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他是以为自己这个大夫人注定要倒台了,所以,连面子上的恭敬都不想做了?
“可以啊,既然老爷子和老夫人不放心我,那就带上吧,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想搜随便搜。”夙弦侧了侧身子,让开一条道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阮氏推着老爷子,洛齐跟在身后,走了进去,一进门,阮氏便迫不及待地向着床铺的位置走了过去。
可当她掀开帐幔的时候,却吓了一跳,因为那里面躺着的人,居然是战无双。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城外的军营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阮氏吓得几乎想要调头就跑,可走了几步,却又突然顿住了脚步,想起了一件事。
她突然想到,阮拂晓说过的,这个蛊虫解蛊的后果,对男子来说
她猛地转过身,瞪大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战无双,是啊,战无双如果醒着,外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早就跳起来维护夙氏了,怎么可能安安静静地在这里躺着?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阮氏几乎要狂笑三声,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如果战无双出事了,一个夙弦,还不是拔了牙的老虎,任由他们宰割?她还用费这么多心思干嘛?
“很得意是吗?”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女声。
“你以为,你以后还能在我面前嚣张?”阮氏转过身,脸上的伪善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得意和嚣张。
“总算露出本来面目了,”夙弦走到床边站定,“老爷子,你看见了吗?战无双是您的亲儿子,可是,他被您的夫人,害得躺在这里不省人事,您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老爷子也有些震惊,其实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他是真的不清楚。
下意识地看了阮氏一眼,见她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心中一沉,明白这件事可能是真的了。
可是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日子还是要过得,阮氏有再多的不好,却是他宠了一辈子的女人。他们还有个孙子呢。
战家,也不至于后继无人。
见到老爷子的神情,夙弦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心中冷笑,果然,她就不该对战无双这个爹有任何的期待。
难道战无双会对他那样冷淡,甚至到了无情的地步,这还真怪不得战无双。
既然这样,她也不用再犹豫了。
“阮夫人,你以为,你看到了这一切,还能有机会活着出去吗?你觉得,我是个傻子吗?”
夙弦这一局轻飘飘的质问,将处于狂喜中的阮氏拉回了现实,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是啊,夙氏一贯精明,心思狡诈,她怎么可能这么大意,将战无双的真实处境暴露在他们面前?那就说明,她
阮氏脸色立刻就变了。
虽然她让齐威一起跟了进来,不过这也只是多年谨慎养成的习惯,但是她心里,压根没觉得,夙弦真的敢对她动手。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后宅的女人斗来斗去,也只有那些手段,背地里怎么下狠手都可以,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当着老爷子的面杀人,她不信夙氏敢这么做。
何况,就算她敢对自己动手,难道她还敢对老爷子动手不成?老爷子可是战无双的亲生父亲,就算有些隔阂,父子亲情却是斩不断的,她若是杀了老爷子,就不怕万一哪天战无双醒过来,会和她心生隔阂?
虽然阮氏并不打算让战无双还有再次醒来的机会。
可夙弦偏偏就敢。如果方才老爷子能及时逼问阮氏,对战无双有一点点的在乎,她都不介意留他一命,可惜,最后的机会被他自己放弃了。
比阮氏反应更快的人是齐威,原本他是站在阮氏和老爷子身后的,此时却动了,竟然向着病床上的战无双抓了过去!
简直是狗胆包天!
夙弦的眼神冷的吓人,素手轻抬,轻轻叩动袖中早已蓄势待发的紫金弩,一道利箭迅速向着齐威的后脑射了过去。
齐威的全部心神都放在战无双身上,根本没想到夙弦会这么快就动手,等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轻响过后,齐威的脑袋绽开一个大大的血洞,身子还保持着伸手想要抓人的动作,直挺挺地僵立在了原地,鲜血喷了离他最近的阮氏一脸。
“啊!”阮氏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虽然她这辈子杀过无数的人,但是那些人,都是暗地里使手段,不留痕迹的弄死,从来没亲手杀过人。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齐威的血落在她脸上
,还是温热的,可阮氏却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凉透了。
“你c你”阮氏手指哆嗦着指着夙弦,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当着老爷子的面杀人,还这么干脆利落,让他们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难道正常的操作,不应该是先坐下来谈条件,你来我往之后,再各凭手段,斗上个回合吗?
这夙氏,怎么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她在家里,她母亲就是这么教她宅斗的?
老爷子也吓得面色发白,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原本敢找夙弦的麻烦,也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身份,笃定了这个儿媳妇只能受着,最多也只能嘴皮子占占上风,可现在看来,她真的敢杀人?
也是,他们早该想到的,从大婚那天她敢当众将齐萱丢到火盆里,还放下那样的狠话就能看出来,这个女人就是个狠角色,她不同于寻常闺秀,可他们怎么就没意识到?反而真的将她惹毛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老爷子脸都白了。
“儿c儿媳妇儿,齐威对无双不敬,你杀了他是应该的,我和你娘也看到了,你是清白的,我们就不打扰你照顾无双了,我们先走了。”老爷子吃力地推动着轮椅,示意阮氏赶紧走。
阮氏回过神来,也顾不得老爷子了,拔腿就往外跑,希望能在夙氏没回过神来,跑出这间屋子。
屋子外面有齐威带来的人,只要到了外面,夙氏是绝对不敢再动手的。
可是,下一刻,夙弦动了动身子,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
“无双媳妇儿,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做对了,我”阮氏现在哪还顾得上什么尊严和面子,拼命地求饶。
“太晚了!”夙弦冷冷一笑,不再迟疑,手已经掐住了阮氏的脖子。
阮氏拼命地挣扎着,可掐住她的那只手,却是越收越紧。
“想活着吗?”她冷冷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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