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头顶传来沙哑的嗓音,季清只觉得唇干口燥。
“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她傻笑几声,试着打圆场,让气氛不那么尴尬暧昧,却不料陈青岩的手臂收得更紧,快要把她整个人勒断似的。
与此同时,陈青岩的一只手滑到她脖子里,抬起她的下巴。
季清心跳得越来越快,眼看着陈青岩就要亲下来,她第一反应不是该怎么办,而是他的心脏也跳得好快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走神,陈青岩这回没有直接亲到嘴上,只是在脸上碰了碰,就把脑袋埋在了她的肩膀上。
季清:“”
转性了
“还是算了,我怕我忍不住。”陈青岩闷闷的声音传来。
季清:“”这家伙果然不安好心
为了表现得像个正常媳妇,季清打哈哈:“没办法,孩子们都大了,懂事了,咱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还是得以后跟孩子们分屋睡,再想这些吧。”
新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建好,季清的小算盘打得咣当响。
然而陈青岩却是倏地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季清:“你说真的”
“嗯”季清莫名心虚,咽了口口水,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
陈青岩严肃:“好,过完年就盖房子,到时候咱们就跟孩子们分房睡,你也不用顾虑那么多了。”
季清:“嗯。”
这突然飙升的盖房动力是怎么回事。
几个孩子还在外面,两人没有腻歪很久,季清把毛巾捡起来还给陈青岩,自己先出了隔间,去主屋做饭。
过了会,陈青岩也拿着洗脸盆进来。
季清眼神止不住往陈青岩身上瞄,满脑子都是方才看见的各种刚刚好的漂亮肌肉。陈青岩接收到她的目光,眼神又是一阵幽暗。
见陈青岩要靠过来,季清适时阻止,佯装不悦地问:“平时没见你锻炼啊,怎么身材这么好,你去学习的时候很注重这个”
陈青岩以为季清又在怀疑自己,脸色沉了沉,解释:“在学校的时候,我跟一个法国人同宿舍,他每天都锻炼,我跟他一起练的。”
“法国人”季清眯眼。
陈青岩点点头,“嗯,怎么了”
“法国是不是都特别浪漫”
“什么特别浪漫。”
“就是特别会哄女人开心。”季清打量着陈青岩,心说这家伙有时候突然就变得很撩人,不会是跟那法国人学的吧。
陈青岩不想被季清怀疑,实实在在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哄女人开心,反正除了我们的女老师之外,我没跟女人说过话。”
季清瞅着他脸上的表情,坦然镇定,不像是在说假话。
她莞尔一笑,嘴角扬起来,“那还不错,算你有良心。”
陈青岩看季清笑了,如释重负,但面上依旧表情凝重,继续说:“国家花钱送我出去,是去学习的,不是去搞花花肠子的。我不会辜负国家,更不会辜负你。”
噗,季清有些无语,怎么感觉,她把他逗弄得过火了。
她连忙表态:“我知道你不会,我相信你,你要是想着外面的人,也不会坚持不和我离婚了,以后我不会说这样的话了,以后都相信你。”
陈青岩脸上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些,不再板着了。
季清不想再把话题弄得更沉重,便喊几个在外面玩的孩子进屋,去洗手,洗完手吃晚饭。
她做了干茄子焖面,面焖熟放在一边,又炒了几个黄灿灿的鸡蛋,孩子们吃得喷香,吃完后,一人再一碗白萝卜汤,直暖到胃里去。
次日一大早,老太太c老陈头c老大和老大媳妇四人一同出发,去镇上看陈家几个。一同去的,还有村口老李。
老李骑着他那辆永久自行车,比其他人都快,先到了镇上,找他在镇上的亲戚,在公社上班的小舅子王力。
老李全名叫李大山,爹娘去世的早,被哥哥嫂子拉扯着养大,早年间家里条件很是艰苦,但他身材高大样貌也端正,所以上门说亲的并不少。
在上门说亲的人中,李大山选择了跛脚的王红,也就是他现在的老婆。
原因无他,王红家庭条件好,若不是王红天生跛脚,铁定找一个同样家庭条件好又长得俊的。
事实证明,老李这个选择,让他往后十几年都一帆风顺,衣食无忧。
王红家的几个兄弟姐妹都运气好,机缘巧合下都进了机关单位工作,尤其王红的大哥,更是在县革委会公安局,不仅待遇好,还有实
权。
老李家的自行车,就是王红的大哥送的,体谅王红跛脚,让老李骑自行车载王红。
老李找到自己收受贿赂的事,只说有老乡的家里人被抓了,抹不开面儿,老爹老娘想见一面。
王力虽然在公社上班,但熟悉的都知道王家老大在县革委会的关系,所以在镇公安局也能说上话。
王力一开始不情愿,推三阻四的,老李说了一通好话,又给王力送了包烟,这才让王力点头帮忙。
上午十点,老陈家一行人到了镇上。
老李这边已经安排好,两边一碰头,老李就带着老陈家的人去镇公安局。
公安局的人虽然已经答应了王力,但还是端着派头,没什么好表情地下命令:“十分钟,看完就出来。”
民兵带老陈家的人往后院建的屋子走,民兵开了锁,守在一旁。
老太太最先冲进屋里,她看到蓬头垢面,一脸颓丧的陈向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朝着陈向东扑了过去。
“娘的心肝儿啊”
老大媳妇也朝着陈兴龙扑过去,抓住陈兴龙的手直抹泪,“挨饿了没他们打你没你看你都瘦了。”
老陈头感情内敛一些,看到陈向东没事,他转向陈芬芳,在陈芬芳肩膀上拍了拍,挤出一句安慰的话,“受苦了。”
被关在这里这几天,陈芬芳都快疯了,吃不饱睡不暖,还要饱受陈向东时不时的发疯责骂,她只能哭了又哭,眼睛都要哭瞎了。
此刻,被老陈头安慰,她再也绷不住,咧着嘴嚎啕大哭起来。
“娘,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对不对”陈向东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老太太的手,脸上写满了期翼。
老太太朝陈芬芳和陈兴龙看了眼,狠下心什么都没透露,只说:“你再忍几天,娘已经在想办法了。”
“忍不了了,娘,我真的一天都呆不下去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呆的,给我吃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馊了坏了的,猪都不吃娘,你现在就带我走吧,我现在就想走。”
老太太听着陈向东的话,那个心疼啊,眼泪直掉。
老陈头理智一些,对陈向东说:“你以为进来这地方,是那么容易出去的吗,都说了你娘在想办法了,你就再忍耐几天”
“我忍不住”陈向东吼叫。
老陈头也火上来了,声音更大:“忍不住也给我忍住,谁让你们被抓进来了再闹下去你娘都救不了你”
陈向东从出生到至今一直都被娇惯着,他成长的这些年又赶上陈青岩挣钱,所以没有像其他村里孩子一样下过苦,挨过苦日子。
被老陈头这样训,今天也是头一遭。
他愣了下后,胸口上下起伏,推开老太太就往墙上撞去,嘴里更是喊着:“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得亏老大就在一旁,及时拉住了他,他才没撞出个好歹,只有额头擦破了些皮。
“干什么啊,干什么啊”老太太心疼得快要了老命,对着老陈头就是几拳头,“东东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你凶他干什么啊”
打完老陈头,又去安抚陈向东,“你放心,娘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你相信娘啊”
屋外头,民兵听着屋子里的吵闹,厌恶地撇了撇嘴角。
难怪会犯事被抓进来,这都多大的小伙子了,爹娘还当三岁小孩给惯着呢,啧,都是自作自受,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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