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二夫人不由皱起眉来:“怎么回事”
婢女垂着头,把事情跟自家夫人说了一遍。
北宫二夫人听完,也顾不得心疼女儿扭伤了脚,直接数落起人来:“你早起出门没带脑子吗既然漆雕家的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喜欢她,你直接让人把车赶回来,让她们怎么看你”
北宫诗诗在漆雕老夫人院里就气昏了头,哪里还能想这么多。心下知道是自己草率了,但还要为自己辩解一二:“我在漆雕老夫人院中枯坐了一个时辰,都没能进去请安,实在忍不住脾气了嘛”
“你这么做,除了让人说你不懂事,还有什么好处没了马车,她就回不来吗”北宫二夫人叹了口气,“她要是去老太太那里告状,老太太还会训斥你。”
“我”北宫诗诗心里很不服气,但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北宫二夫人偏头看向婢女,“记好了,大小姐的脚是在漆雕家就扭到了,实在疼得忍不住,才先回府的。”
“是。”婢女连忙应下。
“打发个小丫头去府门口看着,少夫人一回府,就回来禀告。”北宫二夫人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小陶,开小库房取一匹妆花缎来。”
北宫诗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一个从西界来的女人见过什么好东西,干嘛送妆花缎给她”
“你要是有她一半的本事,我也不用搭匹妆花缎进去。”北宫二夫人也很无奈,漆雕家那边还指望赫连瑶华去描补呢。
“哼”北宫诗诗将脸别向一边,自己哪里不如那没见识的女人了,“大夫怎么还没来是要疼死我吗”
“大夫来了”廊下的婢女连忙通传。
明若和司皓宸在酒楼用了晚膳才回府,两人下了马车,门房小厮殷勤地取了灯笼来:“天色暗了,大少爷和少夫人打着灯笼走吧。”
“多谢。”秋水接过灯笼在前头引路。
两人回到清秋院,司皓宸换了身衣裳,就去小书房,跟北宫老太爷学习去了。
明若沐浴完,换上家常衣裳,坐在妆台前,让秀橘帮着绞干头发。
“少夫人,二夫人来了。”听雨进来通传。
“先请二伯母去花厅坐吧。”明若微微挑眉,下午在茶楼吃点心时,十五说了淳于家车夫锯了车轴的事情。
她还没顾上问北宫诗诗的怎么样了,北宫二夫人这就找来了
北宫二夫人刚端起茶杯,就看到明若袅袅娜娜地走进花厅上身穿一件月华锦的衫子,下面是素帛制的裙子,长发只用发带松松绑着,一看就是沐浴完,准备歇下了。
虽是这般寻常的打扮,却更衬出了清水出芙蓉的好容颜,北宫二夫人都看得出神了。
明若跟北宫二夫人行了礼,笑着说:“二伯母这个时辰来,是有什么事吗”
“今天倒腾柜子,找出一匹颜色鲜亮的段子来,想着正适合你穿,就想给你送过来。”北宫二夫人适时地叹了口气,“不曾想诗诗在漆雕家扭到了脚,回来后一会儿擦药酒一会儿吃汤药,好不容易安生下来,我才抽空过来了。”
“啊”明若做出惊讶的样子,“听二伯母这么说,是伤得厉害了吧,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伤到了筋骨,得好好养着。脚踝肿了这么高,看着都揪心呢。”北宫二夫人痛心疾首道,“诗诗疼得忍不住了,便先坐了马车回来,也没等你
无论如何,这事都是诗诗不对。瑶华,二伯母代她给你赔礼了。”
“二伯母这就言重了,诗诗受了伤,自然是看大夫更要紧。”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北宫二夫人这脑瓜子,不去做危机公关,真是屈才了。
“瑶华,来看看,这料子你喜不喜欢。”北宫二夫人将那锦缎拿到明若面前,“这花色是今年的新样子呢。”
“二伯母真是太客气了,诗诗正是说亲的年纪,这么好的料子,该给她裁新衣裳才是。”明若推测北宫二夫人这衣料可不是白送的,故意往亲事这边说。
北宫二夫人对明若的上道很满意,顺着往下唠:“说起亲事呀,漆雕家的四少爷倒是很不错,漆雕大夫人前些日子,也忙着给他四处相看呢。”
“是吗我今天倒是听漆雕大夫人说,已经定下了兰家小姐,这一两天就要下聘了呢。”漆雕大夫人送了那么多礼物,这话肯定得给她带到了。
“啊”北宫二夫人听到这消息直接傻眼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是吗,那倒是挺快的,呵呵呵。”
北宫二夫人闲话几句就要离开。忽然想到,从前北宫家跟赫连家没多少往来,搭不上线。现在,赫连瑶华都嫁到北宫
家了,那诗诗也可以嫁到赫连家去啊。
赫连决是赫连家认可的继承人,诗诗嫁过去,以后就是家主夫人了:“瑶华啊,赫连大公子还没成亲,怎么也不见你大伯母张罗呢”
明若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别人家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北宫二夫人这是一家有女求百家吗
“我只在本家住得时间不长,不知道大伯家的事情呢。”明若跟赫连决没仇没怨的,断不能把又蠢又坏的姑娘介绍给他,姐三观正着呢。
北宫二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北宫朗月回来了。原本毫无存在感的一个人,现在竟隐隐有了上位者的气息。放任他继续丰满羽翼,他们二房还能有一点机会吗
“二伯母怎么来了”司皓宸微微眯了下眼睛,虽然只是一瞬,但这女人眼中的敌意太重了。
“二伯母来给我送衣料来的。”明若笑着回答。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北宫二夫人起身告辞。
回福熙院的路上,一直在想,要是北宫朗月还是傻的就好了。既然他不傻了,那就不该活着了
“她来做什么”司皓宸牵着媳妇回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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