也暴露了官府会将他视为头号嫌犯检查过义庄之后来人肯定还会去山下村庄询问那三人自义庄滞留了十余日天天晚上生火只要村里有一个人看到最近十余日义庄天天晚上有火光就等同间接证明他这段时间一直待在这里。
三更时分长生还没睡这可是个大事儿如果处理不好以后就会一直被朝廷怀疑会影响他以后所做的所有事情。如果处理好了这件事情就能永远的掩盖过去。如此重要值得费心费脑。
细心和粗心很大程度上是天生的但后天也能养成一部分细心是很累人的大部分人都懒得费脑但不愿费脑受累就得遭人算计就会沦为别人眼中的蠢货。
不管是费心还是费力都不会白费付出的比别人多得到的自然比别人多。
三更过半长生突然想起一事急忙翻身坐起出去陪着黑公子自义庄外面溜达十几天哪黑公子不可能不走动如果周围马蹄太少也会被对方看出破绽。
还有草此时大部分草木都已经枯黄了但避霜处还有绿草义庄附近的绿草都尽量薅掉一部分留下黑公子吃草的痕迹尽管黑公子并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但前来调查的人不知道。
换成大部分人做到这个份儿上都感觉差不多了但差不多是个致死的毛病做到差不多就满意的人一辈子注定一事无成知足敷衍糊弄都会导致平庸不管什么事情想要做好就得精益求精就得绞尽脑汁做到极致。
四更时分长生又起来了每个道士随身都会带有硫磺他的包袱里也有这个义庄的气味不对是难民居住过的气息得燃烧硫磺熏一遍道士抓鬼多会用到硫磺这也能间接证明他曾在此处捉过鬼。
作罢这些长生重新回到路口易位检视只当自己是受命前来检查的官差查不出线索就要满门抄斩
这一查不要紧险些吓出一身冷汗那对中年夫妇会编织当是知道那老妇人快死了二人自义庄东北的茅草地里割了不少茅草现场还遗留下了一张没编完的草席。
这东西要是被人看见那还得了瞬间就能猜到先前住在这里的人不是他得赶紧处理掉。
以最毒的眼神最苛刻的态度多次观察确认最终找不出任何破绽长生这才回到义庄小睡了片刻。
天亮之后立刻动身上路他没必要留在这里等人家来查那就太假了他费心费力的布置掩饰为的只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离开义庄之后长生径直往北走去沿途不时可以见到纵马经过的江湖中人这些江湖中人衣着各异当是分属不同的门派但他初出茅庐对江湖门派少有了解也不知道这些人具体出自什么门派。
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不少帮派都有少年少女同行这些少年和少女也做武人打扮明显是练武之人这些人无疑是他比武时的对手但有一点他想不明白那就是朝廷召集他们这些习武的少年少女做什么?他们年纪太小领兵打仗平贼讨逆这些事情他们也做不来。
前往长安的江湖中人不止有普通武人还有道士和尚尼姑也有也与那些寻常门派一样都是拖家带口有老有少。
道士和尚是不能骑马的都是步行长生此番穿了道袍也就不便骑马了牵着马往前走。
赶路的江湖中人彼此之间有认识的遇到熟识的就会勒马说话亦或是自路边叙旧长生自他们身边走过也能听到他们部分言语不过这些人都是自外地赶过来的关于京城的变故他们并不知晓所说之事大多是关于此番比武的这些江湖中人对朝廷组织的这次比武持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一种是积极的希望通过这次比武扬名立万为国效力。还有一部分是消极的他们不愿受人约束也不愿为官有心过来走个过场却又担心不尽全力示弱逃避朝廷会降罪责罚。
但不管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这些人的言语之中都对朝廷充满了敬畏和忌惮这一点也是长生不太理解的因为他没怎么接触过官府更没接触过朝廷在他的心目中练武之人不应该惧怕官府因为寻常官差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此时已是月末距比武只剩下了七天赶往长安的江湖中人为数众多沿途城镇的客栈早就住满了当晚长生只能露宿荒野与他同样境遇的还有不少人单是他露宿的山林周围就有几十处或明或暗的篝火。
次日继续动身长生一直刻意留心观察过往的马匹观察的结果令他放心不少因为黑马并不少见十匹马中至少有三匹是黑马算是最为常见的再有就是枣红马白马青毛褐毛杂毛。
当晚还是露宿此时离长安已经不足三十里了骑马的都快马加鞭赶去长安了露宿的多是和尚道士有的门派来的人多一些有的门派只有师徒二人。
长生刚刚自林下点上篝火一群尼姑就来到了他的近处晚上会下霜树林是比较理想的露宿场所而附近只有这一片树林。
这群尼姑共有四人一个老尼姑两个年轻尼姑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尼姑这群尼姑应该是正经尼姑穿戴朴素仪态端庄。
尼姑属于佛门跟道士不是一条道儿上的双方相距十丈左右各自歇息并不交谈。
二更时分北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不多时马匹奔来长生率先看清了骑马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当日自未央庵遇到的那个余一尼姑。
眼见余一尼姑策马向他奔来长生眉头微皱因为余一尼姑身上兼着大理寺的差事属于巡捕官差。
不等长生坐起余一座下马匹已经来到近处不过余一并不是冲他来的而是自那群尼姑附近翻身下马冲那个老尼姑合十行礼。
直到这时长生才知道这个老尼姑是余一的师父那两个年轻尼姑和那个小尼姑都是她的师妹得知她们来到长安附近余一特地过来接迎。
眼见余一来到那个小尼姑好生欢喜一口一个观音师姐直待那老尼姑低声斥责不让她呼喊余一外号那小尼姑方才改了称呼。
与师父同门交谈过后余一取出银两相赠尼姑也得吃饭来到长安总不能挨家挨户的乞讨住处她也替几人安排好了就住在大理寺不远的一家客栈。
与几人说话之时余一不时转头看向长生待得结束谈话余一牵马向长生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咱们又见面了。”余一合十。
长生站立起身平静稽首“无量天尊。”
“原来你是道门中人先前为何不穿道袍?”余一上下打量长生。
“大师有什么事吗?”长生反问。
“没事见你在此与你打个招呼你继续睡吧”余一牵马走向大路不过没走几步她就停了下来转身回头“小道长你近段时日去过长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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