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渐渐过去,京城中的各色繁花尽数落尽,赏花宴的风头慢慢变淡,不再有人来向王府送请帖,叶菀雪也乐得清闲,每天除了和牡丹通信就是帮杏儿换药,日子过得倒也舒适。
对杏儿的伤势最上心的还是墨九,他不光一日三回来王府询问,还请遍了京城中所有的名医,前不久偶然听人说起城郊有一位大夫制作的金疮药特别神奇,使用后不管多深的伤口都不会留疤,甚至不远万里跑过去求药,让叶菀雪和杏儿又好气又好笑。
说来也幸亏梅姨娘胆子不大,动手时瞻前顾后,拿剪刀的手更是颤颤巍巍,这才只刺破了皮肉,要是伤得再深些,杏儿恐怕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杏儿虽没伤到筋骨,但也躺了十天半个月才痊愈,叶菀雪听她整天嚷嚷嚷着耐不住寂寞,便主动提出要带她去逛街。
杏儿半个月没上街,看什么都新鲜,叶菀雪见她的目光左顾右盼,却绝口不提要什么,索性抢先将她看上的东西尽数买了下来。
杏儿左手拎着一袋糕点,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芦,不好意思的道:“王妃一个月的月钱也就那么几两银子,务必要精打细算些,花在奴婢身上不值当。”
叶菀雪又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烧饼,笑道:“怎么就不值当了你是从小陪着我长大的,在我眼里就像亲姐妹一样,姐姐给妹妹买东西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杏儿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内心对于叶菀雪把她当姐妹看也感动不已,哽咽道:“奴婢一定一辈子对小姐忠心耿耿”
“好了,说什么话呢”叶菀雪伸手擦去杏儿眼角的泪珠,话音未落,便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咕咕声,连忙道,“这会儿都快午时了,先找个地方用饭吧”
杏儿点点头,叶菀雪便四处打量了起来,见不远处有座茶楼风景宜人,环境优美,于是顺手指了指:“最近天气太过燥热,不管什么样的美味佳肴都食之无味,不如先喝一壶茶解解渴。”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茶楼,叶菀雪要了一壶龙井,和杏儿一同倚窗品茗,楼下不时传来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讲述声,她也随之心情大好,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喝完一杯茶,叶菀雪这才觉得冒烟的嗓子稍稍舒服了些,正准备叫来小二付账,却听到楼下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你这小丫头眼睛长在哪儿了,怎么不看路冲撞了我们老大,我们可是要让你赔钱的”
叶菀雪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地痞流氓正围着一个姑娘动手动脚,姑娘衣着朴素,身边也没有丫鬟婆子跟随,看上去应该是京城里的普通人家。
姑娘大约是无意间踩到了其中一个流氓的脚,这才被他们揪着不依不饶,叶菀雪看那姑娘的眼圈都红了,有些于心不忍,叫来小二问道:“这些仗势欺人的流氓是怎么回事你们非但不管管,还由着他们欺辱顾客,你们茶楼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吗”
小二面露难色:“夫人,不是我不想管,是我管不了啊这群地痞流氓来闹事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凡看见谁家姑娘长得好看,就要上前调戏,路人阻拦还会被他们打一顿,我们也是没办法才袖手旁观的。”
叶菀雪听完,并未回答,站起身向楼下走去。
杏儿急了,连忙上前拦住她:“王妃,你没听他刚才说那些流氓会动手打人吗你要是受伤了,奴婢可怎么向王爷交代啊”
叶菀雪微微蹙眉,目光落在被地痞流氓围住的姑娘身上。
杏儿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见那姑娘已经被吓哭了,顿时也有些于心不忍,迟疑道:“不如奴婢去把墨大哥叫过来,墨大哥一定能够收拾他们。”
叶菀雪点点头,脚下步子不停,没几步便走到了那群流氓附近。
为首的一个流氓丝毫没有意识到渐渐靠近的危机,伸手摸向姑娘的胸口,淫笑道:“你这小丫头长得还挺漂亮的这样吧,我们也不要你赔钱了,你就陪我们兄弟几个好好高兴高兴”
说罢,一众地痞都哈哈大笑起来。
茶楼内的顾客都纷纷侧目,却敢怒不敢言,有些胆小怕事的生怕被波及,早已匆匆结了账跑了。
姑娘左顾右盼,见没人主动上前帮忙,心中万念俱灰,眼看就要失了清白,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这位大哥,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可是要被关进大牢的”
流氓吓了一跳,匆忙收回手,转头一看,见前来制止的也是个女子,十分不屑的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大爷我讲话也罢,你来的正好,也来陪我们一起玩吧”
叶菀雪眼见情况不妙,连连后退,还没退两步,又一头撞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她正欲转身道歉,却听身后传来一个浑厚有
力的声音:“王妃小心”
来人竟是墨九
叶菀雪又惊又喜,连忙指着那几个流氓道:“墨大哥,这些人欺负良家妇女,你快教训一下他们”
墨九瞥了一眼围在姑娘身边的地痞流氓,二话不说便冲上前去。
那几个流氓见墨九貌不惊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就你这小身板,怕是连我们一招都接不住吧”
他话音未落,墨九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流氓吃痛,“哎哟”一声,一屁股跌倒在地,其他几个地痞流氓看到兄弟被揍,立刻接二连三的向墨九扑来。
墨九临危不惧,以一当十,没几下就将那群地痞流氓揍得落花流水,流氓眼看不好,迅速扔下被调戏的姑娘溜了。
一旁的姑娘和杏儿已经看呆了,叶菀雪则赞许的冲墨九点了点头。
叶菀雪向周围看去,发现他们三人已经成为了茶客的目光中心,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连忙拉了拉被调戏的姑娘:“那群流氓一会儿说不定还会找过来,你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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