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是在外面找野男人去了,没脸没皮不嫌臊这么样的儿媳妇我陈家不敢收,打着赶出去算了”
季清一回到家,就听到老太太在院子里叫骂。
她扭头吩咐家旺在背篓里蹲好,背着家旺走了进去。
此时已经天色昏暗,一家人刚吃过饭,被老太太强行聚在院子里,商量着对季清的处置呢。
季清突然出现,一群人愣住了。
“我带家旺回了趟娘家。”季清说完,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背着家旺进了东厢房。把背篓放下,她走出东厢房,对老太太说:“晚饭还有吗,我跟家旺没吃晚饭。”
“没有不干活乱跑的人,哪来的饭吃”
老太太骂了句,跺着小脚快步就往东厢房冲。
季清没拦,径直往厨房走去:“我看看还有啥吃的没。”
“你给我站住”老太太中途拐了方向,一路小跑到厨房门前,叉腰挡住:“谁准你自己往厨房跑的要脸不要脸啦”
季清冷淡重复:“我跟家旺都没吃饭,饿得很。你是让我们娘俩都饿死吗饿出个好歹咋办陈青岩知道你们让他老婆儿子饿肚子吗”
老陈头听不下去,闷声吼道:“给她拿两个饼子”
老太太气得不行,进厨房拿了两个发面饼子出来,往季清手里重重一砸,“我要是你,我都没脸吃”
季清不理她,拿着饼子扭头就走,老太太脚底下更快,先季清一步进了东厢房。
她眼尖,刚才季清进院子就看到季清背着背篓,此时看到背篓放在炕边上,更是急吼吼扒背篓上看有其他东西没。
季清看着老太太的动作,冷笑出声:“找什么呢没金子没银子,就一空背篓。”
老太太丢开背篓,狠狠剜了一眼季清:“回了一趟娘家,不得了的吗有本事让你穷娘家给你撑腰,把婚离了啊”
激将法对以前的原主有用,对季清没用,季清闻言,微微一哂。
“不离,我离婚了上哪儿找这么有钱的男人去。这十里八村的,可找不到这么会赚钱的男人喽,我的下半辈子,还打算靠我男人养活呢”
靠不靠还是未知,先把老太太气一顿。
果然,老太太听了这话,气得哼哧哼哧的。
“你,你你想都不要想还想要点脸就赶紧走人,不然就给我等着,等着我老二回来把你休了”
待老太太喊骂着走后,家旺才一骨碌从炕上翻起来,给季清看他放在炕柜子里的几样东西。
方才进院子前,季清就给家旺交代好了藏东西,家旺坐在背篓里,是为了不引起怀疑,而她强硬的要吃的,也是为了打个时间差,让家旺有时间把东西藏起来。
季清把蜂蜜从柜子里取出来,盖上柜盖子,招娣走了进来,向季清汇报今天一天老太太说的话和做的事。
听招娣说完,季清笑起来。
这老太太还真是视她为眼中钉,不遗余力地对付她呢。
“娘,你怎么办啊”招娣焦急地问。
季清拧开蜂蜜盖子,用筷子给招娣和家旺一人剜了一筷子头:“放心,娘有办法。”
招娣还从来没吃过蜂蜜,不停唆着,眼睛都眯了起来,良久才回过神:“娘,真甜”
次日,跟以往一样,家旺招娣下地干活,盼娣跟着老太太打下手。
季清等陈家人们下了地,对着镜子收拾一番,接着故意做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把抱着柴火往厨房走的盼娣叫到一旁,吩咐道:“娘等会要出去,中午不回来,你给娘留个饼子。”
盼娣木讷点头:“知道了,娘。”
季清快步走出大门后,老太太背着手跟出去几步,折回到厨房问盼娣:“你娘给你说啥了”
盼娣不同于招娣,老实的过头,不敢撒谎,中午不回来,让我给她留个饼子。”
“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娘没说。”
“反了她了”老太太手往腰里一叉,“不干活不上灶头,一门心思往外跑,还说外头没野男人,我呸”
盼娣听老太太骂娘,没敢还嘴,只偷偷想着,若是奶不让给娘留饼子,她就多喝点粥,把自己的留给娘。
季清出了陈家,一路小跑跑到山脚下的王大媳妇家。
王大媳妇在红山根是有点名气的,这个年代基本上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婆婆管家,儿媳妇再不情愿也要被压一头,可唯独王大媳妇不同,结婚不到一年就跟婆婆分了家,搬出来跟丈夫孩子独住。
为此,被不少
做媳妇子的羡慕嫉妒,没办法说服自己家那口子分家,只能安慰自己说王大媳妇家的男人不中用,被王大媳妇拿死了。
原主没什么主见,也被这种话影响着,虽然她没有向其他人一样酸王大媳妇,但面对王大媳妇主动的示好,她也没理会。
可季清却知道,王大媳妇能对她有多大的帮助。
她手揣在破棉袄里,对着木栅栏门喊了一句:“嫂子嫂子”
王大媳妇推开门探出个头,当看到是季清后,不由一愣:“陈家媳妇”
这女人不是不待见她嘛,前些天她找她做针线活,她冷着脸都不跟自己说话呢。
“干啥”想到之前热脸贴了冷屁股,王大媳妇没好气。
季清早就料到会这样,也不觉得难堪,只嘿嘿一笑:“外头冷得很,嫂子让我进去说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王大媳妇早就对季清比较有好感,所以也没真计较,她把季清让进了屋,还问:“早起吃了吗”
“吃了吃了。”季清应道,被她怼过几次后,老太太没再不给她吃了,她早上喝了一大碗白粥呢。
王大媳妇在炕边坐下,和季清一样把手放在火盆上烤,眼珠子上下打量季清好几遍,“我听人说,你跳河了”
“嗯。”季清点头,既然来找盟友,自然也不掖着,她把老太太骂她的话,给陈青岩告状,被救上来后老太太还想刺激她再死一次都跟王大媳妇讲了一遍。
王大媳妇听得火冒三丈,一个蹦子从炕上跳下来:“听听,跟我那个恶婆婆一样一样的,把儿媳妇不当人你也真是能忍,换了我,我跟她干仗呢”
季清笑笑,等过段时间,老太太知道她把钱和米面油领走了,也肯定有一仗要干的。
不过,不是现在。
“算啦。”她拉着王大媳妇坐回炕上,“能捡回一条命,我也想通了,管她说啥呢,我行的正坐得直,鬼都不抓我,再不为了别人几句话不痛快了。”
说着,她看向王大媳妇炕边装针线活的簸箕,“嫂子,你之前不是说让我给你画几个花样嘛,咱们来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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