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道长十分欣慰的点头,他道:“那我就等着你挣钱养活了。”
他先前说了,让沈笑喊他先生就行,这孩子却是从来只喊他舅公。
也是程怀谦人前人后的跟着喊他舅公,沈家村的人都误以为他是程怀谦的长辈,沈笑几个是跟着一起喊的。
“那肯定的。”沈笑填了一把柴,就见程怀谦欲言又止的。
她道:“念哥儿,有事儿你就说呀。”
程怀谦控了控碗上的水珠,道:“七两,我能不能在一号地也盖个院子,然后把户帖迁过来。”
沈笑一愣,道:“户帖不好迁进迁出的吧?”
“念哥儿还未成丁,且没有田产,若是将户籍落在沈家村,置办田舍是最好的办法。”顾道长道。
“你不会也想买荒地吧?”沈笑看着程怀谦。
他道:“嗯,以前没有想过,现在决定买下来了。
你看村里剩下的荒地,我能买吗?”
沈笑想想,道:“应该可以的。
等我大伯回来,让他带你找村长叔问问去。”
程怀谦喜道:“那我能盖房子吧?”
沈笑抓抓耳朵,“还得找我大伯,一号地的地契,我给了伯娘。
而且,这片宅地是沈家族产,就是我有地契,怕也不能卖给你。”
程怀谦失望不已,顾道长则道:“你回头与我住一处即可。”
沈笑猛然想到一事,道:“舅公,程大叔如果回来,你们就没有地方住了。
不如,您还是搬回来住吧。”
程怀谦才想起,他家里没有厢房,他道:“我们家堂屋南窗下有炕的,够住。”
沈笑想了想,那里是有一张炕,但是总觉得这不太合适。
顾道长拍拍他们的头,道:“县城有许多房子,顾旗两个可以到那里租房住的。”
沈笑道:“那怎么行,家里有地方的。
舅公,二哥搬到东院去住了,西院这里有房子的。”
顾道长想了想,道:“回头再说。”
沈大伯红光满面的回来了,没有想到,程怀谦会想买荒地。
不过荒地谁都可以买,全家送走了赶考的沈曜他们后,沈大伯就信程怀谦出面,找了村长和村老,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
就是赵族长也不过闲闲的说了一句,那会儿你们要是一起买下三百亩,能省下几十两银子呢。
你道他为何不再提其他,只因其他几族将买来的三十亩地归为族田不说。
开荒时沈家是将地让渡出了十年的使用权,陈卢两族也一起跟近。
赵家人都闹了起来,赵族长没有办法,把十亩地剩下的九亩,干脆低价卖给了族里各家。
程怀谦去找了里长,新任里长就是程族长,他很积极的为程怀谦跑衙门,当天下午,这一百零三亩荒地就归到了程怀谦的名下。
此时,已经升任礼房掌案司吏的管大舅,全程陪着他们办理契书。
刘司吏更是陪同督办,他可是晓得的,沈家与县尊关系不一般。
看到程怀谦收好了盖着官印的契书离开,他与管大舅道:“这荒地,出息进项不知会到了何时,若是手里还有余钱,再买个铺子才更好些。”
管大舅道:“县里的铺子,好位置不好找呀。”
刘司吏神秘的一笑,道:“老管,你还不知道吧,阮家正在低价卖宅院铺子。”
“阮秀才家里?”管大舅一顿,道,“如今,他已经不是秀才了,开革了。那些铺子可惜了。”
“怎么样?要不要买一个,我给你留个。”刘司吏挑眉。
管大舅摇头,道:“买不起,最便宜的一间也得百十两。”
“你呀。”刘司吏笑道,这老管进衙门十几年,难得没有搜刮油水。
这边,沈大伯他们到家后,没有进去村口,而是赶车到砖瓦场订砖瓦去了。
程怀谦在村口下了车,揣着热气腾腾的地契来找沈笑。
他在沈笑这的一百八十两银子,如今剩下了九十两。
不过,却是又多了一张地契给沈笑,“七两,我也不会种地,这地你帮我一起照看了吧。”程怀谦还道:“地里有了出息,我分你一半。”
沈笑十分心动,想了想道:“那我种什么你可不能有意见。”
“随便你种,赔了算我的,赚了咱们分。”程怀谦没有不答应的。
时间过的飞快,辣椒苗都定植种下后,村里看到沈大伯家一车车砖瓦和木什买入,终于确信他们家和谭秀才家里定亲了。
大家心里羡慕的不行,少不了见到沈志就打趣他一两句。
沈笑每天都看到,她二哥大早起去给县城几家酒楼饭馆送菜时,都收拾的齐齐整整,还不让她跟着。
沈志趁着每次送菜,总要拐到绣坊去一趟,给谭二娘送些他专门挖的春笋,或者是从槐树上摘下来的槐花。
当然,也不是每次都正巧遇到谭二娘来开门,有时凌氏和儿媳来开门时,就会碰巧收到沈志送的东西。
不过很快,沈志就没有办法送东西了,因为到了小麦灌浆期,家家户户都排队都小麦施肥浇水。
可是今年的天有些旱,虽然往年可以放河里的水来浇地,但是今年特别的严格。
不能够同时放好几家的水渠浇地。
沈大伯干着急没有办法。
怎么办,东洼两亩地先前,生生用人力拉水过来浇地。
水洼地也只好这么干,程怀谦和顾道长就住在了沈家一起帮忙,直到今天浇完所有地才返回后庄村。
此时的天气开始热了起来,午休之后的程怀谦又恢复了精神,他与顾道长刚进了家门,就见到程大为坐在院里的槐树下,正与老顾头喝茶。
“爹,你回来了。”程怀谦高兴的扑上前来。
程大为忙忙扶住他,笑道:“还是毛毛躁躁的。”
他给顾道长行了一礼,眼带询问,看到顾道长连连点头示意时,他明白,程怀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念哥儿,你不怪我吗?”
“爹,说什么呢?没有你怕我长不大呢。”程怀谦扶他坐下,然后跪下道:“爹,你救了我养大了我,就是我爹。”
说着,他就磕下头去。
程大为拉不住他,只好任他磕下三个头去。
顾道长与老顾头都笑着离开,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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