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缓缓道:“二小姐,如今证据确凿,你身边的丫鬟桃儿就是杀人凶手,你可有任何异议”
叶云蓉整个人都在发抖,却还是强作镇定:“杀人的是桃儿,和我没有关系。她现在已经死了,这件事也该翻篇了吧”
墨绝尘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杀人偿命,但死刑必须要由衙门来执行,桃儿眼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又是一桩新的命案,必须要彻查才行。”
众人都听得云里雾里,更有甚者,面上已经露出了微微的不耐烦,他们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了结了,没想到刚找出来的凶手又变成了受害者,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到现在都还没有露面。
叶云蓉断然道:“不论桃儿杀没杀人,我都是无辜的,我从今天中午起就一直没有见到她,难道她在外面杀人,我这个做主子的也要负责任”
墨绝尘淡淡一笑:“那当然不是,但你说的是真是假,本王还要好好查探一番。”
说罢,他向旁边的太医耳语了几句,太医点点头,出了宫门,不一会儿便带了个仵作进来。
桃儿是不久前才死的,尸体还未腐烂,墨绝尘又催的急,仵作索性当庭开始剖尸,众人都嫌晦气,捂住口鼻远远退开,叶云蓉更是眉头紧皱,恨不能挖个洞从宫里逃出去才好。
叶菀雪却自顾自看的认真,对仵作手上的一应器具也产生了好奇,光靠这些貌不惊人的东西,就能让死人开口说话,倒也非同一般。
没一会儿,仵作就验完了尸,走到墨绝尘面前,行了个礼道:“启禀王爷,死者女,死于半个时辰之前,死因是中毒而亡,毒药乃砒霜。”
众人脸上都露出震惊,随即纷纷看向叶云蓉。
叶云蓉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声道:“这丫鬟一定是杀了人心虚,所以提早吞了毒药,又害怕事情败露,在临死之前跳到了井里,妄图污蔑我。”
她还没说完,门口就走进来了一行人,个个手里都端着托盘,正是墨九的属下。
“墨大人,这是从叶二小姐房间里搜出来的毒药,闻上去像是砒霜。”
为首的一个将托盘里的瓷瓶呈上,毕恭毕敬地道。
好巧不巧,又是砒霜
众人内心的猜测已经得到了证实,不免惊恐万分的看向叶云蓉,一个庶女,竟然狠心到要杀自己的嫡姐,如此蛇蝎心肠,怕是只有前不久才刚刚去世的皇后可以与之匹敌了。
叶云蓉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仍在做最后的挣扎:“桃儿吃下去的是砒霜,在我房间里找到的也是砒霜,这只能说明凶手早已料到你们会对我兴师问罪。你们有什么办法证明是我把砒霜喂给了桃儿”
墨九微微一笑,端着另一个托盘走到叶云蓉面前:“这上面放的是你房间里的茶杯,想必你就是把砒霜掺在茶水里,哄骗,不,强迫桃儿喝了下去。她当时没有把全部茶水喝完,所以杯中剩余的茶水里仍有砒霜,而且她拼死挣扎,指甲里有墙灰,还有瓷杯的碎末。”
“二小姐如果还不肯承认的话,属下可以亲自带你去你的院子里,看看墙壁上挣扎的痕迹和桃儿指甲里的证据是否符合。”
墨九的属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叶云蓉,他们从前觉得叶云蓉比起叶菀雪虽然逊色了几分,也算不上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但好歹也颇有几分姿色,如今知道她竟是美人毒心,而且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灭口,顿时对她好感全无,越看越觉得她狰狞可怖。
墨绝尘沉默片刻,不愿再多言:“把人带下去。将此案交由大理寺,任由他们决断。”
叶云蓉本以为墨绝尘多少会看在叶菀雪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马,全然不知从她对叶菀雪起了杀心的那一刻起,她与墨绝尘之间脆弱的关系就不复存在了。
现在再听到他要将自己交给大理寺,叶云蓉更是万念俱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三个太监上来要把叶云蓉拖下去,她突然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啪”的一声打了那个领头的太监一巴掌:“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用你的脏手碰我”
太监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想到叶云蓉只不过是一个罪人,胆子立刻又大了起来,冲着她怒斥道:“放聪明点你以为自己还是御史府里的千金小姐吗等过两天到了牢房里,你恐怕只会比我们更脏”
叶云蓉发疯般地甩开太监的手,又哭又笑,在地上拼命打滚,满头的黑发全都披散下来,脸上的妆也全花了,她一会儿高高跳起,一会儿又趴在地上低声呜咽,神情和模样都像极了疯子。
“你们不许碰我谁也不许碰我我要见太子殿下,我是未来的太子妃,你们谁敢拉我坐牢,我就要谁
的命”
墨绝尘神情惊愕了一瞬,随即蹲下,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叶云蓉,冷声道:“可惜了,墨临天那家伙现在自身难保,搞不好过两天也要进大牢,你们两个倒是可以做一对亡命鸳鸯。”
一旁的太监及时反应了过来,趁着叶云蓉还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匆匆把人给带了下去。
此时,躺在苇席上的杏儿悠悠醒转。
她脸色仍是苍白,一双大眼睛却如往日一样灵动,看着叶菀雪低声道:“小姐”
“好杏儿,我在。”
叶菀雪哽咽了一下,好容易才忍住没让自己的泪水掉下来。
杏儿为了保护她险些失去了性命,这份恩情她不知该拿什么还。
墨九在一旁也感慨万分,心中千头万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墨绝尘见状,连忙道:“墨九,宫里毕竟不能久留,你先把人带出去好好休养,我处理完事情就来找你们。”
墨九立刻点了点头,抱起杏儿消失在了天边。
偌大的宫里一时只剩下叶菀雪和墨绝尘两人,叶菀雪默然片刻,不由得感慨自己真是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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