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雨看着碧琴所过之处,各路夫人小姐皆退避三舍,无声的抽了抽嘴角。好吧,这蔡府的人的杀伤力,当真是无人能比。
至少同样是太监的女人,她至多收到一些白眼,还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碧琴是直直的奔着林朝雨来的,林朝雨倒没有如同那些人一般,退避三舍。毕竟她从小就是被吓大的,这人啊,吓着吓着,胆子也就大了。
碧琴由蔡府的丫鬟推着到了林朝雨跟前,阴测测的笑着道:“奴婢多谢夫人不杀之恩。”
若是林朝雨当时直接杀了她,她怎么会有后面这些噩梦一般的经历。
她所经历过的痛苦,总会一样一样的找林朝雨讨回来的。
林朝雨柔柔的笑着道:“你现在已经是指挥使大人的姨娘了,再自称奴婢就不合适了。况且,你已经被逐出封府了,与我和封府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碧琴扶着轮椅的手指紧了紧,这讨厌的人啊,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什么样的情况下看到,都是无比令人讨厌的。
碧琴暗道:她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林朝雨说话有能够气死人的本事呢。
眼下阳光正好,这还是林朝雨自打冰嬉过后第一次出门,她不想因为跟碧琴在这里互怼,而辜负了这美好的景色,是以直接领着水仙和碧月就离开了。
碧月离开之前,深深的看了碧琴一眼,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碧琴会变成这样。
同时也对碧琴这个人失望透顶,夫人饶了她一命,她非但不感激,还如此怨恨夫人,当真是不应该。
碧月不知道的是,有些是时候,活着,比死更让人绝望和恐惧。
只是,碧琴如何,都是她自己作的。
若是她跟碧月一样好好的伺候林朝雨,不动那些莫名的心思,不存在害人之心,便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朝雨此次,跟封云深仍旧只能共用一顶帐篷,但这次不是皇上搞的鬼了,而是封云深这般安排的。
他怕如今的蔡元忠狗急跳墙,唯有把林朝雨放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最为稳妥。
严玉蝉那边,找到了自己的帐篷,布置好之后就领着丫鬟来找林朝雨一块儿玩儿了。
林朝雨便跟着严玉婵在帐篷附近转了转,也没敢走远。
她听闻自打除夕那天,因为蔡元忠招惹了那么一大批刺客到皇宫之后,皇上已经开始有些疏远蔡元忠了。
疏远蔡元忠之后,自然是重用封云深。
以蔡元忠那锱铢必较的性子,林朝雨又作为封云深的夫人,她知道蔡元忠必定会寻了机会找她麻烦。
封云深到了猎场之后,就很忙,但他派了许多暗卫暗中护着林朝雨。
林朝雨去逛了一圈,除了偶遇了蔡景南,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其它的事情。
回了营帐之后,林朝雨休息了一会儿,就被碧月喊了起来,说是晚宴的时间快到了。林朝雨便起来稍稍的洗漱捣腾了一番,依旧把自己弄得灰扑扑的,就去了晚宴的地方。
封云深的对面,似乎每次都必定是蔡元忠一般。
只是如今蔡元忠和封云深都在忙,是以蔡元忠的位置上只有碧琴,而封云深这边只有林朝雨。
碧琴看着林朝雨笑得十分阴森。
她从前不知道林朝雨为何每次出门都要把自己搞得不起眼,现在在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却是懂了。
原来她以为林朝雨那是蠢笨,如今才明白林朝雨的聪明之处。
一个太监的夫人,长得太过漂亮会怎么样呢
她十分期待蔡元忠会如何做。
碧月眉头皱得死死的,略微挡住了碧琴的视线,她觉得,碧琴大概是疯了。
林朝雨看着碧琴的样子,就知道碧琴他们大概是挖了什么坑在等她。
林朝雨只想高唱: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怎么她每次出门参加这种集体活动,都会有事情发生呢
为什么就不能清净一点,简单一点。
但林朝雨这辈子大概都不能如愿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皇上来了之后,跟随着他的封云深这才坐到了林朝雨身边来,而另一个跟着皇上的蔡元忠,也坐到了碧琴旁边。
林朝雨看着一身黑的碧琴,和同样一身黑的蔡元忠,莫名觉得这俩人很有是般配。脸上那如出一辙的笑容,简直就是复制粘贴的。
她略略晃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蔡元忠那种脸,林朝雨总觉得看多了对自己的眼睛不好。
移开目光之后,林朝雨就看看
封云深和唐无妄这样的颜值高的洗眼睛。
林朝雨发现,每次这种大的聚会场合,总是免不了歌舞的,今天的晚宴也是如此。她刚刚穿过来的时候,还是很喜欢看这些舞蹈的。
如今看多了,就有些麻木了。
不过后面出来了一个水鼓舞,在上道具的时候,林朝雨就觉得应该不错。
所谓水鼓舞,不过就是在原本的鼓下面,加了水。
如林朝雨所期待的那般,这水鼓舞当真是不错,既跳出了女子的柔媚之美,有隐约透露出一股磅礴的气势。
随着鼓声越发急促,跳舞的舞女们动作也越来越快。
离着林朝雨不远处,是摆放了一个鼓的,随着东动作的加快,林朝雨能够清晰的听到那人击鼓的力道越发的大了。
那人的力道的确是越来越大,以至于那人一鼓槌下去,鼓竟然被他由前到后给击打穿了。另人费解的是,那鼓中竟然是注了水的。因为鼓被击破,那些水悉数洒向了林朝雨。
封云深第一时间就要拉着林朝雨退开,然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径直飞来一枚暗器,封云深只得先行挡了暗器。
水仙立即拉了林朝雨护在身后,然而这变故来的太快,让所有人都措不及防,因此林朝雨即便有水仙挡着,仍旧免不了被淋成落汤鸡的命运。
此时上座之上的皇贵妃,一张艳丽的脸上写满了关心就朝林朝雨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过来还一边招呼这身边的宫女:“你们这些没眼力见的,没瞧见督主夫人被淋湿了吗,还不赶紧带着督主夫人下去更衣。”
她这般说的时候,已经到了林朝雨跟前。
顺手拉住了林朝雨的手腕,就要带着她离开。
宁朝的脂粉劣质,林朝雨被水这么一浇,脸上的脂粉悉数都化开了。
封云深如何会让林朝雨被皇贵妃带走,直接从水仙身后把林朝雨拉进了自己怀里。
林朝雨因为脂粉进了眼睛,眼睛疼得无法睁开,用没有被皇贵妃拉着的手紧紧的拽着封云深腰间的衣裳。
忍着疼痛笑着道:“多谢贵妃娘娘好意,我跟督主一道回营帐更换即可。”
碧琴笑得那么阴险,林朝雨可不觉得今日他们的计划仅仅是让她淋水这么简单。
皇贵妃身边的一个宫女很有眼色的道:“督主夫人眼睛想必是进了东西,奴婢替督主夫人擦擦。”
一边说一边就要朝林朝雨脸上招呼去。
封云深看林朝雨一直紧闭着眼,有些心疼,也就没有阻止。
林朝雨却是似有所感,直接把脸埋进了封云深胸口,同封云深道:“督主,我不要旁人给我擦脸,我要你给我擦,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封云深眸色闪了闪,点头道:“好,我们先回去。”然后跟皇上告了一声罪,便打横抱起林朝雨往他们营帐的方向走。
皇贵妃暗自咬牙,竟然没有成功。
不过,能让林朝雨淋成个落汤鸡,当众丢人,她也觉得不错。
碧琴暗自咬牙,什么时候,督主跟林朝雨关系那么好了
今夜若不是督主护着林朝雨,林朝雨的真容必定能够暴露出来,届时无论是皇上还是其它好色之徒,大概都会盯上林朝雨的。
是在可恶
蔡元忠也心中暗气,不就是一个玩意儿么,封云深那么宝贝的护着干什么。
不过,他似乎看到了封云深的软肋。
在意好啊,越是在意,他破坏了之后,封云深就越是痛苦。
封云深急急的抱着林朝雨回了营帐,一边往里走一边吩咐:“碧月快去准备热水和帕子。”
“水仙去给夫人拿干净的衣裳”
两个丫鬟各自迅速的去了。
封云深把林朝雨放到凳子上,让她不要动。
碧月很快就拿了帕子和热水来,封云深当真就亲自拧了帕子,要给林朝雨擦脸。林朝雨躲了躲道:“督主,我方才是开玩笑的,您还是让碧月来吧。”
刚刚她突然想起,碧琴是知道她的真容的。
皇上好色,太美并非好事。
她的容颜暴露出来,虽然皇上不一定看得上,但一定会给封云深招来许多麻烦,而她自己大概以后都不要想在出门了。
封云深却是一手掰过林朝雨的脸道:“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会坐到。”
“不要乱动,我先给你擦眼睛,若是疼就告诉我。”
林朝雨眼睛实在是疼,也不再矫情,任由封云深动作轻柔的给她擦眼睛。
林朝雨心想,她是不是应该研究点上辈子那个世界的那些个防水的化妆品出来。
要不然下次被水淋,还是得这么惨。
封云深给林朝雨擦了眼睛,又帮着她用干净的凉的清
水洗了洗,让林朝雨眨了几下眼睛,看还疼不疼。
林朝雨听话的眨了眨,灿烂的笑着回答:“不疼了。”
只是那脸上的胭脂水粉都晕开了,看着颇为滑稽就是了。
封云深便继续给林朝雨擦脸,亦是动作十分轻柔。
俩人这般,挨得就有些近了,先前林朝雨闭着眼睛倒也没有觉得如何,如今睁着眼睛,看着这张近在咫尺c温柔细腻的脸,一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心也莫名的跳得有些快,以至于她大气都不敢出。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眼睛因为方才的缘故,红红的,瞧着她就跟个小可怜似的,心中心疼不已。
却又觉得这样的林朝雨娇态十足,跟平日里的她很是不同。
他虽然有心想多多欣赏欣赏这样的林朝雨,但顾及着她的衣裳还是湿的,她又怕冷,便替林朝雨擦了脸之后就放她进去换衣裳了。
碧月怕淋到林朝雨身上的水是不干净的,干脆林朝雨泡了个热水澡,这才又换了干净的衣裳。
而方才封云深抱林朝雨回来,他的衣裳也被林朝雨打湿了不少,是以干脆也沐浴换过衣裳。
如此这般下来,二人也不用在回宴会上头去了。
二人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只觉得腹中空空,尤其是林朝雨这个以食为天的。
封云深大抵知道林朝雨的性子,便吩咐东月去取一些吃的回来。
东月去了不多时,很快就拿了吃的回来。
封云深瞧着林朝雨眼睛仍旧有些红,担忧的问:“当真不疼了么”今日的事,很明显就是有人刻意所为,他已经让人去查了。
待他查明,那些人的眼睛,都不必要了。
林朝雨点头道:“真的不疼了,过一会应该就好了。”幸好那些人没有在水里面加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若不然她以后怕是只能当瞎子了。
哎,生活不易呀,且活且珍惜。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届时那些人交由你处理。”若是林朝雨处理得不够狠,他在补上就好了。
碧琴,当时就不应该留她狗命的。
林朝雨,还是良善了一些。
不过无妨,她不想做的恶事,交给他就是了。
林朝雨磨牙应是,她都能想象得到,方才她的样子有多丑。而这种巨丑的样子,还被封云深给瞧见了,当真是让林朝雨很不爽。
林朝雨虽然这辈子不那么注重形象和面子了,但在自己的金大腿跟前,还是要面子的好吗
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被淋了个落汤鸡还是很不爽的。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气呼呼的鼓着个脸,终是忍不住把手放下她的头顶摸了摸道:“是我不好,没有提前让人检查一下今晚的道具。”
封云深的手,像是化作了羽毛,抚上了林朝雨的心儿,让她的心忍不住微微颤了颤。她强压下这莫名的悸动,强作镇定道:“不怪督主,怪就怪那些人无孔不入。”
林朝雨怎能怪封云深,那些人将水注入鼓中,除了在挪动的时候能感觉出不同,旁的时候即便检查看上去也是正常的。
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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