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微,幼微”
李殉从恐惧中惊醒,脸颊还挂着泪痕。
之前高烧不断,意识模糊,就如做了一场噩梦,而唯独这噩梦如此真实,就真的一样。
李殉神情沮丧的看向坐在旁边苍老了十年的李浩东,红着眼,更咽着:“幼微呢?幼微现在在哪儿,我要见她!”
“殉儿,幼微她”
李浩东见李殉醒来,已无大碍,深深的松了口气,可见着李殉那副面容,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这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幼微,我要去见她!”
李殉撕心裂肺,这不是噩梦,这就是事实,他一把扯掉被子,扑通一下子就从床上摔了下来,仿佛整个身子就一团软肉,没了骨架。
“殉儿,殉儿!”
李浩东快速起身扶起,当他目光触及到李殉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忘了扑在地上的李殉,目光中布满了惊悚,嘴角抽搐着:“这,这怎么回事?”
李殉的确活了过来,然他手骨断裂,脚骨断裂处任是断裂状态,更神异的是李殉竟察觉不了疼痛。
似乎他生来这模样!
“果真命保住了,命子也保住了?”
手脚皆断,肋骨塌陷,浑身使不上一丝力量,那怕传宗接代恐怕都得另一半操劳,这还真是只保住了命与命子?
李浩东呆呆的看着李殉,整个人一下子似乎又苍老了好几年。
“幼微,哥哥这就来!”
李殉拼命想站起来,尝试几遍,他才发现他身子异常,顿时,整个人彻底趴在了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房间异常安静,又不知过了多久,李浩东才想起李殉还趴在地上,接着将他放在了床上。
躺在床上的李殉面无表情,目光盯着门口,任由着眼泪滚下。
自始至终,他没有多说一个字。
咚咚咚。
“老爷,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外面听见哭闹声止住有了段时间,才试探着问道。
李浩东没有多言,缓缓地走到了门外,众人见着李浩东时,全都猛地往后退去,此刻的李浩东全然变了个人。
神色沮丧,面容苍老,头发白了大半。一夜不到,这变化,任谁也难以相信。
“来人,好生照顾殉儿!”
李浩东丢下句话,在管家的搀扶下去了大堂。
“老爷,接下来”
李府,李幼微淹死,李殉惨遭毒害,已成废人,李浩东面容苍老,这都拜秦诚所赐,接下来,是不是应该给予报复?
谋士说了半句,但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唐家败!”
李浩东吐出一口浊气,秦诚手段诡异,他们对付不了,必须的依靠太守大人,而且,他已经谋算好了,就算周府没有通知太守大人,知府也没有上报,难道他就不能派人一次又一次举报吗?
李殉已成那样,不在需要神医,他也不急于一时,慢慢来,他就不信,这辈子都没法将消息送到太守大人那里。
至于唐家,他一定得亲手让他彻底溃败,给他李浩东一家老小跪地道歉。
这第一步便是要让挖断唐家的摇钱树醉花楼。
醉花楼里。
一身材健硕的男子猛地浑身一紧,直挺挺的坐直了身子,仿佛失去了什么,一时间竟生出了茫然无助失落失意之感。
这种感觉,男子也曾深有体会。
那是他父亲逝世时,身子带来的异样,而今,这感觉突然再现?
莫不是?
“娘!”
王兵望着窗外皎洁月华,拳头捏的发紫,眼中露出了水雾。
前日,李殉被奶胖暴揍,王兵为了李幼微,忍了被李殉下手闪一耳光的愤怒,通知李府将李殉抬回去。
而后,他便领了李府的赏金,躲进了醉花楼。
其目的便是让李府的人知晓他就是一个混混无奈,不去深层次调查他,万一调查他是唐家护卫,又或认识秦诚呢?
那他娘,那他岂不是都危险了。
谁知道,终究还是出事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王兵穿上衣裳,趁着夜色,快速的朝自家而去。
刚到家门口,他就见着了诡异的一幕:秦家棺材铺前站着一大排李府护卫,护卫双脚跨立,双手背在背上,双目入电,盯着自家大门。
王兵身子一顿,立马躲了起来。
观察好久,这群护卫却如同石化一样就那样站着。
这更让王兵疑惑不解,不过此刻,他也没有心思去细想着怎么回事,快速的猫着腰身,从歪脖子树翻入了自家房间。
“娘,没事?”
见王二娘一如往常的编织着毛衣,王兵微微一愣,竟惊喜又疑惑。
那感觉如此真实,他娘没事,那又怎么回事?
王兵不知怎么回事,但他娘没事,他也就没有多想,而是再次猫着身子爬上了歪脖子树。
以树叶为遮挡物,静静的观察这那群人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嘀咕声。
“秦大哥,师父他老人家说了什么?”
秦诚与奶胖隐身去了方木支住处,当他们到时,已是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屋子奇特的药草气息。
这奇特的药草气息可不是简单的药材留下的气息,而是方木支留下的药语。
借用药材名称属性或疗效编织出的一套简单语言,如当归,这意味着该回了,虽是简单语言,却只有秦诚能略知一二。
奶胖曾深入研究,终究他放弃了。
其原因,要记住的东西太多,担心脑子太大,头重脚轻,变成畸形。
“对就是错,错就是对,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全然凭心!”
秦诚念叨这句话,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觉,他师父这不说了堆废话吗?
但他不敢将这想法说出口。
医龙氏岂是浪得虚名,说出口,是想被换脑子吗?
“全然凭心,师父他老人家是让我们做任何都自己定夺,对错自己衡量呀!”
秦诚感叹一声,不管废话不废话,奶胖悄咪咪跟来青州,暴揍李殉,这两事,他师父没有责罚他们,还给了他们判断对错的权利,他师父老人家这是开窍了?
“秦大哥,你怎么说就是没事了,对吗?”
奶胖还是有些担心。
“当然!”
秦诚信誓旦旦,目光中露出了喜色。
而此刻,奶胖却站住脚步,捏着拳头,咧嘴冷笑了起来:“全然凭心,那胖爷可就得全然凭心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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