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总能轻而易举的让人生气。
杨无风虽不想承认自己不如她巧舌善言辞,但也无法否认与她逞口舌之利,非能人不所为。
她这般能言善辩,倒是与大长公主极像,就连聪明才智也是不相上下。
想到自己竟然拿她和大长公主做比较,杨无风愣住了。
这女子如此可恶,凭什么能与在自己心目中无与伦比的皓月相较。
看来,这便是自己越来越看她不顺眼的原因。
想起大长公主,杨无风眼眸中闪逝浓浓的悲伤,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隐藏其中。
似感激,又似眷恋。
大长公主对他有数次大恩。
在他年少时,教他行军打仗,完全可以算是他的恩师。
还曾经为他上下奔走,帮他夺回家族继承人的位置。
大长公主于他而言是长辈c是师c亦是恩人,然而在他心底还深藏着年少时情窦初开时的情愫。
不为人知的秘密只能埋藏在心里最深处,这位年长他几岁却是大了一辈的女子,被他永远放在心里。
怀着复杂交错的心绪,杨无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世子的背影,想到世子今日的祭奠,怕不是只为追云。
长公主与世子亲情深厚,她的离世,对世子的打击更大。
杨无风追忆大长公主,陈辰通过他刚才所说这匹战马是长公主送的,不由得也想到,楚世子该不会如此郑重其事上山祭奠一匹马,或许是缅怀先人?
“追云是汗血宝马吗?”
“是”
“汗血宝马千金难求,长公主能获得这样一匹良马也是福缘深厚。”
陈辰看向杨无风的目光露出羡慕。
她将话题引向大长公主,闲着也是闲着,就看闲聊能不能听到让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杨无风眉梢不自主的挑起,不知为何,心中甚是不喜此女谈及大长公主。
陈辰留意着他的神色,见他眉梢一动,便道:“大长公主才华盖世无双,且能力卓绝,能得到一匹罕见的宝马,也是理所因当。”
这样的恭维话,试探能不能捋顺杨无风的毛须,问一些话出来。
因为陈辰发现他莫名其妙展露的讨厌神情,不像是针对大长公主,而是自己。
为什么会讨厌我提起大长公主,真是让人想不通,不过却是能看出他对大长公主的维护,似是不容亵渎之意。
且不说陈辰的猜想是对的,她用恭维话试探也得了成效,全然证实了她的猜测。
杨无风听见这些话,终年不变的冷漠脸庞轻轻扯起一抹罕见的浅笑:“大长公主文韬武略不输男儿,也只有追云配为她的坐骑。”
陈辰心中一动,暗想外表冷酷的杨将军,居然会因为大长公主而笑。
知道了这样一件趣事,日后说不定也有可以稍加利用的时候。
想着这些,陈辰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继续道:
“纵观历史长河,大长公主是无可睥比的奇女子,她是唯一亲自带兵打仗的女子,而且是历史上唯一以军礼规格入葬的女子,楚国北门户的娘子关,也是因为她的守护而得名的。她也是唯一有谥号的公主。”
长宁昭公主在这个时空确实是一位传奇人物。
据民间传言,她的身份显赫,但她从小却不是什么娇贵体弱的女子,反而喜欢舞枪弄棒,骑马射箭,而且喜读兵法,对于军事方面的事也甚是清楚。这些也是受到了家中的影响,所以养成了她超乎平常女子的胆识。
在她十六岁之时,嫁的也是将门之子,婚后的生活也很融洽,丈夫不反对她继续领兵上战场。
而且夫妻之间的共同的话题有很多,喜欢一起谈论武艺c战事,关注天下大事的。
因为多年的征战的劳碌,她在年仅35岁就匆匆地离开了人世间。
楚王也是悲痛万分,给自己最喜爱的妹妹追封谥号为“昭”。
举行葬礼的时候,行了最高规格的军队礼仪殡葬。其实对于这个礼仪,当时有很多文臣是极力反对的,当时的楚王很气愤,力排众议,依旧一意孤行按自己的决定施行。
杨无风神伤垂眸,听着她一直赞扬大长公主的话,对她的感官好了不少,同时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可惜天妒英才,大长公主英年早逝,否则楚国的擎天柱尚在,楚国必将更强大。”
陈辰静静的观察他的神色,瞧见他的面色复杂多变,甚至闪过一丝愤恨,暗想大长公主的故事,必
定不是如世间传颂的那么竭尽美好,或许是充满坎坷曲折。
又或许,跟大长公主的死有关,所以便再次出言试探。
杨无风闻言,心脏仿佛是被大锤猛然重击了一下,痛感剧烈袭来。
他抬眸看向眼前女子,目光充满狂暴的戾气。
陈辰平静的与他对视,然而平静的伪装下是惊惧过后的心神。
这般滔天的戾气,着实要将人吓的半死。
她的小心肝还在害怕着呢,与此同时她还有心思想到,看来大长公主是杨无风的逆鳞,而大长公主的死也必然是有蹊跷。
令人窒息的沉默间,陈辰一直承受着莫名其妙的仇视目光。
这人一直恶狠狠的看着我做甚,难道将我当成谋害大长公主的人不成?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小辰,你上马车与我同乘。”
就在陈辰尽力端着镇定的神色,跟仇恨的目光对视时,姬宴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杨无风闻声霎时收敛了情绪,偏开了脸。
楚世子的解围,让陈辰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瞥了一眼那张余怒未消的阴沉侧脸,她的心里虽有不忿,可却生不起恼怒,因为是自己无意中挑起别人的怒火,怪不得别人冒犯。
虽如此想着,但她还是暗骂一句活该你悲伤,这一句幸灾乐祸的咒骂带走了最后一丝不忿,她便潇洒的转身追上楚世子的脚步。
陈辰上了马车,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世子,心中有些拘谨。
宽敞的马车厢里,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比下棋时的对坐更近,但此处空间封闭,总让她感觉周身不自在。
她的面色宁静,姬宴没有察觉出不妥,反而感觉自身的决定冒失了。
竟鬼使神差的让她跟自己同乘一车。
当时说这话,并未想太多,只是为了替她解围,让她离开无风的视线。
提起姑姑的死,无风变得会暴虐凶戾。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