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半。
灵车到了东州市殡仪馆,后面跟着一辆又一辆闪烁着双闪灯的豪车,一路上过来,围观就没停止过,冯征最先将车停好。
车刚停下,冯征就和潘坤下车了,接着冷国峰和陈孟杰也过来了,除了陈剑擎,澜山俱乐部的几个高层都到了,几个人个头也很高。
正装出席。
孔荆轲母亲的遗体最先被工作人员运下车,放入殡仪馆的大堂,叶枫和孔荆轲,柯梦刚下车,黑伞就撑在了头上。
冯征,潘坤几人尽心尽责的打着伞送着叶枫他们进入殡仪馆大堂。
外围。
侯耀,周一航和一群人在外面看着,侯耀看着被送进殡仪馆大堂的叶枫几人啧啧说道:“本来还没什么,现在我们这么多车过来,叶枫手底下这几个人再黑伞一撑起来,看起来跟拍电影似的。”
“那下雨还能不打伞嘛。”
周一航翻了一个白眼,他衣服都快淋湿了,还好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然后周一航看到外面有卖花的,便对侯耀说道:“现在他们得停灵一会,等会一起买点花送老人吧。”
“行,航哥你怎么说,我怎么做。”侯耀给周一航发了烟。
周一航接过烟,笑着说道:“既然人都拉来了,就给他一次性做到位,送佛送到西,面子撑足了。”
“那去世老人的女儿,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侯耀突然说了一句。
周一航看了侯耀一眼:“现在网上最火的明星,孔荆轲你不知道?唱《攀登》和《烟火里的尘埃》的那个歌手。”
“卧槽,我说呢。”
侯耀赶紧说道:“那这趟没白来,回头我有什么场子开业,得请她过来出席一下,现在我那小女人,整天在那跟我唱攀登,什么有时候我会问自己的,我感觉我都要快被她洗脑了。”
周一航说道:“这事随缘,到时候再说。”
“一航,你说这话不寒掺我呢嘛,她叶枫女人,你跟叶枫兄弟,我做事能乱来?”
侯耀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周一航:“正儿八经的签合同请她来出席开业仪式好不好,给钱的,我又不是李三那小子,一天到晚犯浑劲。”
周一航说道:“李三就因为我带叶枫进圈子跟我有点走远了,他有时候真有点拎不清,我做事能没有用意吗?”
“他就这尿性,跟苏北小霸王走的近,有点飘了,晾他一段时间就好了。”
侯耀从周一航的话里嗅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抽了口烟,接着说道:“对了,你看见开劳斯拉斯那女的没?车牌号比我的还顺,5个8,气质不差,就是没下车。”
“我也纳闷呢。”
周一航看了一眼不远处车位上停着的劳斯莱斯,一般来说,这种老板,都应该会跟叶枫有交集的啊,怎么会坐在车里不下车呢?
就在这时候。
一辆喇叭声响起,一辆大众催促着围观人群让开,顺着殡仪馆大门的中心路,缓缓开了进来,本来还有些人有意见。
都是一些二代,被人在身边按喇叭,肯定心里不爽的。
周一航眼尖,一眼就看出来这大众车是辉腾,还是个燕京牌照,赶紧和侯耀过去,以节骨眼弄出事情来,然后辉腾一路开到殡仪馆大厅门口。
司机先下来,然后跑到后座开门。
接着一个神色冷漠,黑西装,黑西裤,黑皮鞋,一丝不苟的男人拿着一个金色楠木的寿盒从车里走了出来,周围的一些人,他一个都没往眼里看。
这就是孔仲。
侯耀和周一航跟一群兄弟在一起,见状,对周一航说道:“这人看起来不简单。”
“过去看看。”
周一航想到陈煌,再看了看挂着燕京牌照的辉腾以及车上下来的中年人,扔掉烟头:“可能是个大鱼。”
殡仪馆大厅。
孔荆轲母亲在最中间的位置,等待着前面一个人火化完毕,就轮到孔荆轲母亲了,孔荆轲握着她妈妈消瘦的手臂,看着她永远不可能再睁开的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唯一的亲人就要永远离开她了。
孔荆轲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着,她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如此柔弱的一面。
“荆轲姐,你别哭了啊,你这样,阿姨也不会舒服的啊,她肯定心疼你的。”柯梦含着眼泪在一旁劝说着。
叶枫也扶着孔荆轲的肩膀,只不过他没有劝,因为不知道怎么劝,人没有感同身受的,他也不想劝的那么随意,叶枫叹了口
气,轻声说道:“想哭就哭一会吧。”
潘坤,冯征,冷国峰像门神一样站在一侧。
冯三德在给老人做着悼词,念念有词的,不一会,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过来了,说是可以进去了,意思也就是说可以火化了。
孔荆轲哪里肯放手?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响起了脚步声,孔仲在中年司机的前面,走了进来,哪怕面对他老婆的去世,孔荆轲的大哭,孔仲依然神色冷漠。
叶枫最先注意到身后接近的脚步声,下意识的扭头看去,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以为不会出现的人竟然出现了。
接着叶枫就让开了位置。
不管孔仲和孔荆轲的关系怎么样恶劣,他们到底是父女关系,而他只是一个外人。
“孔叔!”
柯梦也发现了孔仲的出现,一脸的不可思议,在场,除了孔荆轲,估计最了解孔仲的就要数柯梦了,一个做人,做事,都强势到极点的男人。
在燕京,有几个没听过孔仲的?
如果没听过,就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混的不够好,接触的层面也不够高,不然孔仲这种传奇人物,肯定是要听过的。
从八十年代到现在,可以说这个男人和另外一个满族女人陈莉华是拥有燕京二环地最多的两个人,不是拥有一块两块地,而是拥有一片地。
尤其是在湘港的一些地产公司进入内地投资之后,孔仲的名声更是拔地而起,因为燕京的排外心理很严重,凭什么让你一个外来的企业赚我们的钱?
张澜爸爸张振平的青山集团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埋下的隐患。
所以说,在那个年代到现在,能够没有灰头土脸的企业基本上都经过了孔仲的牵线搭桥,要么真的有不得了的关系,要么就只能拍外围圈子里的地皮,没有关系,想要拿内圈好一点地块的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高价拿到了,想要那么快的动工也没那么容易,等待他们的是层层手续,层层关卡。
房地产都是靠贷款运作的,一个关节被多卡一天,那都是不得了的利息,手续没问题啊,但是我效率慢行不行?再认真点挑你的刺,驳回,勒令整改。
盖楼不是过家家,哪能挑不出一点毛病?继续卡你时间,这样一个月,两个月一拖,那些开发商就受不了了,得到处拜菩萨求人。
孔荆轲这时候也听到了柯梦叫了孔叔两个字。
还有什么人能被柯梦叫孔叔?
就只有孔仲!
这时,本来还特别虚弱,脸色如纸的孔荆轲一下子面若寒霜起来,仿佛被激怒的母狮一样,他还有脸来?如果不是他的话,她妈妈怎么可能脑溢血?又怎么可能离开燕京?又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回过头,接着就看到了孔仲那张没有一丝波动的脸。
“你来干什么!”
孔荆轲带着恨意怒视着孔仲,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从嘴里蹦出来的话,在她母亲去世后,她想过孔仲会来,也想过他不会来,来的可能性要大一点,但是当他真的来了之后,孔荆轲才发现自己是这么的愤怒,他凭什么?他也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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