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远不知道多久没感受到这么暖和的温度了,或许不久,或许很久,只是这温暖让他害怕,怕这是梦。
脖颈上传来湿热,小泽远更愣了,下意识伸出手拍拍师墨的背。
师墨鼻子一酸,眼泪更加止不住,一声声的呢喃,“泽远,对不起,姑姑来晚了,对不起。”
泽远拍背的手一顿,姑姑?是他记忆里的姑姑吗?
师墨深吸一口气,捧着泽远黑漆漆的小脑袋,让他看着自己,“泽远,还记得姑姑吗,是姑姑啊,记得吗?”
“姑姑?”小泽远的记忆闸门突然打开,是,是这张脸,他记得,是他的姑姑,他和哥哥是双胞胎,长得很像,不说话,很难分辨出谁是谁。
可姑姑不一样,总能一眼分辨出来他们兄弟,就连爸爸妈妈有时候都会认错,可姑姑从来不会。
小家伙所有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扑进师墨怀里痛哭,“姑姑,姑姑你去哪了,你怎么才来啊,我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姑姑了,姑姑”
师墨心酸得厉害,也不嫌弃小泽远满身的黑炭灰,从头到脚,眼睛鼻子都分不清,小脸因为冻伤,几乎变相,在他头顶亲了亲,“是姑姑不好,姑姑错了,往后有姑姑在,不会再让人欺远,欺负爸爸妈妈和哥哥了,泽远别怕。”
徐木林心下疑惑,不明白师墨是怎么知道这是她侄子的。
严谨似乎看出了徐木林的质疑,不动声色道,“血脉的能力真强大。”
声音不大不小,似是说给自己听的,徐木林却听进了耳里,暗自点头,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严兄弟,下工了,我们得赶紧走。”
严谨点头,上前摸摸泽远的头,对师墨轻声道,“我们得先离开,墨墨,时间很充足,不着急。”
师墨吸口气,把泽远拉出怀抱,认真的看着他,“咱们泽远长大了,是个小男子汉了,别怕,姑姑来了,会没事的,你乖乖回去,把药给你妈妈喂下去,这里还有几个包子,和爸爸哥哥一起吃,除了家里人,别让人知道姑姑的事,知道吗?”
师墨把保命的药丸给泽远,又从怀里掏出几个还热乎的包子,仔细嘱咐。
小泽远拿着东西,满眼忐忑,“姑姑要走了吗?”
“姑姑不走,放心吧,找到机会姑姑会去看你们,你要乖乖的,妈妈还等着药呢,快回去吧,路上小心,别像刚刚那样了。”
小泽远认认真真的看了好一会师墨,才似下了大决心一般点头,“我们等姑姑,姑姑一定要来。”
“好,姑姑保证,乖,快回去吧。”
泽远一步三回头往木屋跑了,师墨擦干眼泪,对徐木林抱歉的笑笑,“抱歉徐大哥,就这一次,我会注意的,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徐木林笑着点点头,“没事,只是咱们小心一些总归是没坏处的。”
小泽远用衣服藏着师墨给的药和包子,包子的热度贴在小肚子上,让他知道刚刚的一切不是梦,姑姑真的来了。
饿得皮包骨头的小身子突然间精力充沛,撒丫子往木屋狂奔,然后一脚踹开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的门。
师翰和泽源已经回来了,正在努力生火,给汪秋霞喂热水。
听了动静,瞪了眼冒冒失失的泽远,“小点声,吵着妈妈了,赶紧把门关上。”
泽远转身关门,动作迅速又急切,让师翰泽源父子俩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师翰问,“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泽远摇摇头,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偷窥,才掏出怀里的包子,包子是白面做的,还冒着热气。大冷的天,小家伙也不思考姑姑是怎么做到保温的,只是激动的拿给哥哥和爸爸看。
师翰泽源脸色突变,低声询问,“哪来的?”
房子不隔音,泽远年岁虽小,但十分谨慎小心,拿过一截树枝,在地上写,“姑姑。”
师翰泽源具是一愣,好似反应了良久,师翰才抖着唇问,“你说是谁?”
泽远扑进师翰怀里,在他耳边道,“爸爸,真的是姑姑,就是姑姑,姑姑来了,姑姑抱我了,我记得,真的是姑姑,爸爸。”
师翰已经震惊得傻了,半晌没反应。
泽源拽过泽远问,“是我们那个?”
作为双胞胎,他们拥有其他兄弟无法拥有的心灵感应,泽远明白哥哥说的是什么,连连点头,“是,就是。”
泽源急了,“在哪,我”
“哥,”泽远拽了一把泽源,视线四处瞟,让泽源回神。“没走。”
泽源回神,他想姑姑,但也知道不能急。只是心里跟猫爪似得难受,想快点见到姑姑。
师翰这才后知后觉的回神,真的是他小妹,小妹没死,真的没死。
刚硬的汉子第一次哭了,这是绝望中,最好的消息了。
他有很多想问的,但环境不允许,只好忍了。
泽远赶紧把药拿出来,“给妈妈的。”
对师墨,一家人都不会质疑,师翰接过去,二话不说就喂进了汪秋霞嘴里。
这药是师墨听了汪秋霞的情况,特意做的保命丸,入口既化。
三人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汪秋霞才能有反应,没想到不过几秒,无声无息躺着的人胸口起伏大了些,呼吸强了些,就连脸色都逐渐红润起来。
睫毛轻颤,竟是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意识清醒,惹得父子三人都不敢大喘气,就怕把汪秋霞又吓晕过去。
汪秋霞缓了缓才想起自己在哪,什么情况。
只是一直昏昏沉沉的头,怎么突然间变得清明起来,酸痛无力的四肢也能动弹了?
“泽源泽远?孩子他爸?”
“妈妈,你好了吗?”泽源泽远兄弟俩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问。
师翰也一脸紧张,“孩子妈,你感觉怎么样?”
汪秋霞动了动身体,“就是觉得有点饿,其他没什么感觉。”
父子三人大喜,赶紧手忙脚乱的行动起来,泽源扶起妈妈,泽远拿出包子,师翰去给媳妇倒热水。
“快,吃一些,吃饱就好了。”
白面包子?汪秋霞惊得瞪大了眼睛,“哪来的?”
师翰嘘了一声,“先吃。”
汪秋霞不笨,也熟悉丈夫的反应,知道这话题不适合现在聊,便什么也没说,吃了儿子递过来的包子,又喝了大半碗热水,差不多半饱,就不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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