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边上水灵气多,火灵气少,适合卿云却不适合苏半夏。
嗑了丹药后打坐片刻,苏半夏头还是痛,身上也还有血,不过总算好点儿了。
有卿云守着,她有种天然的信任,很心平气和,完全没担心。
但是站起来后,卿云就告诉了她一个坏消息。
“这里可能有更厉害的东西,你随时小心。我们试试御剑离开这里。”
“离开我看师姐你盯着那个红果果绿红色的果子很久了,不摘吗”
“贪图那个守元果,可能会引来我们对付不了的东西。走。”
她说得果断,把结界撤了,尝试着御剑离开这里。
然后失败了。
卿云蹙眉道:“没办法御剑,我们走不了了。”
苏半夏后背窜起来一阵凉意。
既然御剑不行,那就看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能不能有办法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
卿云观察着这里的水,里面绿色的水草,看起来很一般,没什么奇怪的。瀑布冲下来炸在石头上带着凉意的水花让这一边的空气都是凉丝丝的。在这种重力的冲击下,靠近瀑布的地方基本不会有鱼虾能生存。
而借助于这丰沛的水,这周围的植物都生长得很好,那颗守元果尤其地水灵,旁边还嗡嗡飞着一些小飞虫和蜜蜂。
看起来是个好地方,如果不是不能御剑离开的话。
“我们刚刚淌水过来的时候,没觉得这水有异常,身上也没有任何不适,要不要试试淌水离开或者找个东西,顺着水流漂下去。”
许是看她盯着水看了挺久,苏半夏迟疑着说了两句。
卿云想了想自己储物袋里带着的小型飞舟,点了点头,又转头看着那颗守元果,说:“如果能够出去,就当我们和这个守元果有缘无分。如果不能出去”
那这颗守元果就必须是她的。用来送给师父或者师兄,都是好的。
而以她的直觉,不能出去的可能性占了大半。
她把飞舟放出来,一叶扁舟的模样,轻飘飘浮在水面,因为瀑布的冲撞力,水是一直波动着的,飞舟也就跟着往水流的方向浮动。
卿云带着苏半夏上船,站在船头看着前方,手里的剑一直紧紧握住。苏半夏不敢多打扰她,自己去了船尾,也如她一样紧紧握着剑盯着周围的情况。
水面一直很平静,两边岸上的密林也在慢慢倒退,没有妖兽和妖植的出现,一切都很正常。
一直到飞舟顺着河流已经飘出去很远,背后的瀑布声已经很微弱了,她们都没碰到过什么危险,看起来马上就能离开那片密林的地盘,找个地方靠边上岸了。
但卿云越发警惕。
飞舟又平稳行进了一段距离,她突然意识到一点古怪。
“为什么这片密林还没完我们应该漂了很长距离了。”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瀑布的微弱声音,仿佛和之前她在密林里听到的一样。
听声辨位,现在她辨别出来的瀑布的位置,和在密林里辨别的距离是差不多的。
除外不断变化的位置,听到的却是一模一样的。
卿云几乎立马就判断出来,声音一沉:“是幻境。”
苏半夏身体紧绷:“什么幻境你是说我们这儿经历的都是假的”
“有些真有些假,我推测,从我们踏入水里开始,就已经进入幻境了。”
或许更早,从她们被阴灵鸟群攻击的时候,某个东西就开始了幻境的布置。
这么说来,那颗守元果也有可能是假的。
“不出所料的话,我们顺着漂下去,就算到了晚上也出不去这片密林的范围。”
苏半夏吞了吞口水:“那应该怎么办也不能上岸,那里面的藤蔓说不定正等着我们。”
“那就回头。”
卿云操控着飞舟逆水而上,船头船尾的位置调换,她又抽剑断水,把船尾后平静的流水斩断。
没用,水流仍然慢悠悠流动着,仿佛能吞噬她的攻击。
她们真正离开的距离应该并没有多远。
果然,飞舟逆行了一段距离后,她们就又看到悬挂的瀑布了,甚至都能感受到水流冲在石头上飞溅出来的水花。
而和之前不同的是,此时瀑布下站了一个人。
白色道服,碧色佩剑,光看背影就知道是谁。
“师兄”
卿云皱着眉叫了声,那背影应声转过身来。
“师妹。”
苏半夏:“我靠吓我一跳”
这是个无脸男,没有嘴,但会说话
这是什么怪东西卿云仔细看着,又试探着说了句话:“师兄,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闭关吗”
“是吗”那个无脸怪偏了下头,似乎是在思考,然后再抬头时,衣服变成了黑色,佩剑变成了闪着光的白刃。
那是,临寒剑。
卿云又是一皱眉,看着那个无脸怪的样子,觉得特别诡异。
它只是变幻了道服的颜色和佩剑,其他的全都没变。比如道服的样式,脸型,头发,身量。
看起来就像是,陆鹤禁的壳子里装了个衍天宗那个弟子的灵魂,怪异非常。
可能是她皱眉打量的视线太明显了,那个无脸怪仿佛意识到这个形态也不对,于是又变了。
这次连道服颜色都没变,就只变了剑,从临寒剑,变成了眼熟的扶墨剑。
为什么会变来变去还都是她认识的人为什么变不出脸来,变不出其他的细节来,就只顾着剑变化
难道
“小师姐,”苏半夏神情复杂道,“这幻境是跟着你的记忆来变化的吧可是你就只记住了这三把剑的细节”
甚至连大师兄的脸都没记住。
卿云罕见地有些尴尬,沉默以对。
她想解释自己记得师兄的脸,毕竟那张脸太引人瞩目了。甚至沈槐序那张脸她也记得,好歹也是碰到过两次,借用了两次剑的人了。可是这无脸怪偏偏就变不出脸来,她解释了也没有证据。
还是不解释了。
她的沉默以对让苏半夏再次神色复杂地叹口气。
宗门里站师兄妹相配的人终究还是想多了,人家小师姐心里连大师兄最绝的那张脸都没能记下来,这么多年了。
一时之间还有点同情大师兄。
两个人都沉默着,那个无脸怪像个小孩儿一样,以为又变错了,最后又重新回到了陆鹤禁的样子上。
仍然没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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