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常笑云修长的手指,滴答c滴答,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在木地板上。
而常笑云的双眼,定在了苏宁的脸上,根本不在意手上的伤。
心头火起的花魁凤仙语气不善,强压抑着怒气,还算客气的对苏宁下了逐客令。
坐着未动的苏宁,从怀中摸出一瓶金疮药放在桌上,推到常笑云身前。
“这是吾师白莲真人秘制金疮药,有奇效。既然常天师受伤,就请先回府休息养伤,吾还有些话要与凤仙姑娘言。”
彻底沉下脸的花魁凤仙,不愿再与苏宁多话,朝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送客:“苏天师请。”
苏宁站起身,双眼凝视花魁凤仙:“吾只问你一个问题,东平郡到底有几个花魁凤仙?”
瞳孔缩了一下的花魁凤仙垂眸:“奴家听不懂苏天师此话何意。”
“凤仙姑娘听不懂那就算了。在下改日再来看望姑娘。”
苏宁笑着朝花魁凤仙拱手,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
常笑云将苏宁唤住,快步向前,将金疮药塞回到苏宁手中。
“既为陌路人,吾自不能受苏宁小姐好意。”
语气透着决然的常笑云推门离去,苏宁握住手中金疮药瓷瓶,再次笑着朝花魁凤仙拱手:“抱歉,打扰姑娘了。”
花魁凤仙染血的双手在袖子下紧紧握在一起,微微朝苏宁点头:“不送。”
朝着楼梯行去的苏宁,望着消失在远处的常笑云背影,正欲与苏正言语两句时,身后楼上方突然响起花魁凤仙的声音。
倚在门口的花魁凤仙一脸抱歉,声音响亮,带着一丝哭腔:“苏天师,奴家与常笑云天师并无苟且之事儿,你莫要误会,更不要妒恨于奴家。”
此话引得厅堂内不少人朝苏宁望过来,只觉好笑的苏宁,不明白花魁凤仙为何要演着一出?
不过她可以肯定了,花魁凤仙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就看,是对方先露出其狐狸尾巴,还是她先抓到对方露出的狐狸尾巴。
夜幕深沉,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易定胜撑着伞,站在春香楼门口儿,头发湿气很重,靴子被雨打湿,等候许久。
眼见师父常笑云从门内行出,急忙撑开另外一把伞递上前。
面色阴沉的常笑云未接伞,脚步不停,踏雨而行。
不知发生什么的易定胜忙跟上常笑云的脚步,帮忙撑伞,目光瞥见常笑云受伤滴血的手,不由惊呼:“师父,您受伤了?”
常笑云并未回答,只是沉默快步前行。
从春香楼内行出的苏宁,望着雨幕中快步离去的常笑云背影,视线渐渐因落雨而变得模糊,脑中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一间破败不堪,佛像歪倒的荒庙。
她不记得,城中有这样的荒庙,难道是在城外?
可是,脑中为何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画面?
同样望着常笑云背影的苏正心内叹气,他曾亲眼见证过苏宁与常笑云二人感情的跌宕起伏,分分合合,隐隐有些心疼常笑云。
“常天师是一位很优秀的人,你即使不欢喜他,也没必要把话说得那般绝情。”
谁知道往后事情会如何发展,苏正觉得苏宁刚刚说的话太过伤人。
歪头望着春香楼的苏宁捏着下巴,沉吟道:“再见凤仙姑娘,你可有发现异常?”
之前同花魁凤仙聊过之后,苏宁心中生出很多疑惑,却一时无法理清头绪。
她带苏正来此,是想要苏正近距离接触一下现在的花魁凤仙,听听他的意见,好开辟一下自己的思路。
“姐,你为何一直怀疑凤仙姑娘?”
之前东平郡发生命案时,苏宁让苏正去盯着花魁凤仙。
那时知寒正好在城主府做客,其为人性子沉稳,聪慧,苏正便拜托师兄知寒一同前往。
二人一番观察之后,皆未发现花魁凤仙有何异常,但没过多久,真假花魁之事儿就发生了。
这一次,苏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又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直觉。”
苏宁言,这个花魁凤仙绝对有问题,只是其手段十分高端,将自己隐藏得很好。
她心中有很多怀疑,但苦于没有确凿证据。
苏宁恨敏锐,但有时,苏正觉得她只是太过敏感。
“姐,会不会是你多心了?”
“大胆推测,小心求证。看来你没有当捕快的天赋。”
我要那天赋作甚?
苏正心内腹诽了一句,觑视苏宁的脸色,复又提起常笑云。
“娘让常天师与你当陌生人。但显然,他放不下你。”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了?”
苏宁狐疑的打量苏正,看得苏正小心脏“扑通”跳了一下,忙笑着摆手:“我怎会胳膊肘往外拐。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何不好奇失去的那段儿记忆?”
“因我现在只关心,是谁冒充我杀人!”
脸上笑容瞬间收敛的苏宁,语气阴森,眼神透出寒气。
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的苏正,此时此刻终于明白环儿为何会说她家小姐回来了。
他还记得,从前东平郡发生过一次恶性杀人事件,死的还是府上的丫环,就是环儿的妹妹。
环儿也是因此事儿,才变得胆小起来。
当时,只有七八岁的苏宁语气坚定的表示,要帮助父亲查出凶手,绳之以法。
那时苏宁的眼神儿,与此时此刻一模一样。
苏正并不会轻易死心,试着又道:“兴许你丢失的记忆当中,存在着重要线索。与常天师谈一谈,肯定会对你有所帮助。”
发现盲点儿的苏宁猛地拍了苏正肩头一下,觉得此言有理。
只是她刚刚得罪了常笑云,现在若是厚着脸皮去与其探讨过往,她能拉下脸,但恐对方不会理她。
不过,想要恢复记忆也不只有这一个办法。
“苏正,你敲我一闷棍吧!”
苏正从小就觉得,自己姐姐苏宁不是天才,就是个傻子!
寂静无声的城主府主院内,夜晚睡得迷迷糊糊的苏夫人,隐约听见院子中有人奔跑追逐之声。
似乎,有个什么人在大嚷着“敲我一闷棍”。
是何人发神经,大半夜不睡觉,在那里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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