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当天的中午,刚刚过了吃午饭的时间,路家老宅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付绵绵不见了
最先发现这件事的是日常负责照顾她的护工,对方一开始没能在卧室里发现她时候,也没有过于紧张,还以为她自己下楼去后院晒太阳了。但当这个护工在老宅前前后后都转了一大圈也没能发现付绵绵的人影之后,这才彻底慌了神。
不过护工也不敢过于声张,因为说到底这件事不还是她偷懒造成的吗于是她便叫上了剩下的那两名护工一起,在老宅里外很是仔细的找了一圈又一圈,依旧没有半点发现。
护工心里清楚,这件事肯定瞒不住,于是就通知了老宅的管家,请求对方发动全体佣人和保安,帮着一起找一找。
管家一听这还得了若是付绵绵真的逃跑了,不仅这几个护工,他们全都得跟着吃瓜落很快几十名佣人和保安就出动了,几乎把老宅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是没能瞧到女人的半个影子。
管家不敢含糊,急忙就给路明朗打了电话,上报了此事。
路明朗在电话中是个什么反应暂且不提,留在老宅的兰娜站在自己房间里的窗前,有些吃惊的看着外面来来往往c满面焦急的佣人们,她没有想到付绵绵竟然这么的有行动力。明明早上对方才和她透露了想要逃离路家的意思,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就已经付诸于行动并且成功了
感叹之余,她又陷入到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她实在是太过于了解路明朗的性格了,一旦对方知道了付绵绵不见了,那势必会狂怒不已。可她偏偏不喜欢看到男人皱眉的模样,她希望他的余生都是开开心心的,况且况且老宅里的这些佣人们也可怜,他们势必会因为工作上的失误而受到相应的惩罚。
兰娜不安的缓缓地握紧了垂在两侧的手,直到尖利的指甲将那娇嫩的掌心掐出了清晰的半月痕迹,她才因为痛意勉强回了神。
一比一加几十,这个选择对于她来说似乎并没有多大的难度,她从窗前走到了床头柜附近,在迟疑了几秒钟后,轻轻的拿起了柜子上面的手机,拨通了路明朗的电话。
这里是一处外表有些破败,看起来已经完全废弃了的厂房,位于老城区之内的棚户改造区。附近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有的只是一些快要倒塌了的平房或者二三层的小楼。街上也基本看不到什么人了,这里的居民早在几年前就该搬走的搬走,只等着政府开启棚户区改造工程c建好了新房子之后他们再搬回来。
伴随着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两辆外表很是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厂房之外,接着车门打开,路明朗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先是站在原地好好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环境,眼底隐约透出了丝丝怀念。这间厂房算是当年她父母给他们兄弟二人留下的唯一一处遗产,好歹是个念想,想当初他们兄弟二人就是坐在这里起家的,一路咬着牙浴血网上攀爬,最终才达到了今天的成就。
这里面无疑有着他们兄弟二人的许多回忆,里面的每一块地砖c每一面墙面,都充满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只不过近些年他和路伟诚都逐渐把重心放在了康宁地产上,也是有意的想要从过去的那种生活中抽离出来,是以这二年他们就很少过来这边了。今天要不是因为付绵绵,在政府对这片进行拆除之前,他还真未必会抽得出时间再来看上最后一眼。
两个小时前,他在接到管家的电话后就立刻返回了路家老宅,接着便调取了老宅前后左右的监控,终于发现了付绵绵是在一名男保安的掩护下,顺利出了后门上了一辆不算起眼的银色轿车。
而通往山下的盘山公路上没有什么可用的监控录像,是以想要查清她的最终去向,还真是有点难度。
路明朗在看到竟然有老宅内部的工作人员协助付绵绵逃跑的时候,内心并不觉得多么的惊讶,要是财大气粗的九州集团连一个小保安都收买不了,那它们又凭什么坐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
问题是,付绵绵究竟会选择去哪儿,依着他对那女人的了解,对方应该不会选择接受九州集团的庇护。因为九州集团是个庞然大物,实在是过于惹人注目了,出了事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就去周开宇那里探查,很容易就会发现她的蛛丝马迹。
付绵绵显然没有这么的愚蠢。
就在路明朗沉思的功夫,他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兰娜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许是兰娜也不想自己受到牵连,所以没敢如实跟路明朗交代她在早上的时候就知晓了付绵绵的全部计划,生怕男人因为找不到付绵绵转而惩罚自己,于是她便撒谎说无意中看到了付绵绵的笔记,上面写着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最危险的
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路明朗沉思着,忽然就歪了歪头,他联想到了之前书房失窃一案。父母留给他的厂房的照片几乎挂满了一面墙,他和路伟诚在照片里笑得十分的灿烂。
要是之前书房失窃真的与付绵绵有关系,那她知道了厂房的存在听起来非常的合理。
就这样,他选了几个人,即刻就从老宅出发前往这边。一路上车速都是极快的,但真当他到达这里的时候,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神情也恢复了平日里该有的稳重。
没过多一会儿,他便从回忆中抽离,踱着步走到了厂房的正门前,门上面还挂着一把已经生了锈巨大号的铁链锁,看起来没有任何人类进出过的痕迹。
路明朗扬了扬好看的眉,冲着身后的几个人挥了一下手。
那几名专业的保镖登时便会意,四处分散开来将厂房的四周给围了个严严实实,确保里面的人不管从哪个方向出来都逃不掉。
路明朗则是继续绕着厂房走,终于在绕道后面的时候发现了点线索。厂房的窗户因为年久失修,那些玻璃早就已经相继脱落了,几年前他为了保险起见,让人用木板把这些窗户都封了个严实。
可如今,其中某一扇窗户的木板却出现了破损,从中断裂,那露出来的缝隙勉强能够容纳一人爬进去。
满意的扯起一抹笑,他把离着最近的两名保镖叫了过来,两个人高马大的老爷们儿吭哧吭哧半天,终于把那扇窗户的木板给成功的卸了下来。紧接着三人先后顺着那扇不算高的窗户跳了进去,但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地的灰尘和一室的萧瑟。
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偌大厂房中间的位置,路明朗皱起眉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这间厂房占地面积约莫有两千余平,中间还立着不少用作支撑屋顶的巨型柱子,而这些柱子对人的视线也起到一定的阻碍作用。
地面上还散落着不少的杂物,那些杂物堆在了一起,无疑就变成了几处很好藏匿身形的地点。
路明朗扬了扬下巴,示意身后跟着的两个保镖各自分散开去寻找付绵绵。
两个保镖自然无不从,很快就奔着对面的两个方向去了,他们的神情非常的轻松,毕竟这次追捕的对象只是一个女残废。就算对方手脚健全那又如何,说穿了不也还是一个常年养在豪门的金丝雀吗,压根不具备任何的威胁力。
再退一步,假设付绵绵为了保险起见,身边有人陪同,那像是他们二人这种专业的保镖也是不惧的,只要能撑得过两招,即刻就会有人过来支援。况且对方是在逃命又不是在度假,根本不会蠢到大张旗鼓的带上好几个人,不然那么大的目标,简直就是移动的活靶子,分分钟就被人发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路明朗往前悠哉的走出去几百米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狐疑的转过身,对面已经完全看不到那两名保镖的身影了,整间厂房愈发寂静的可怕,耳边能够听到的似乎只有他一人的呼吸声。他缓缓地眯起了黑眸,在这一瞬间不知为什么想到了刚刚的那扇窗以及那些木板的破碎形状。
不对劲,木板中间的缝隙只能堪堪容纳一个人通过,那付绵绵的轮椅
呼吸一滞,他一直以来的怀疑在这一刻好像是得到了印证,付绵绵根本就不是个瘫痪的患者,这样一来她当初如何能够自由进出书房就解释的通了。但对方又是怎么骗过所有人的
接着他想到了今天老宅里的那个被买通的保安,同样,医生收了钱帮着作假隐瞒,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一来可就代表着,近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能用意外去解释了,付绵绵很有可能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在背地里计划一切了。
莫名的,路明朗觉得有些不安,他先是往那两名保镖失踪的方向走了一会儿,随后把手缓缓地伸到了裤兜里,摸到了那里面的电话。他准备把此时正在外面守着的保镖全部叫进来,谨慎一向都是他的优点,即便对手只是个女人,他还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随手拨通了一个电话,他一边左右观察着附近的环境,一边将电话凑到了耳边。
可就在下一秒,他只觉得脖子间一紧。他反应极快的用手伸进了那条仅仅勒住自己脖子的绳子内侧,获得了足够的喘息的空间。但手机却掉在了地上,被从后面伸出来的一只脚给利落的按下了挂断键,因着这片信号不算好,运营商连接的速度过慢,是以这通电话根本没能打出去。
“唔”男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几乎是在摇头摆尾,最终还是没能成功摆脱后背之人对自己的钳制。
袭击他的人似乎拥有着无穷尽的力量,任由他摆出什么姿势,如何折腾,甚至于狠狠地跳起躺在了地上翻滚,那条勒住他的绳子都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反而愈发的收紧了一些。
两个人就这么在空无一人的厂房的地面上翻腾着,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灰尘,不过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至少这点
子动静还不足以让守在外面的人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很快,因为缺氧,路明朗的俊脸涨成了紫红色,他的眼底开始爆出了红血丝,耳边也出现了细碎的嗡鸣声。
就这样,曾经在道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就在不知名人士的偷袭下慢慢地失去了意识,最终脱了力,软手软脚的翻白眼晕了过去。
而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似乎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警笛声,眼前甚至还闪过一道朦朦胧胧的人影。
那道人影看起来十分的纤细,并不像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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